薛芷冰的话带有怨尤的鱼死网破,甚至还有几许厌世的悲凉,一边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一边怨恨着那个男人。
苡煦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芷冰姐突然这么偏激起来,秦渊扬不该是她最信任的人吗。
随后想到芷冰姐已经几天没有回秦家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芷冰姐,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薛芷冰说:“没有吵。”哪还需要吵架,两个人若是真正的背心而驰,从来都是沉默而无法挽回的。
苡煦问:“到底怎么了?”
薛芷冰寥寥几句说了这几天的事,说:“你答应我,别去找他。”
苡煦愤然站起,“你怎么还能忍!我这就去质问他,到底是不是男人,他把你当什么了!”
薛芷冰拉着她的手,她的表情死水一般没有波澜,连手也是冰冷没有力气的。
她疲累的说:“苡煦,我真的很累,你别管了,让我自己处理。”
苡煦想立刻赶到秦渊扬跟前给他一顿揍,看到薛芷冰虚弱了无生气的样子,生怕自己走了她会晕倒在这里。
她坐下握着芷冰姐的手,“怎么这么凉,脸色也白,你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薛芷冰现在的心情跟做完人流那天一样,想起那天的每个时刻,她仿佛疼得每寸经络都被撕断,呼吸都很费力。
她自己一个人去医院,走出医院时空中飘着漫天大雪,她正值丑闻舆论中心,不敢走大街道,拐着小路离开,在雪地里晕倒过去。
后半夜醒过来,她拖着虚弱的身子躲在公交站下等夜车,整条路只有她一个夜归人,满城的记者都在找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回哪里。
她为死去的孩子痛哭时,秦渊扬和米雅一同去了米兰,他们两个人出现在荧屏上,让她更觉得自己就是活在地狱里。
薛芷冰再也流不出眼泪来,能说什么呢,只能怪自己一次次的往火坑里跳,被他伤透了心,还学不来聪明,真是活该。
她说:“苡煦,我没你好命,遇上大少爷那么好的男人。”
几个月前看中医,老先生说她受了寒,没调养好,很难怀孕了。
她惨然一笑,“苡煦,你别管我了,我现在要的只有钱,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想办法让他签了这份文件。”
苡煦说:“你就甘心这样吗,他那样对你,你也不去问个清楚。”
薛芷冰轻轻摇头,“我想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不想再闹了,很累。”
苡煦抱了抱她,“我会帮你的。”
她想说安慰芷冰姐的话,又怕自己戳中了她的伤口,看着芷冰姐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不用这样可怜我,”薛芷冰颤抖着手喝了一杯水,她感觉好些了,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会想不开的,我现在比什么时候都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苡煦把文件袋放进包包里,“我会想办法让他签字的。”
薛芷冰想站起来,撑着桌子使不上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