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告诉她,顾铭修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这么有力气!
  哪怕后来两人已经不接吻了,她除了哼哼,就发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字音来。
  再多的技巧,再丰富的花招,在绝对力量面前也都成了渣渣,根本不够看的。
  到最后,上船这么久从来没晕过的展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晕船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至于是如何结束的,她也没什么印象。
  甚至他们的初次结合,她都没能说上一句正经话。
  顾铭修果然朴实无华,直奔主题,什么浪漫情话都没有,一整个晚上充斥在他们之间的只有“干”这个字了。
  她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没睁眼就已经感到无比的头痛,当然身上跟压路机碾过一样,四分五裂难以形容的感觉。
  腰间有一条滚烫的手臂用力地箍着她,坚如磐石,似乎怕她跑了。
  她整个人都趴在男人的怀里,热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床下一片狼藉,一眼就能看到他被拧成干菜的衬衫,还有她那冰蓝色的露背裙,不过已经被扯成一条一条的破布了。
  没有爱心早餐,没有甜言蜜语,没有鲜花礼物,除了身边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男人,啥都没有。
  展颜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小说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出色的永远是别人的男人,她明明千挑万选的好男人啊,怎么睡完一觉就成了大猪蹄子。
  “起来!”她抬脚就想踢他,还想中气十足地冲他吼一声。
  结果声音哑得不能入耳,刚用一点力就腿抽筋,直打哆嗦。
  旁边看起来睡得很熟的男人,一下子翻身而起,把她抱得更紧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要去医院吗?”他的声音听着也有些沙哑,一听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腿。”展颜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顾铭修松了一口气,立刻抱着她的脚拉直了,往上拉直了脚尖。
  “忍一忍,稍微有点疼,马上就好了。”他轻声安抚她。
  展颜原本十分痛苦地闭上眼睛休养生息,后来那阵疼过去了,也来了些精神。
  她抬头一打量,才发现顾铭修精神状态很好,面容干净,一夜过去了下巴上连点胡茬都没冒出来。
  男人低头认真帮她揉脚的动作,十分温柔。
  他察觉到展颜的观察,立刻抬头与她对视,冲她轻轻一笑,道:“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展颜心里有些疑惑,冲着他招了招手:“过来。”
  顾铭修立刻就爬到她身边,顺势将她抱在腿上。
  两人身上穿的都不多,这么一蹭,男人早上该有的反应都有。
  展颜没管,直接凑到他脸上嗅了嗅,表情立刻就变了。
  “你早就醒了?我闻到了剃须水和洗面奶的味道,醒了装睡做什么!”
  她这就很气了,他昨晚勤奋耕耘累到了,睡着就算了,结果早就醒了还躺在她身边装睡,这不是耍她玩儿吗?
  顾铭修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身体与她亲切地打了个招呼。
  “满足你婚前的愿望啊,可以光明正大不用给钱,还没日没夜地睡我啊。你都说出那种话了,我自然得好好表现,早早地醒了,把自己收拾干净,乖乖地躺在你身边,等着你醒了再干第二炮啊!”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温柔的笑意,而且态度极其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展颜都想爆粗了,硬是憋住了,只是给他竖了个中指。
  顾铭修见她气鼓鼓地躺下了,并且将自己从头裹到脚,明显是不想跟他交流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这还没结婚呢,就腻味我了。哎,女人靠不住啊。”
  他轻声嘀咕着下了床,不知道去卫生间里捣鼓什么了,过了片刻回来之后,就将她连人带被子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展颜挣扎了两下,硬邦邦地问道。
  他将她放到了椅子上,把她从被子里扒拉了出来,顺手从洗手池上拿了个兔耳朵发箍给她套好,还将仔细地将她的碎发一一整理好,塞进发箍里面。
  原来他把她抱到了洗手间里,椅子正对着洗手池。
  “张嘴,漱口。”
  旁边的洗手台上有挤好牙膏的牙刷和牙杯,他都取了过来,甚至不用她动手,直接将牙杯送到了她的嘴边。
  面对顾铭修这一本正经要给她刷牙的架势,展颜微微一愣。
  她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眼睛里有些红血丝,显然昨晚折腾得够呛,外加脸色也带着几分苍白,像是被人吸干了精气神一样。
  再加上这头上兔耳朵的发箍,就更显得她楚楚可怜了。
  “你不会是要伺候我洗漱吧?这玩意儿哪来的?”
  顿时她就笑了,镜中的小白兔也展颜欢笑起来,她之前的气忽然全消了。
  “刚上海岛时候买的。”顾铭修答。
  展颜挑了挑眉头,疑惑地道:“刚上海岛的时候就买了?那时候我们俩也没好啊,你还对我爱答不理呢,扮柳下惠上瘾呢。说,这发箍是给哪个小妖精买的?还有这些一看就是女性使用的东西。”
  洗手台上摆着的牙杯是粉色的,还跟旁边用过的那个是一对情侣杯,包括挂钩上的毛巾也都是一样两个情侣款式,女生用的都是粉粉嫩嫩的。
  “唔。”顾铭修一下子有些词穷,他拧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暗自懊恼自己没想好说辞。
  眼看展颜要发火了,他才坦白道:“那次你给我发的睡衣照,就是粉色的兔子。上了海岛之后,偶然路过饰品店,外面就挂着这个,觉得适合你就买了。后来进超市里买洗漱用品,觉得情侣套装划算,就买了。”
  他越说到后面,越有些底气不足。
  不知为何,跟人在谈判桌上撕逼都冷静自持,谈笑风生的顾总,面对眼前瞪大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小兔子”,莫名有些说不下去了。
  破天荒觉得羞耻感涌上心头。
  “顾甜甜,你真棒!”
