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打仗是真的有一套,可以说如果不是他镇守国门,蒙渊早就带着麾下将士杀入南平了,又哪有现在南平的太平日子?
所以南平需要陈深,南平的皇帝肯定不会任由陈深折损在殷朝,一定会派出使团带着厚礼拜访殷朝,然后不计代价的把陈深换回去。
这次,南平可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别忘了殷朝手里的筹码不仅是陈深,还有那张药方呢,每一份单独拎出来都很有份量,合在一起就更是份量十足,南平皇帝不得不走这一趟。
狐狸脑子转动的飞快,蒙渊刚刚提醒了一句,他自己就把里面的条条框框给琢磨明白了。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狐狸点了点头,也彻底的放下了从这件事里给兵部捞好处的念头。
开疆扩土是陛下眼里的头等大事,谁敢伸手染指,都会死的很惨,好处以后也能争取,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别添乱了,免得以后被陛下穿小鞋。
蒙渊欣慰的拍了拍狐狸的肩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不需要解释什么,自己就能琢磨明白,对比的大胡子头脑不能更简单。
“将军放心,大胡子那里照旧我什么也不会说,免得他反而闹出什么事情来,把事情弄的更复杂了。”狐狸苦笑着保证。
正事刚刚聊完,江渔儿就派人来找了,蒙渊连忙和狐狸从书房出来。
江渔儿蹙眉:“你们怎么又去书房了,今日是平安被找回来的重要日子,能不能把差事先放一放?”能不能别聊工作了!
狐狸也被江渔儿的白眼扫到,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自觉滚去和大胡子作伴了。
大胡子正陪着平安在做游戏,把平安逗的眉开眼笑,看到狐狸过来,连忙联合平安一块儿欺负狐狸。
狐狸简直要无语死了,这两个幼稚鬼!这有什么好玩的!
撇开这些不说,今晚的聚餐还是挺圆满的,大胡子喝了点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江渔儿忏悔,说自己不该带着平安离开大部队,如果不是他的话,平安可能就不会丢之类的。
过了没几天,皇上突然传召了殷朔,蒙渊,两人应召入宫。
“陈深一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皇上连拐弯抹角都不想了,直奔主题。
殷朔和蒙渊悄悄对视了一眼,不知道皇上这个时候问起这个是几个意思,不敢随便乱说话。
皇上显然有些不耐烦,从鼻子“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不满。
两人顿时不敢对眼神了,蒙渊想了想,道:“启禀陛下,陈深受南平皇帝之命绑架平安,目标是为了药方。”
皇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蒙将军说话似有保留,何不一起说出来?”
蒙渊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小心翼翼的说:“南平皇帝既然把陈深派来我殷朝,说明他们南平国内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陛下不妨以陈深和药方为筹码,以此和南平谈判?”
皇上:“蒙将军的意思,南平一定会派使臣来殷朝?”他的声音非常平静,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也听不出赞同与否。
蒙渊和殷朔不敢有所异动,两个人垂首站立,眼观鼻鼻观心。
半晌之后,皇上轻笑了一声:“那就这样吧。”说完,就让两人离开了。
直到从御书房离开,蒙渊和殷朔还是有些懵逼。那就这样吧?那就怎样啊?刚刚那么一瞬间,皇帝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将军......”殷朔到底年少,还有些沉不住气,还没离开皇宫,就着急的问。
蒙渊对着他摇了摇头,又隐晦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是御书房的位置。
殷朔瞬间秒懂,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他们在皇宫里讨论,所有的话都会传入皇帝的耳中。
才聊了两个字,两个人就又沉默了下来,显然是不敢在宫里再说什么了,就怕说了什么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面。
皇宫的大门近在眼前,就在两个人要走出去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还是一个老熟人。
殷行看到两人,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说呢,远远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蒙将军和弟弟啊。父皇果然对你们恩宠有加,什么事情都不忘跟你们商量,我们这些旁人也就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殷朔笑得如沐春风:“要说宠爱,弟弟是如何都不敢跟兄长比较的,兄长可是在父皇膝下长大的,这份情谊,弟弟望尘莫及。”
殷行气笑了,这是在嘲笑他虽然在父皇身边长大,也依旧比不上他吧?
“弟弟的口才,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不过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我说一句你就顶撞一句,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之别?”殷行冷笑着道,冷不丁的给他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蒙渊拱手:“四皇子殿下,下官若是记的不错,您如今应该还在禁足之中吧?”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蒙渊这句话就是在打殷行的脸,告诉他行事低调一点,没有皇上的允许出现在宫里,也算是抗旨了。
他和殷行之间,早就已经撕破脸了,所以他说话半点都没有顾及到殷行的脸面,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非常的直白。
果然,殷行被当众揭短,脸色有那么一瞬间非常难看。他自幼在皇上身边长大,在外人眼里,可以用简在帝心来形容,禁足这样的事情从没有落到他身上过,结果蒙渊直接告御状,把事情捅到了皇上那里。
祸不及妻儿,这件事太恶劣,被当众说破,皇上为了自己的权威,只能把他禁足。
可是这对他来说,却是一种屈辱,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四皇子的威名就彻底没了,外人再提起他时,也没有了往日的敬畏。
“蒙渊......殷朔......你们很好......”殷行突然笑了,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上去特别开心,不过那声音却阴测测的,宛如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