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副将又是何人?”
  整个大殿里的大臣认识这个李副将的人还真不多,李副将是好些年前被派去抗击蛮国的将领,在一次混战中,李副将被蛮国的将军抓了,蛮国人让李副将说出粮草藏在何处,但李副将抵死咬牙不开口,激怒了蛮国人将其凌辱之死。
  李副将战死,尸骨未寒,当年皇上还给李家送去了慰藉的赏赐。
  将士战死沙场乃是常事,这件事很快就被众人遗忘了。
  孙大人跟李副将做了多年的邻居,当年李副将战死他还难过了好些时候,时候他对李副将留下的几个孩子也偶尔会有照顾,所以跟他们还算相熟。
  就刚刚人被押上来时他就认出,为首的应该就是李副将的大儿子,哎!
  常宜看邵阳帝忘记了,便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了李副将的身份,邵阳帝这才想起来。
  邵阳帝看着跪在殿内的黑衣人。“你是李副将的儿子?”
  为首的黑衣人抬起头,没有丝毫畏惧。“当年他们残忍的伤害我的父亲,竟然还有脸踏足京城之地,就算皇上懦弱不敢再战,但我绝对不会怕死不为父报仇!”
  “好一个为父报仇!”邵阳帝听了气得不行,若不是那么多别国的人在场,他几乎要怒吼出,他这一为父报仇,还不知道今后有多少人要怀揣上那颗为父报仇的心,两国若是再战,还要再死多少人!
  邵阳帝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怒火沉了下来,转向赤烈。“十七皇子,今日行刺之事是我凤国防护不利,朕代表凤国向十七皇子陪个不是。”
  邵阳帝的道歉让云沐都惊讶了,一国之君向别国的皇子亲自赔礼道歉,可以说这诚意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分了。
  若是赤烈这时候再计较,就不合适了。
  “皇上亲自跟本殿赔礼,本殿自然要给皇上这个面子,只是这些行刺本殿的人本殿要亲自处置,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听赤烈这么说,云沐看向邵阳帝。
  邵阳帝赔礼道歉已经是在示好了,这刺客若是什么暗卫死士也就罢了,但对方怎么都是先烈的后人,若邵阳帝答应把人交给蛮国人处置让蛮国人极尽羞辱,传出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将士会寒心。
  “十七皇子在皇宫遇刺,这些刺客自然是由我凤国处置,若是十七皇子怕我凤国会包庇这些刺客,大可让人旁审,在凤国的地界,凤国人没有交由蛮国人处置的道理。”邵阳帝还没开口,容炎当先冷声道。
  云沐发现,在容炎开口后,殿内有不少人呼出一口气来。
  邵阳帝之前还在犹豫,现在容炎这么说,也觉得如果把人交给蛮国人太不妥当。
  赤烈勾了勾唇角,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既然如此那边罢了。”
  “把人押下去,关入大牢。”
  “是。”
  “今日让众位受惊了,来人,把各国使者送回行宫歇息。”
  “是。”
  邵阳帝命人将使臣送走后,也身心俱疲的离开了。
  云沐拧着眉看着宴会出口,依旧没看见司玉晨的身影,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娘,我先送你跟小石头上马车。”他们一直留在这里会很突兀,离开这里在路上也能找找。
  吕氏心里虽然担忧,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微微点头。
  谁知他们刚走到宫门,徐累就快跑了过来。
  “夫人,少夫人,大少爷现在在马车上,大少爷怕二位担心,就让小的在这里候着。”
  云沐一听,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了解司玉晨如果他没事,肯定会回宴会那边找她的,思及此,云沐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果然,她刚一掀开车帘,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相公。”
  马车里有些昏暗,云沐只能隐约看见司玉晨靠坐在车子里。
  “娘子,宴会散了?”
  “你还有心思管宴会散没散,哪儿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云沐打开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颗夜明珠出来照明。
  却不想,夜明珠刚一拿出来就被司玉晨的大掌盖住。“我没事徐累已经把伤口包扎好了,我就是有些累,娘子过来,让我靠靠。”
  云沐拧着眉,小心的坐到他身边。“哪儿伤了总要告诉我,免得我碰到你的伤口。”
  “就是手臂,不碍事的。”
  云沐靠在他怀里没有动,这会儿在马车上黑乎乎的也不方便,等回去后她再好好看看。
  云沐从来没觉得从皇宫路的到家里会这么漫长,久到她好几次都要失去耐心了马车才缓缓停了下来。
  “我先让娘回去。”云沐从他怀里起身,走下马车,跟吕氏说了几句后,才让思妍她们把小石头先带回院子里,之后她才反身回马车将司玉晨搀扶了下来。
  他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袍子,可即便是这样袖子上的血迹还是溢了出来。
  “思妍,快去给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是。”
  思妍几个看司玉晨受伤皆是一惊,忙去打了热水。
  云沐扶着司玉晨在软塌上坐下,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唇色都泛白了。
  “还说没事,这得流了多少血?!”
  云沐把他身上的外袍,中衣脱下,他的整只右手都被包扎起来,这会儿手肘上的纱布都被血浸湿了。
  云沐把剪刀消毒,小心翼翼的把纱布剪开重新清洗伤口,待到洗干净了才看清那是一条从手臂到手肘长差不多六十厘米的伤口,好在伤口不是很深,不然不缝针根本就难以愈合。
  云沐忍着心痛,专心处理伤口,等到她包扎好,想要说他两句时,发现他竟靠着软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