  展颜抿着唇笑了,她在这一刻是真的开心了。
  只觉得压路机压了一夜算啥,再压个十天半天的,只要小叔叔对她这么好,也值了。
  她说着就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男人可能真觉得臊得慌,连耳朵尖都有些发红发烫。
  “原来你早就对我心怀不轨,还装得跟柳下惠一样。之前那么多天,我也不是白忙活啊。”
  展颜越想越得意,直接大笑出声,毫不犹豫地调侃他。
  要知道给他拍兔子睡衣那天,可是她刚要微信的时候,他们俩也没见过几次面,不过顾铭修看见兔子的装饰,第一个就想到了她,足见那张照片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展颜心中越发开心,这足以证明她画中仙的撩人实力还在,只是这男人太闷骚,天天冷着一张脸,怎么都不肯表现,直到亲密地睡在一起,才展露一二。
  不着急,反正以后他们同床共枕的机会很多,她会一一把男人不一样的一面都给挖出来!
  就见男人故意阴着一张脸,再次把牙杯怼了上来,显然是让她闭嘴。
  展颜往后躲,继续道:“这睡过了就是不一样啊,小叔叔现在真是我的小甜甜了。”
  顾铭修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直接一只手钳制住她,另一只手要动粗给她刷牙了。
  “好了,我不说了。我自己来洗漱,女神的形象不能崩塌,以免你看到我丑的一面,就不喜欢我了。”展颜举手投降,抢过他手里的牙刷和牙杯,开始漱口。
  顾铭修稍微静了静,让自己发烫的耳朵尖降温下来,才道:“不会的,即使看见你最丑的一面,只要想起昨晚你抱着我的胳膊哼哼让我快点,又求我慢点,我都觉得你美如画,真正的画中仙子。”
  “咳咳——”展颜一下子被牙膏沫子给呛到了。
  一大早就开黄-腔,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叔叔吗?
  最后他被展颜撵出了洗手间,她得独自静一静,收拾一下心情,再回想一下昨晚还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
  结果她发现根本不能回想,稍微一想,就都是顾铭修刚刚说的那个画面,甚至还有更过分的。
  这些画面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导致她又有一种压路机下讨生活的狼狈感,所以为什么他力气那么大?
  妈的,欺人太甚!
  “小叔叔,我洗完了,帮我把拖鞋拿来一下。”她用冷水泼了好几次,才冷静下来,闷声闷气地喊了一句。
  结果人是进来了,但是手上空空,不等她说话,男人就弯下腰来轻车熟路地抱起她。
  “你腿软吗?走路会累,养一养精神。”
  展颜翻白眼:“干第二炮吗?”
  “如你所愿。”顾铭修低头冲她笑,完全一副为干炮事业奋斗终生的架势。
  展颜不想说话,并且连白眼都不想翻了。
  她被抱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桌上摆着各式的早点,还都冒着热气。
  “太阳蛋和豆浆是我做的,其余都是厨房做的。你挑着吃。”
  他在她身边坐下,不时还把她多看两眼的餐点拿到她手边。
  不得不说,顾铭修的察言观色水平一流,几乎每一样都直中她的心头好。
  她喝着豆浆,微微出神。
  说起来很奇妙,明明之前还是她一直追在顾铭修的屁股后面,男人都一副高冷的架势,不过自从他们约定了结婚之后,又在昨晚完成了身心和谐之旅后,两人之间的氛围竟然完全不一样了。
  她并没有变,变的是顾铭修。
  “小叔叔,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照顾人?”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有。”
  “谁?”展颜立刻来了精神,跟警犬嗅到了逃犯身上的可疑气息一般,严阵以待。
  顾铭修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给逗笑了,道:“孤寡老人和学龄前儿童。”
  展颜愣了愣,完全不知道他再说什么。
  “我已故战友的家属,部分有其他亲眷的我会给钱扶持,但是那种家中独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还有他们的遗孤,孩子母亲受不住离开的,我每年都是要去看看的。照顾老人和孩子,最重要的是细心,钱对他们并不是那么重要,反而是感情上的缺失更容易让人害怕和恐惧。所以我会注意一些,小孩子喜欢什么,他们多看两眼,我一般就都明白了,就跟你现在看我盘子里的牛排一样。”
  展颜正被他说得动情,结果一听他最后一句话,又想翻白眼,合着他对她就像照顾孩子一样。
  “你少吃点肉,多吃菜,长得那么壮做什么,膈人疼。”她撅着嘴嘀咕了一句。
  就见顾铭修切了一大块牛排送进嘴里,好整以暇地道:“我吃肉自然是为了长力气,不然你看不上我这副肉体怎么办,下次还想听你更多的求饶和哼哼。”
  展颜的手一抖,差点就把手里的豆浆给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