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觉得自己无辜,可是相比较苏清轩不是更加无辜么?想到这儿不由摇了摇头。
转身离去,走至门口时脚步微微一顿,声音清澈平静:“往事随风,就让一切随风散了吧!”
苏二夫人听到这番话,心中悲痛愧疚更甚几分,她年长这么多,心性却还不如苏舞颜洒脱,当真有些可笑。
苏清轩面有带愧色,想要唤住那离去的人,可是抿了抿唇却一个字发不出声,将人唤住他又能说些什么?
明知道娘亲对她做了那么伤害的事,纵然他心疼苏舞颜,可是却做不到对二夫人不管不问。
所以他只能什么都不做,想到此苏清轩不由唇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笑意悲凉无奈。
苏舞颜刚走出墨玉轩,就遇到了苏一。
“小姐,老爷请你过兰园一趟”苏一回禀道。
闻言,苏舞颜蹙了蹙眉并未询问何事,因为她心内已经有了猜测,点了点头便随着苏一而去。
兰园内,满园的哭声传来一浪又一浪。
殿内却十分安静,气氛有些紧张,隐约夹杂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隐约可听见有人低声抽泣的声音。
走近屋内,入眼的便是苏无暇跪在床边伤心哭泣,苏相坐在床头神色莫名,苏二爷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大小姐带到”苏一回禀道。
苏相这才抬起头,看向苏舞颜,神色有些复杂许久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道:“现在把你刚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苏舞颜这才注意跪在角落的人,不正是叶氏身旁的李麽麽。
李麽麽看到苏舞颜就像看到希望一样,急忙扯着苏舞颜的衣角求救:“大小姐救命呀,奴婢可是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给大夫人下慢性毒药了,如今事迹败露,您可不能置奴婢于不苏”
“哦”苏舞颜神色淡然,并未说话。
李麽麽放佛也没有料到苏舞颜会是这个反应,她想的好好的,若是苏舞颜反驳,那便是心虚了,她便可以继续下去。
一旁的苏无暇捂着帕子动作微顿,随即便转过身冲苏舞颜质问着:“大姐姐,母亲虽然不是你的生母,但是从未亏待过你,为何你要对母亲下如此毒手,为什么”语气泣不成声。
“舞颜,此事你如何说?”苏相蹙眉询问道。
“是我做得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父亲打算如何处置我?”语气漫不经心,对此污蔑显得丝毫不以为意。
苏相怒喝道:“这可是弑母之罪,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其实苏相的心里非常复杂,他是相信苏舞颜的,只是想借此证明自己是相信她的,可苏舞颜却丝毫不领情,让他一时接不上话。
苏二爷在旁劝解道:“舞颜,别扭着性子”
“弑母之罪?”听到这话,苏舞颜不由笑出了声指着苏无暇冷喝道:“是谁弑母还不一定呢,但我知道绝对有一个人的确犯了弑母大罪”
苏无暇扭紧了帕子,语气悲痛至极“大姐姐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我知道你一直为先夫人鸣不平,先是三夫人,如今又是我母亲,接下来难不成是二夫人,难道你要将这苏府所有人都死了,你才罢休么?”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苏舞颜一时有些愣,回过神不由鼓了鼓掌,笑着道:“二妹妹果真会说话,只是我若要真想杀人也一定会杀了那背后之人,我定会让那幕后之人生不如死”
“苏舞颜”苏无暇怒喝道,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了,李麽麽你所说是我让你下药的,可我就想问一句,你是随着大夫人陪嫁过来的,我就算是要挑人,也绝不会挑像你风险这么大的,二来么我是用什么说服你让你替我办事,别告诉我没有任何理由,我可不会这蛊惑人心的妖术”苏舞颜一字一句抽丝剥茧。
其实李麽麽的话破绽百出,在场的人几乎都能看明白,这个局不像是苏无暇的手笔,想到此苏舞颜双眸微蹙,总感觉有什么被忽略了。
不过下一秒她就明白了,只见那李麽麽面色慌张,大喊了一句“夫人,老奴对不起你的嘱托,没能将大小姐拉下马,老奴这就来陪你”说罢便一头碰在了床头,当场毙命。
“麽麽”苏无暇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苏二爷眉头轻皱踱步上前,从李麽麽身旁拿起掉落在地上的信封递给苏相:“大哥,你看看”
苏相摊开信纸起初不经意扫了过去,当看清内容后,面色铁青怒喝道:“可恶可恶至极”说罢直接转身离去,压根不想待在这里半刻。
苏二爷捡起信看了一眼,神色复杂莫名的望着床上早就咽气的人,片刻叹道:“作孽”说罢便将信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苏舞颜蹙着眉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信,踱步向前走去拿起信瞧了瞧,看着这上面叶氏的认罪书,将所有事情都认了下来,末了还说她不后悔。
看到这儿,苏舞颜不由抬起头看向地上的抱着李麽麽哭泣的人儿,神色晦暗莫名,许久她才出声:“苏无暇,这此是你胜了,可你真的开心么?”
苏无暇边起身边擦泪道:“大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目光极其无辜。
目光定定的望着对面的人,苏舞颜忽而笑出了声,语气淡淡道:“苏无暇,这次输给你,我输的心甘情愿。因为你的确够狠”话落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苏舞颜,这笔账总有一天我要跟你算个清楚”看着那消失在视线内的身影,苏无暇垂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目光满是恨意。
苏舞颜思绪纷乱漫无目的走在青石板上,这一路走过早已白了头。
想到刚才看到那封信,苏舞颜心下不由烦乱,叶氏所说的不悔怕不是指的那些事情吧,刚才进殿的时候她曾扫过床上一眼,叶氏的面容安详,看起来十分从容。
可是若不后悔又为何要自杀?她今日原本并未想把事情说出来,大夫人自然不会未卜先知,可是李麽麽为何会说大夫人是用了慢性毒药,既然李麽麽那样说那肯定不会作假,否则大夫一查看就能看出来。
这一桩桩不是都已表明了,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想不明白苏无暇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能作出弑母的事情。让人不由心下发寒,这事说出去怕都没人会相信。
这也是苏无暇敢这样做的原因,破绽百出的局从一开始就不是为她苏舞颜而布的,只是想摘掉自己的嫌疑,若一开始苏无暇将这信拿出来,必定会让人琢磨出这事情前后不符。
可若是先将她来下水,纵然她看出此事的不对劲,说出去也没了信服力,而若在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是苏相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