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次回来,叶星还经历了一个特别的惊喜。
那就是虽然工业部经过决定,同意了叶星担任北国稀土精矿厂厂长一职,但却并未免去他现任的工业部技术司二处副处长的职位。
这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就是挂职锻炼。
挂职,在华国体制内有着很特殊的意义。
通常来讲,挂职代表着这人很有前途,这份新职位只不过是他成长路上的一块跳板,因为原单位还保留了职务,只要在挂职期间能够出色的履行工作任务,圆满完成组织的安排,那么等他返回原单位之后,升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挂职一般都要明确时间,但很奇怪的是,叶星这一次挂职,工业部的文件里却并没有明确。
这是极为罕见的现象,叶星也曾经就这个事情问过钟白。
而钟白给出的答案很简单:“这说明,你挂职时间长短,要看你在北国稀土精矿厂的成绩了。只要能出成绩,等局面稳定,找到厂长接班人之后,大概你就可以回来了。”
所以叶星很激动,原本自己想要通过此事进一步发展,只是一个间接因素。
但没想到歪打正着,直接把自己弄成正处级的厂长,而且还是挂职,怎么看都比最初描绘的路线更优!
以他二十九岁的年龄就升任正处级干部,别说以前了,就说过年之前和钟白开玩笑的时候,叶星也从未想过。
要不是钟白那次偶然找到自己,要自己把他的报告上交给部里审阅,恐怕这个机会也不会出现。
所以说,冥冥之中叶星甚至觉得,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钟白,反而是自己的贵人呐!
今天这场联合新闻发布会,也算是叶星以新身份第一次对外亮相,还是公开亮相,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平时伶牙俐齿的他,此刻也不免有些紧张,在车上和钟白调侃的时候也不怎么放得开。
到了外事部南楼下车,钟白拍了拍还有些发愣的叶星,道:“我的叶厂长,到站下车了!你还坐车里干嘛呢,是不是这空调暖气吹得太舒服了?”
“哦哦。”叶星这才反应过来,抓起公文包溜下了车。
室外可冷着呢,零下十度的寒风一吹立刻让人清醒了不少,叶星正想进南楼大门,却被钟白拉住了。
“咋了,这联合新闻发布会还有半小时就开始了,先上去准备啊,你还想抽根烟?”叶星有点奇怪,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拆掉递了一根给钟白。
“不,还要等一个人。”钟白接过烟,点燃后认真的回答道。
“等谁?”
“我老师啊。”
“你老师……?”叶星想了好半天也没琢磨出这钟白有啥老师来着。
钟白解释道:“是国家工业研究院的袁建国教授。”
“哦,是教授啊,那我和你一起等。”叶星倒是很大方的说道:“反正向部长已经先上楼了,一个人吹冷风有点寒碜不是?”
袁建国是钟白老师这件事,叶星之前其实并不知情,因为那一次在和源市和md人比试的过程中,叶星并没有参与,也就不知道他和袁建国之间的弯弯绕绕了。
而那一次回去之后,袁建国也成功从副教授升职到了教授,这其中钟白起到的功劳可不小。
这一次特意把袁建国叫上的原因嘛……其实很简单,钟白也怕麻烦,有些技术自己还要“借”袁教授的理由发布,要不然一个二十三岁的科长就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怕是那些小rb记者们又要嘀咕是不是有问题了。
一根烟还没抽完,一辆伏尔加颠颠簸簸的开了过来。
袁建国刚一下车,就看到了钟白和叶星二人迎了上来。
“钟白,你这段时间下沉基层,看来条件很艰苦嘛!瞅瞅,这脸上都被大风刮出印子了。”袁建国打量了一下钟白,一开口便关心起钟白的身体来。
他又看了旁边的叶星,问道:“这是?”
钟白赶紧把叶星的身份介绍了一下,又强调这段时间他们俩一直在白云鄂博矿区工作的事情。
叶星也赶紧伸手道:“袁教授,久仰久仰!我就说钟白这小子咋本事那么大呢,原来是有您这样的名师呀!”
“哈哈!岂敢岂敢,小钟这是天资聪慧,无师自通啊,我这个老师只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袁建国也哈哈一笑,谦虚道。
三人寒暄几句之后才一同上了楼,由于这一次钟白约得匆忙,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些纸质资料交给袁建国,以便他等会儿在会上回答rb记者有可能提出的问题。
到了会场后,外事部、工业部该来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距离新闻发布会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正式开始,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向盼和冯宽宁两位副部长当然是坐在最中间,两侧分别延展出去,按照职位高低依次排座,钟白这个小小的科长自然是在最远端了。
冯宽宁打量了一下,很快就注意到了远端的钟白。
那面孔年轻得不像话,虽说皮肤看上去有点粗糙,但怎么也能看出二十出头的青春模样。
他想了想便冲着钟白招了招手,道:“小钟!”
钟白这会儿还正在和袁建国讨论技术细节呢,没注意到旁边冯宽宁的叫喊,反倒是向盼的大嗓门一吼提醒道:“小钟,冯部长叫你,快过去!”
“来了!”钟白一听冯宽宁叫自己,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冯宽宁虽然是副部长,但不摆架子,见钟白过来后主动起身和对方握手,笑道:“原来这次惊动两国,写出两份特刊的就是你啊,不错,年轻有为!”
“冯部长谬赞了,那些都是靠我老师袁建国的指导,喏,就是那边那位。”这种时候可不能大包大揽,钟白赶紧一指远处的袁建国,道。
袁建国此刻也起身微微颔首示意。
冯宽宁笑着和对方挥了挥手,又转头对钟白问道:“小钟,你可知道因为办这个北国稀土精矿厂,最近半个月咱们外事部承担了多少压力?而且这事我也问过向部长了,说你也是先斩后奏的,只不过因为你以前都办成了事,所以你们工业部才愿意为这个项目背书。但以后可不能这样干,组织还得有组织的规矩。”
“冯部长说得是,我记住了。”毕竟是外单位的大佬,钟白的态度还是摆得很端正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一次办北国稀土精矿厂,不是结果,而是另外一件事情的起因。”
“哦?还是另外一件事情的起因?!”
本来冯宽宁只是想接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钟白,以后不要徒生事端,可钟白这个解释倒是真的把冯宽宁给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