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姗姗咬住下嘴唇,走到唐书蜜跟前,扬起右手。
书蜜抬头直视她,眼里满是轻蔑。
朱姗姗的手挥到一半,停住了。
她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你也有今天!”朱姗姗收回手,忿恨道。
唐书蜜话都懒得跟她讲,就淡淡的“哦”了声。
“你猜,阿琛哥哥回来会不会心疼你?”
没等唐书蜜开口,她就接着说:“我猜不会。”
“他公司都管不过来,哪里还能顾得上你。”
“季氏和女人,他只会选择季氏。”
唐书蜜笑了笑:“小孩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朱姗姗脸色一僵:“反正阿琛哥哥不会是你的。”
“哦,我不稀罕,管他是谁的。”
“阿琛哥哥马上就会跟你解除婚约的。”
“解不解除婚约,不是你说了算。”
“姑妈说——”朱姗姗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
唐书蜜眯起眼睛:“朱蔓说什么?”
朱姗姗瞪着她:“没什么,反正再过几天,你就不再是阿琛哥哥的未婚妻了。”
她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门。
走之前,还不忘关掉灯。
屋子再次落入黑暗,唐书蜜也陷入了思考。
-
窗外夜色肃杀。
办公桌上方的台灯不足以将整个房间照亮。
男人窝在真皮转椅里,灯光下的阴霾一览无余。
他注视着前面的监视器,右轻放在桌上,食指微曲,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叩—叩—叩
……
声音极小,却凌厉。
敲击声仿佛能穿透钢筋石墙,传至集团大楼的每一个角落。
季临琛根本没有飞欧洲,那只是迷惑朱正楠的□□。
赵延说:“警察十分钟后到。”
赵延看着监控里的人,不禁有些可怜。
朱蔓和朱正楠谋筹的长达两年的计划,在老板眼中只是个笑话。
甚至连笑话都不是。
“爷爷呢?”季临琛问。
赵延答:“在去四合院的路上,小王已经全部告知,事无巨细。”
季老爷和季老太太在登飞机前就被季临琛派人拦下了。
“唐小姐那边——”赵延迟疑着问道。
老板第一时间就知道唐小姐被抓去了四合院,当他询问是否派人将唐小姐带回来时,老板沉吟片刻后说不用,赵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季临琛微颔首,垂眸理了理袖口,随后站起来:“去四合院,剩下的事交给王秘书处理。”
“是。”
-
四合院内的正厅灯火通明。
朱姗姗惴惴不安地踏进门槛:“姑妈,我还是有点害怕。”
与朱姗姗的害怕完全相反,朱蔓心情十分舒畅,神色自若:“你怕什么?”
朱姗姗咬着唇:“我——”
朱蔓看她一眼后低头饮茶:“季氏马上就要改名换姓了,你哥哥朱正楠将成为集团的新主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茶叶的清香由舌尖散开,先苦后甜,就如同她多年受的苦终于迎来了补偿,她不由得轻笑出声。
计划开始于两年前,她无意偷听到季临琛只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不枉费她这两年的辛苦,季氏终于不在小三生的儿子手中了。
朱姗姗勉强地笑了笑,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那阿琛哥哥呢?”
“他?”朱蔓轻笑一声,低头吹了吹茶。
再抬起头时,正厅门槛前突然立着一道身影。
像是被夜色一刀一刀刮出来,冷冽又深刻。
“砰”的一声茶盏落地,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朱蔓却感觉不到痛。
“阿、阿琛哥哥。”朱姗姗望着他往后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嘴唇不停哆嗦。
季临琛走了进来,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朱蔓脸上,神色冷,声音更冷:“书蜜呢?”
-
唐书蜜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季临琛的未婚妻还要遭这份罪。虽说爱屋及乌恶其余胥,但朱蔓也是拎不清,她和季临琛的表面恩爱只是层薄纸,季家的人都是看破没戳破。
季临琛根本不会为她伤一丁点的心。
唐书蜜把碗踢碎,又费了好大的劲儿把碎片捡起来。
绳子不算细,她磨了有半个小时,双手双脚终于得到了解放。
唐书蜜把椅子搬到通风口下面,踩上去看外面的情况。
大约三米高,地上是草坪。
她打量了一下通风口的大小,估摸着能钻出去。
姿势有些难度,但她身体软韧带也好。
唐书蜜双手扒住洞口,右脚往墙上蹬。就在脚和手同时用力身体往上升的时候,灯“啪嗒”亮了。
唐书蜜扭头看去——
“季临琛?”她下意识松了手,整个人往下跌,椅子也被踹翻了。
好在季临琛一个跨步过来,托住了她的腰。
季临琛把她提起来站好,唐书蜜撑着他的臂弯,右脚脚尖触底。
“嘶——”唐书蜜皱眉咬牙。
“摔到哪儿了?”
“没有,是脚崴了。”
“哪只脚?”
“右脚。”
季临琛垂眸看了一眼她抬起的右脚,然后微蹲将她打横抱起。
“你怎么来了?”唐书蜜扬起脸问他,一脑子的疑问。
不是说去欧洲吗?
季临琛抱着她往上一提,没有解释而是说:“抱紧我,别掉了。”
书蜜环上他脖子的手互相靠了靠,抓得更近了:“朱蔓呢?”
“爷爷回来了。”
“不是去度假了吗?”
“没去。”
“你找人拦下的?”
“嗯。”
书蜜想到朱蔓让她下跪的事,脸色瞬间难看:“你后妈让我给她下跪。”
“那你跪了没?”
唐书蜜努了努嘴,不服道:“我是不小心被踢了后膝盖窝才跪下去。”
“然后呢?”
“呵呵,当然是让她给我下跪。”
“嗯,像是你会做的事。”
季临琛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书蜜自动默认为是不赞同。
她蹙了下眉,指责他:“季临琛,你能不能做个人?朱蔓都这么欺负我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再说了我被逼着下跪就等同于你被人逼着下跪。”
季临琛停脚,垂眸问她:“要不要再让她给你跪一次?”
“行啊。”唐书蜜勾起唇角呛道。
明知道爷爷在场,朱蔓做得再过分也不可能长辈跪晚辈。
“等会到了正厅别支声,这件事爷爷会给你一个交待的。”季临琛叮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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