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琉璃看着阿秀摇了摇头,这府里可真是藏不住半点消息啊,她从收到奕钦的邀请函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时辰,没想到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阿秀见钟琉璃没有说话,顿时有些着急的说,“钟姑娘,你不会是看到了我家主人发病的样子,所以被吓到了,决定不要我家主人了吧?”
“胡说什么呢!”阿碧从屋里出来,冷脸叱责道。
阿秀脖子一缩,不满的嘟囔说,“我这不是为主人担心吗,要是他醒来发现钟姑娘不要他了,他还不得再次发病抓狂啊。”
钟琉璃停住脚步,伸手朝着阿秀脑门敲了一下,无奈的说,“你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啊,我既然已经决定跟月止戈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因为那点小事就不要他了,我今晚去赴约的事情你暂且不要在月止戈面前提起,免得他又胡思乱想了。”
阿秀摸着脑门,笑嘿嘿的说,“只要钟姑娘不跟我家主人分开,您让阿秀做什么都行。”
阿碧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却也是有些担心的,这会儿听了钟琉璃的话,一颗悬着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忙上前帮忙撩起帘子说,“主人这次发病的时间有些长,最早怕也是要等明日午时左右方能醒过来,到时候还麻烦钟姑娘来看看。”
钟琉璃应了声,拐过拱门进了屋里。
“你们先下去吧。”钟琉璃走到月止戈床前,与两人吩咐道。
“是。”阿碧与阿秀退了出去,并十分体贴的关了房门。
看着床上昏睡的月止戈,钟琉璃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感觉到手心中的光滑,她不由轻笑道,“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什么做的,别人生病的时候都会变得憔悴难看,为何我瞧你却是依旧那么好看呢。”
月止戈呼吸平稳,双眼紧闭,若是他醒着听到这话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我答应赴约,并非是对奕钦余情未了,我只是想给修儿他们再争取一条生路,也给我们自己争取一条生路。我这么难得才遇见你,怎么舍得这么早就死了呢。你放心吧,办完事我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你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我了”钟琉璃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响起了落安的声音,她这才不舍的从月止戈脸上挪开视线。
“我走了。”钟琉璃俯身在月止戈唇上亲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吱呀——”
等在外面的两人同时看向钟琉璃。
屈拓枝抖了抖眉,“少主,能出发了?这天都黑了哟。”
“出发。”钟琉璃话说完,扫了屈拓枝一眼,见他腰间别着一个大袋子,一股烤鸡的香味从那袋子里传出来,不由嘴角抽出了一下,“再废话,东西就别带了。”
屈拓枝一把护住腰间的袋子,讨好的笑道,“哎哟,少主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刚才说什么了吗?没有啊,对吧落安,你没听见什么吧?”
落安纠结的拧着眉,抬头劝说道,“屈宫主,你少说两句吧。”
屈拓枝表情一僵,摆手,“得,我不说话了。”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收回洛邑
与奕钦约定见面的地方是山下镇子上的一处别院,院子位于镇子的最东面一处湖畔,还未走进,便见一人提着灯笼快步走了过来。
“前面可是钟少主?”来人扬声询问道。
屈拓枝不耐烦这些客套,直道,“少废话,还不快带路。”
来人也不生气,弯腰谦卑的说道,“钟少主这边请,我家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沿着小道蜿蜒着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便瞧见湖畔边停靠着一艘船舫,红色的灯笼悬挂在船头的桅杆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钟少主,请。”来人停下脚步,拦住了欲一同前去的屈拓枝和落安,声音平稳的好似没有生命,“我家主人吩咐,只见钟少主一人。”
“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去就回。”钟琉璃转身吩咐说。
“万一那混蛋东西对你不利怎么办?”屈拓枝恼怒的瞪了眼那引路的人,毫不顾忌的说。
钟琉璃看了眼那船舫,“这里距离那船舫也不远,有什么事你们这边也能看见,放心吧,奕钦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我家主人命人给二位备了些酒菜,二位这边请。”那人依旧低眉顺眼的说道。
听说有酒菜,屈拓枝摸了摸肚子,感觉还真有些饿了,瞧了眼钟琉璃那边,想着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出什么事,倒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万一真的打了起来,也不至于没有力气擂鼓。
“落安,走,屈大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屈拓枝高兴的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随着那引路的人去了。
落安偏过身子,躲过了屈拓枝背上撞过来的破鼓,有些着急说,“屈宫主,我们要在这里等少主,不能离开啊。”
屈拓枝耸着鼻子嗅了嗅,一股酒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口中的唾液就像是汩汩往外冒的喷泉,哪里还顾忌到那么多,连最后一丝挣扎也烟消云散了,“少主武功盖世,放心吧,就算我们出事了她都不会出事的。”话说完,立刻一脸痴迷的沿着香味走了过去。
落安看了眼已经进了船舫中的钟琉璃,又看向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力的屈拓枝,两边权衡之下,最终选择了跟着屈拓枝过去。
夜间的船上风有些大,烛火被吹得明明灭灭,船舫的影子倒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船夫得了令,摇着船桨缓缓的驶向湖心。
钟琉璃进了船舫里面,未曾见到一人,正觉奇怪,就听外面传来一声笑,随即便见奕钦从船尾走了进来,他未束发,身着素衣,手中正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
“琉璃你看,我守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被我钓上了一条,你不是喜欢吃清蒸鲈鱼吗?我这就让厨子给做好端上来。”奕钦高兴的说道,脸上的笑意染上了眉眼,将那刚毅英俊的五官衬得格外温柔。
钟琉璃面无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滑稽的笑话。
奕钦脸上的笑容一滞,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毫不留情的撕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最肮脏污秽的部分。
兴许是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那鲈鱼不甘心的拼命挣扎起来,鱼尾打在了奕钦的手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船舫里面有些突兀。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的。”奕钦苦笑着低声道,手掌一抛,将那拼命求生的鲈鱼又扔进了湖里面,水花溅了起来,一转眼鱼就不见了。
侍卫给奕钦打了水进来,奕钦洗了手,这才不紧不慢的邀请着钟琉璃坐下。
“说吧,你让我来想做什么?”钟琉璃扫了眼案几上的热气腾腾的茶水。
奕钦却道,“这是上好的闻林茶,你尝尝。”
钟琉璃冷声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叙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