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秀提前把戏演完了,那么,同志们还得假戏真做,大家别忘了,欧阳平跟田二秀说过,今天上午,同志们还要到雷公岩去一趟。田二秀一定会在暗中监视同志们的行动,如果同志们不去,田二秀就会发现其中有诈。
七点钟左右,欧阳平一行,带着工具进了阎家坳,这里要交代一下,昨天上午大家离开门头村的时候,同志们将绳子和三角支架等工具留在了周队长家的菜园子里面。
刚进入阎家坳,小曹就看见了田二秀,紧接着,大家都看见了。
田二秀正在自家的菜园里面忙着,菜地的位置在竹林和树林中间,面积大概在半亩地左右。篱笆是用竹子和树枝隔起来的,篱笆有半人多高。菜地里面长着很多菜,有小青菜,茄子,苋菜,韭菜,还有有几排黄瓜架子。篱笆上爬满了丝瓜藤,藤子上挂着一些丝瓜。
“二秀,这么早就忙上啦!”周队长凑了上去。
“是队长啊!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啊?”田二秀站在菜地里面,她一边和周队长搭茬,一边朝同志们扫了一眼,她的手上拿着一把镰刀。
“我陪公安同志到雷公岩去一趟,你在忙什么呢?”
“韭菜该换茬了——你瞧,都长疯了,我把地挖挖,再上点肥。”
“二秀,你要是忙不过来的话,让你二婶来搭把手。”
“不用了,今天是星期天,阿宝和阿娇都回来了,有他们搭手,就行了。没有什么好忙的,把地挖一下就行了。”
同志们穿过阎家坳,朝雷公岩走去。周队长和门会计的右肩上各背着一捆绳子,翟所长的肩膀上扛着三角架。
欧阳平示意李文化留下来断后,田二秀极有可能尾随同志们到雷公岩一探究竟。李文化钻进了大石东边那片灌木丛。
周队长走到那块巨石跟前的时候,停住了。他在路牙上发现了一泡粪便。
“没想到山里的狼这么早就下山来觅食了。”福生大爷道。
地上有一堆狼粪。
“好家伙,狼是多大的动物,竟能拉这么大的一泡屎。”李文化从来没有见过狼粪。
“是啊!我看可以跟小牛犊拉的屎媲美了。”翟所长道。
“狼拉的屎比一般动物多,除了牛,在这山上,就数狼拉的屎最多了。”
周队长掰了一根树枝,在狼粪上拨了拨:“这泡屎刚拉不久。咱们得小心一点。”周队长望着福生大爷道。
几分钟以后,一行人到了一号天坑,大家已经知道了,一号天坑已经下不去了,因为,天坑的通道已经被石头堵起来了。
即使天坑的通道没有被石头堵上,同志们还有必要下到天坑下去吗?
现在大家真无所事事了。
大家坐在天坑下面的石头上讨论了一会案子。
水队长汇报了昨天夜里监视马明槐家的情况:马明槐走进院门之后,就没有再出过院门。
老雷也汇报了昨天夜里监视田二秀的情况,阿宝和阿娇的表现非常出色,田二秀在厨房里面忙里忙外,弄了好几个菜,阿娇在灶膛里面烧火,阿宝打了十几桶井水,将水缸倒满了。
吃过晚饭以后,田二秀烧了一大锅水,然后用木桶将热水拎进堂屋,让阿宝和阿娇洗了一把澡。田二秀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大家还记得吗,她今天下午回到家就洗过澡,换过衣服。
洗完澡之后,兄妹俩在自己的厢房里面写了一会作业,看了一会书。在此期间,田二秀还弄了一些汤汤水水的东西给两个孩子吃。要说这田二秀,对两个孩子,还真不错。
九点多钟,两个孩子熄灯睡觉,不一会,田二秀西屋的灯也熄了。
半夜里,西屋的等亮过两次,田二秀不是解手,就是喝水。窗帘拉着,只能看到人影在屋子里面晃动。
门一直没有想过。
一夜无事。
周队长提到了一件事情,在同志们进门头村之前,马主任并不是每天都回葛家村的,可自从同志们到门头村之后,他马主任每天晚上都回家。
八点半钟左右,李文化来了,田二秀没有走出院门。其实,田二秀只需要知道同志们到不到雷公岩去就行了,跟不跟踪同志们,必要性不大。
九点多钟,从树林子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她就是门老师,她步履蹒跚,但好像很急的样子。
门老师到雷公岩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欧阳平蓦地站起身,爬上山涧东岸,迎了上去:“门老师,您怎么来了?”
“欧阳科长,我来找你们,有顶顶要紧的事情。”
“大嫂,什么要紧的事情,快说。”周队长也迎了上去。
“阿宝上你家来找欧阳科长他们。”
“走,我们回去,门老师,阿宝说什么了?”欧阳平迫不及待。
“阿宝把这个东西交给我,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回家去了。”门老师哆嗦着从上衣的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纸包,纸是那种练习本上的纸。
“什么东西?”
门老师将纸包递到欧阳平的手上。
欧阳平打开纸包,纸包里面有一个环形的铜圈,铜环很小,直径在一厘米左右。铜环上粘着一些铜锈,上面还有一些灰和土,纸上也有一点残留的灰和土,灰和土应该是铜环上掉下来的,灰和土有些发黑。
这个铜环能透露出什么样的信息呢?
周队长、门会计和福生大爷一一看过,但他们的表情木然,他们也没有从这个铜环上看出什么名堂来。
“门老师,阿宝说了一句什么话?”
“他说,这是他爹货郎担上的东西。”
“我想起来了,福生兄弟,你仔细想一想,这应该是高山货郎担上的东西。”周队长显得非常激动,他说话的声调都变了。
门会计接过纸和铜环,认真看了看,然后大声道:“这肯定是高山货郎担抽屉上的东西。”
周队长、福生大爷和门会计三个人就像在说哑语,欧阳平越听越糊涂。
“周队长,您把话说清楚了,阎高山的货郎担上怎么会有这个铜环呢?”
“高山的货郎担上,一头是箩筐,另一头是一个像柜子一样的东西——比柜子要小一些。上面有十五个小抽屉,这些小抽屉放着纽扣、针、线、顶针、歪子油等一些小东小西。每一个抽屉上都有一个铜环,这样开关的时候就会方便一些。”
欧阳平和陈局长已经听懂了周队长和福生大爷的话。
“阿宝怎么会有这个东西?”门学军道。
“可能是在家里面无意中看见的。你们看——这些土灰,该不会是在挖地的时候吧?”周队长道。
阎高山货郎担上的东西出现在家里——或者在菜地里,这意味着什么呢?
“门老师,阿宝有没有说,这个铜环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呢?”
“阿宝很着急的样子,他是乘田二秀上茅房的空档跑到村子里面来的。
“田二秀没有上工吗?”门会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