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言走了上前摇了摇头,“没事,今日生意如何?”
雪女摇头,“不太好,我又去了慕家布庄和陈家布庄,他们的货都比我们齐全,而我们的很多布价格高又没有库存,这么大的铺子只有几十种面料,客人都不太喜欢,而且卖的都是前几年的款式货色,而福叔让江南那边送来的缺补货却是现在都没到,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
“货什么时候运出来的?”
雪女正想说什么,福叔从身后缓缓而来,“大小姐您回来了。”
她捋了捋头发,“福叔,你把我们铺子所有的面料规格和价格,还有库存情况和你调货的清单都给我备一份,我待会要看。”
福叔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插手了,“大小姐,老奴准备了热水您还是先去沐浴吧,您交代的事老奴回办妥的。”
她看了看着烈日炎炎,再加上刚刚自己跑的一身汗,想了想身上确实都是汗渍,“好,我先沐浴待会雪女你拿过来给我。”
有了热水舒服洗了个澡,她一闭上眼睛就想起慕云尊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那眼泪灼伤了她的心。
慕云尊怪她狠心,是她狠心吗,没有信任哪来的爱啊?
太多的思绪在脑子中回响,她索性鼓足一口气把整个身子没入了水里,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大小姐是我。”
她快速从水里钻出满脸都是水花,“进来。”
雪女进来后给她带了干净的衣衫,衣衫是薄云纱的料子非常轻薄透气,而且颜色也很配她,月牙白显得素净无瑕。
“大小姐,水凉了起来吧。”
她忙起来穿好了衣衫把腰带系好,铜镜中她的脸有些模糊,虽然不施粉黛却是抵过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甚是好看。
雪女看的有些痴,“大小姐您真美。”
苏轻言笑了笑把湿哒哒的头发轻轻挽起放在身后,“都带来了吗?”
雪女点头,“都在这了,大小姐,福伯是白如玉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配合我们,您难道不觉得有问题?”
苏轻言淡淡的道,“自然是有问题,不过他现在应该也在观望。”
“观望,我不明白。”
苏轻言并未多言,她的脑子中想起了东方月说的话,白家的布几经催促才从江南运来,可还没有到云城就被土匪给截了,而另外三家却没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她翻看了册子,越看越生气,最后直接把册子丢在了桌上,“可恶,白如玉想关了这里的铺子为何要用这样的法子?他还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里。”
雪女知道她的愤怒,她也看过这册子,不得不说,这八间铺子能存活下来可真是奇迹,没有补足的货源价格高的离谱,要不是靠几十年的口碑苦撑和白家救济的银子,这白家布庄早就该关门大吉。
她知道白如玉一直想关了这里,奈何老爷临终前有遗言,再亏本也不能关了云城的铺子,这才留到现在,可白如玉也没有耐心了,这次估计也是想借着大小姐的手关了铺子,如此也不算他对老爷不履行承诺。
“大小姐,如今的情况就是如此,我们还是想个法子扭转这里的亏损。”
苏轻言想了想,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主意,“这样,雪女,你负责这些替补货物的跟踪,这些货是半月前发出来的,江南离云城只有一百多里路,就算是爬也该到了,你去查这批货在哪?密切跟踪,这批货是现在云城流行的花色,不能在出问题。”
“是,大小姐,那……”
“其他的我来,你帮我把福叔叫来。”
很快,福叔被叫了进来,见她端坐在那里还真是像那么回事儿,“拜见大小姐。”
她腾的一声站了起身仔细打量眼前的福叔,五十几岁的年纪,花白的胡子和斑白的鬓发,她知道福叔是白如玉的人,可他也是爹爹的人。
“福叔,你在这里干了多少年?”
福叔怎么都没想到她会问这话,顿了顿这才回答,“启禀大小姐,这家店二十年了,老奴也呆了二十年。”
“二十年可真是长久,福叔,我知道你忠于公子,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是真想让这铺子结束在你手中?”
福叔一惊惊恐抬头,“大小姐这话何意?”
苏轻言挪步走了几步,“这里的一切规矩都是谁定的?”
“是老奴。”
苏轻言苦笑,“是你,你干了二十年难道不知道你这些规矩才是让铺子真是亏损的原因,还是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你不是不知道白家早就不想扶持这里了,若是没有银子你们都得被辞退。”
“大小姐,老奴……”
福叔突然跪了下来老泪纵横,“老奴也不想这样,前些年这里有了匪患,每次老奴要的布都被土匪所劫,没有了供给老奴就只能抬高布价让铺子别亏的那么多,可这样……”
“可你这样做于事无补,今日我去看了几家铺子,他们卖的都是当季最时髦的布,而我们还在卖去年的存货,布不时髦也就罢了,好在质量在,可价格却比别人家的高,你说,如果你是这云城的百姓,你会来白家布庄买布?”
福叔一惊低着头,“大小姐是个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了,老奴说句实话,老奴也不想这铺子就这样毁在老奴手中,可公子不配合又有匪患,老奴也是无能为力啊,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可……”
苏轻言得到了自己想要听的事居高临下看着福伯,“白如玉一定让你好好伺候我,想把我赶走别在插手这里的事,可你照做了却是又不完全听从他的,你心里很挣扎,一边是你的主子一边你想保住这铺子,可你不确定我是否有这个能力让铺子起死回生,你便想了法子遵从白如玉所说找人扮鬼吓我,想让我离开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