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叹气,“罢了,你的女人随你怎样,娘找你是有正事儿的,如今你爹已经中风了,当日也不知道他和东方月是怎么说的,慕家财产就这样被外人侵吞,娘可不会就此罢休,娘已经书信给你外祖父,还有你的二伯三伯,他们会帮你的。”
“娘,你也太天真了,外祖父在京都,远水解不了近渴,两位伯父如今手里只有一些商铺,而慕家工坊都在东方月手里,你以为他们能帮我什么?”
青檬没想到事情如此麻烦,“难道就让那东方月把我们慕家侵吞了?不,娘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爹老糊涂了可娘还没有。”
“好了娘,你只需要好好照顾爹的身子,至于慕家……”
他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我会向东方月连本带利的讨要回来。”
慕夫人见儿子胸有成竹,欣喜问道,“尊儿,你有法子了?”
夜幕低垂,一轮星月高挂云端。
东方月府中,烛火通明。
“那小麻雀是打定了主意要关了白家了?”
黑衣男人丢下手中的杯子满目怒意,正想拿出袖中的旱烟抽几口解点馋,却被东方月冷冷打断,“不想让人知道你是逃犯就收敛一些,若白落染和暮云尊发现你的身份,我和舅舅也保不了你。”
黑衣男人这才忍了忍却是站了起身,“你就放心吧,如今我顶着这张陌生的脸谁会认识我,倒是那小麻雀的事有些难办了,我们怂恿的人似乎被发现了。”
“被发现不是迟早的事,不过看慕云尊和白落染没有动静,估摸着他们也是沉着应付我们,知道我们想等白家宣布关门那一日去捡个漏。”
“据我所知,慕云尊找了宋老板买了一万生丝,可宋老板食言了,如今白家的生丝只有五千可用,那么大的工坊用不了几日就会消耗殆尽,我们在耐心等几日。”
东方月却是有一丝担忧,“你不觉得慕云尊很奇怪?”
男人蹙眉,“怎么奇怪?”
“你想想,慕家被我拿到手里了,他竟然没反应,这可不像慕云尊的为人,或者说他在筹谋什么?”
这一点白如玉自然也清楚,“总之小心一点,这一次等白家撑不下去了,我便出面把白家拿下,拿下后,该给东方兄的不会少一分。”
“罢了,你记得便是,不过你可别忘了,帮你的人还有一个。”
白如玉自然知道那是谁,“你让陈娇儿放心,等我拿下白家铲除了那白落染,就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
“娶进门?我可是记得你喜欢那个叫雪女的丫头,怎么现在心甘情愿娶陈娇儿了?”
白如玉微微闭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你不懂,人在一无所有之时总会做一些不想做而不得不做的事。”
东方月见他并未否认喜欢那个雪女,“想不到你也是个痴情种,可是可惜那女人背叛你了。”
“哼,等白家重新掌握在我手中,第一个不饶的就是她!”
半夜里,雪女是被噩梦惊醒的,她猛然爬了起来摸了摸额头的汗,点燃了一根蜡烛这才瞧了瞧屋外,还未天明。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梦到白如玉?
“姑娘您怎么了?”
屋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她忙摇头披了一件衣衫,“没事。”
五更天,她披散着衣衫走出了屋门来到了院中,可没想到,还没走到院子竟然看到了……
“秋辞?”
他怎么会在这?
秋辞一愣扭头见是她,蹙眉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她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你怎么也没睡?”
秋辞叹气抬头望月,寂月皎皎,淡淡的月色打在他脸上,度上了一层淡淡的光。
“工坊如今成这样我怎么能睡得着,都怪我,当初若是坚持买点生丝做库存,也许大小姐就不会面临如此两难的境地?”
雪女知道他在自责,“你别想太多了,这采购生丝的事你做不了主,白如玉也许早就算到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今日之祸早就埋下了种子。”
“可恶,只要想到他不是老爷的儿子,而我这么多年还未他尽心尽力办了这么多事,我就……”
秋辞知道白如玉不是老爷的儿子之时,除了痛心以外,更多的是自责,他竟然帮一个外人对付老爷的女儿,想来大小姐不处罚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如今还让他继续担任白家总管,可白家工坊出事了,他到现在都想不到好的法子来解决。
“别这样,我们都被白如玉骗了,好不容易大小姐能掌控白家,没想到……”
秋辞叹气,深深看了雪女一眼,“是啊,如今我能用的法子都用了,还是买不到生丝,刚刚我从工坊回来,织工的心已经乱了,我担心如此下去,就算有生丝来了他们也不会好好干活,毕竟,人心散了很难聚拢。”
这些雪女何尝不知,她和暮辞在白家多年,深知这次生丝危机之祸不好处理,连慕云尊那样的人都无法买到生丝,更别说他们了。
“不管如何,我们都和大小姐在一起,若是白家垮了,我愿意留下和大小姐共同进退。”
三日后,静谧的工坊中很是安静。
小镇上都传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白家工坊缺生丝,马上要面临停工,而根据和织工之间的契约,一旦停工,白家不仅要支付所有的工钱,还要赔偿织工的损失,如此算下来,全部工坊加起得有五万两之多。
五万两对于从前的白家来说不算什么事,可对于被白如玉掏空的白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
书房中,苏轻言站在床边眉宇紧蹙。
“大小姐,这是铺子能筹的所有银子,还差五千两。”
秋辞把那账目放在桌旁,苏轻言深深吸口气,没想到这次缺少生丝会把白家彻底掏空了,如今最值钱的就是这栋老宅了。
“秋辞,这栋宅子能卖多少?”
“大小姐,千万不可,若是卖了宅子那您去哪啊?”
苏轻言倒是不担心去哪,如今走到了最坏的打算,那么,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拖欠那些织工一文钱,毕竟是白家对不起他们。
“再说吧,你去询问能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