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列正要询问,杨皇后却上前一步,抓住江星列的手臂,道,“星列,你没有找到慜儿?”
杨皇后已经快急疯了,宫里一乱,她立刻就想出去找太子,然而却被众人阻拦,封住了宫门。
好在封门及时,这才没有让混乱的禁军强杀进来,否则一众凤子龙孙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慜儿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杨皇后高声道,“齐王何等狼子野心,让慜儿在外面,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明仪公主远嫁,杨皇后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在身边,虽然平常关系不太亲近,然而到底是亲生的母子,杨皇后已然快要急疯了。
江星列还没说话,淑和郡主把自己儿子从杨皇后?手里拽出来,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又不是孩子,谁又不知齐王野心,想必太子殿下早有准备,您拽着我儿,又有什么用。”
杨皇后被淑和郡主呵斥,也逐渐冷静下来,被几个嫔妃上去劝说了好几句,也冷静下来。
其他人也想问问外面的状况,只是淑和郡主挡在江星列身前,没人敢轻易询问。
还是嘉嫔忍不住上前,问道,“世子,陛下可否安好?”
嘉嫔从前在宫中风头无两,最近虽然沉寂下来,但依旧最得皇帝的心,旁人?不关心皇帝的死活,嘉嫔却十分关心。
江星列道,“林总管伤重,黄公公身死,臣不知陛下身在何处。”
嘉嫔闻言,当即咬紧嘴唇,不再说话。一旁的宁嫔却低声呜咽起来,好似十分伤心。
她这一哭,众嫔妃或真或假,都开始抹起眼泪,一时间殿中都是女人的哭声。
江星列不由得皱起眉头,回头对淑和郡主说道,“母亲?,孩儿去找太子殿下和陛下,留些人手在这里,您照顾好自己。”
淑和郡主按着儿子的肩膀,道,“我儿,万事一定要小心为上,?就算不为爹娘着想,也为你那怀孕的夫人想想,她被你宠着不沾凡尘的,你若是不好,她和孩子哪里能好,记住没有?”
江星列感觉到淑和郡主真切的担心和焦急,一旁的静国公也赶紧附和,道,“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用你顶着,千万仔细自己的性命。”
江星列朝父母行礼,道,“父亲,母亲,不必担心,孩儿已经摸清宫中状况,必定不会有事。”
“如此甚好。”静国公道。
淑和郡主也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江星列这才离开。
德郡王府的世子?周崇和五皇子燕王从人群中站出来,燕王上前道,“江世子,我担心父皇的安危,我跟你一起出去找他。”
周崇也忙不迭地说道,“是啊,宫中乱成这样,我在这儿也不放心,我也要出去看看。”
德郡王妃一巴掌拍在儿子脖颈间,喝道,“我就你一根独苗苗,你给我在这儿好好待着,有太子殿下和江世子在,要你干嘛,难道是添乱不成!”
周崇正要反驳,德郡王妃的眼泪就跟那决堤的江水似的,哗啦啦地冲了过去,周崇只能闭嘴。
燕王的母妃阻拦了两句,但没有拦住,燕王风风火火地跟着江星列离开了。
皇帝那里,谢统领和齐王仍然在僵持之中,张副统领在一旁不遗余力地给太子扔黑锅。
这黑锅扔的有些明显,但齐王并不在意,所有人都不在意。
有些事情,真假不要紧,重要的是要让人相信。
齐王可不仅是要让太子被这几口小黑锅而已,他要踩着太子上去,只将骂名留给他!
皇帝依旧从容地背着手,窗外明月映进屋中,皇帝有些口渴,只是没有茶水。
大约齐王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张敬平一挥手,大量羽箭落下,谢统领不由得睁大眼睛。
在看见面前的禁军侍卫中箭倒地后,谢统领当即目眦欲裂,“齐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敬平冷笑一声,道,“叛臣贼子,焉敢如此与齐王殿下如此说话。”
恍惚间,谢统领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但已经来不及了。
利刃穿过他的后心,温热的血液顺着刀剑流下,谢统领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喉咙上下动了几次,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张副统领冷笑,姓谢的死了,可比活着有用多了。
接下来,剩余的禁军侍卫也被杀死,张副统领被绑缚,其余无一活口。
齐王掀开衣袍,带领众人跪倒在地,高声道,“太子忌惮儿臣,意图于太后灵前刺杀,并宫变夺取皇位,儿臣幸得皇祖母和父皇,以及大夏列祖列宗庇佑,侥幸逃脱,并在禁军统领手中找到父皇,还请父皇出面,整治超纲,以免国祚不稳,祸及祖宗百世基业。”
皇帝在屋中听到这些话,然后又听到了众人的高呼声。
这是威胁吗?皇帝心想,他今日被自己的儿子威胁。
“去,传齐王。”皇帝吩咐小内侍。
小内侍哆哆嗦嗦地点头,掀开大门,深吸了一口气,甩着手里的拂尘,高声喊道,“宣,齐王觐见!”
这句话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小内侍几乎喘不上来气了。
张敬平面露不满,“殿下,陛下他~”
齐王的目光扫过,张敬平立刻闭嘴,恭敬地看着齐王,但还是说道,“殿下,看来陛下并不相信您。”
齐王嗤笑一声,道,“信不信,由我。”
“您说的是。”张敬平立刻高兴起来,现在皇帝在他们手里,把玉玺一拿,发几道圣旨,明日朝会,让穆丞相昭告天下。
太子周慜,他只能是乱臣贼子,没有活路!
齐王大步走到屋中,朝皇帝行礼,满面焦急道,“父皇,让父皇久等了。”
皇帝只摆摆手,随口道,“这是在给你皇祖母准备头七礼?”
齐王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冷淡下来,道,“是啊,身为孙儿,我最是了解皇祖母,这份大礼,最合适不过。”
“只是能不能送成,还要请父皇成全。”齐王直视着自己已经老去的父亲,自信十足。
他会赢,他确定。
皇帝只道,“这,得看你的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不必朕成全,你若是没本事,朕也成全不了你。”
“那请父皇拭目以待。”齐王道。
皇帝沉吟不语。
到此时,这一夜,才过去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