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笑道:“这些活就交给她们吧,咱们到别处看看去。”
这别院也没什么奇花异草的,除了松树就是零星的一些菜地之类的,但两人还是逛的兴致勃勃的,等被人喊回去吃午饭的时候,冯莺才觉得小腿有点发胀,好像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一下走这么多路了。
午膳是徐庄头的妻子做的,他的妻子姓王,是个一看就很利索的女子,从脸庞上不难看出她年轻时应该也是个清秀佳人。
徐王氏有些拘谨的对冯莺道:“乡下地方没什么好东西,还请娘子多多见谅。”
冯莺见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摆了十几道菜,笑道:“已经十分丰盛了,辛苦你了。”
她们在这寒暄的功夫,陆飞已经盛了一碗鸡汤递过来:“徐嫂的手艺十分不错,你尝尝。”
徐王氏在一旁谦虚的说:“不敢说手艺不错,这鸡汤是用野鸡和榛蘑吊的,味道鲜着那。”
冯莺用勺子舀了一口尝了,点点头:“确实十分鲜美。”
她平时很少有今天这样大的活动量,这会当真是觉得有些饿了,而且徐王氏的手艺也确实不错,做的菜都很地道。她喝了两碗鸡汤,就着米饭把每样菜都尝了两三口,就觉得饱了。
一旁的陆飞见她要放筷子,眼疾手快的夹了一个鸡腿在她碗里:“你吃的太少了,多吃点补补。”
冯莺十分为难的看着碗里的鸡腿,撇撇嘴:“可是我吃不下了,吃的太撑对肠胃不好。”
陆飞对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招架不住,只好又默默的把鸡腿挟回自己碗里。
其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出去了,屋里只剩了她们两个。在外头玩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了,冯莺只觉得屋子里的温度嗖嗖的往上升。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谁给的?
吃完饭,冯莺便提出想去山下的庄子里看看,既然这庄子现在在自己名下,那么冯莺还是要好好了解一番的。
听徐庄头说起来,这些地大部分种的是小麦和玉米,还有一小部分大豆和高粱。
等到了地头,冯莺发现眼前的土地果真如传言的那般颜色发黑、十分肥沃。
此时正好是春耕时分,佃户们正在地里热火朝天的劳作,不知道谁最先看到的冯莺一行,议论之余纷纷抬头往他们身上瞧过来。
冯莺此时十分庆幸脚下的田埂离着地里劳作的人们还有些距离,要不此刻早就被各种打量的眼光给照成筛子了。
逛了一小块地方,冯莺发觉自己对这些农作物都不是很了解,干脆也不做那不懂装懂的事了,随意找了个由头就走了。
她为什么非得亲自来看看这里的地呢,因为冯莺十分惦念前世最喜欢吃的东北大米,味道香韧性足,吃起来香味浓郁。虽说她如今吃的也是大米里的精品,可是南方稻米的味道比起东北大米来总是差了一点。
虽然十分怀念东北大米的香味,但是冯莺也不知道那个该怎么种植。加上刚才转的那一圈并没有发现有适合种稻子的地方,冯莺只得把这个想法暂时放到一边。
等她坐上马车再次途径村头的时候,赫然发现这里有条小溪,她定睛观看,正巧发现小溪一侧有一块狭长的空地。许是靠谁太近的缘故,并没人耕种,里面长满了荒草。
冯莺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一点眉目。
陆飞一直把她送到家门口,才骑马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冯莺第一次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不过转头想到自己的心事,她又突然有了干劲。
半个月之后,她拿着自己千辛万苦托人带来的水稻种子又去了一趟郊外。
徐庄头没想到这个新主子悄没声的又来了,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这是来查岗来了。
待听清楚冯莺的来意之后,徐庄头顿时有些无语,稻子这玩意一直都是江南那边种的,没听说这地方还能种水稻。
不过冯莺也说了,就是种着玩玩,成不成的都不怪罪,徐庄头也只好勉强应了下来。
他不答应也不成,为了提高水稻的成活率,冯莺还特意花十两银子买了个南边过来的仆人,以前也曾下地种过稻子的。后来遇上大旱不得已自卖自身才辗转来到渝北。
就是稻种,为了搜寻到好的品种,冯莺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十分盼望这些稻种都能变成香喷喷白花花的大米饭。
为了一碗大米饭,冯莺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只是这稻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出来的,冯莺把稻子和人往庄子里一送,便由着他们折腾去了。自己则回家乖乖的绣起了嫁衣,到底是前世今生自己头一回嫁人,冯莺心里要说不期待那是假的。
这种事自然是要尽善尽美才好,冯莺一向都不耐烦做什么针线活,这会却是十分的耐心细致。翻了好些绣册才定好花样子,又小心的描在衣服上头,然后再用丝线一点点的绣出来。冯莺甚至觉得等自己绣完这套嫁衣,万一不小心再穿回去的话,当个绣娘是绰绰有余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安安静静的在家里,却没想到她不去找人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天,她正在屋子里安静的做女红,突然接到一封拜帖,是守备家来的人过来拜访。
冯莺接到帖子感觉十分意外,她前两天去看望心兰的时候倒是听对方提起过,渝北城新来了一位守备,姓刘。他自身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倒是他的妻子裴氏,正是裴国公府的旁支姑娘。据说冯守备能做到今日这位子,没少靠岳家提拔。
只是,自己和这个刘守备一家可没什么交情。要说是为了陆飞这个同僚的话,自己如今还没过门呢,再怎样也不用牵扯到自己身上。
裴家旁支?难道……
冯莺略微忐忑的让人把裴家的下人请了进来,待听清楚对方的来意之后,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却又觉得分外可笑。这位新上任的守备太太竟然要花两千两银子盘下她刚买的那四间铺子。
冯莺都懒的跟对方说话,直接端起茶杯来示意碧莲送客。
碧莲是冯莺的大总管,自然知道当初仗着唐家的势,自家主子都花了三千两银子买的那几间铺子。如今对方只花两千两银子就想把铺子要过去,想的真美!
想到这里,碧莲面上也没有笑模样,冷着脸道:“这位嬷嬷,我们娘子还要事要忙,嬷嬷请吧。”
来的这个赵嬷嬷是裴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嬷嬷,说话间动不动就是自己是从国公府出来的,见多识广,一般的敕命夫人在她眼里都是乡巴佬。今儿要不是她主子吩咐,她都不想过来的,一个平民之家也配让她亲至?
这会见话都没说两句呢,对方竟然还向自己端起架子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给我们夫人回话呢?”
闻言,冯莺冷笑一声:“夫人?没听说刘守备家还有什么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啊,这位嬷嬷说的夫人指的是哪位命妇?”
赵嬷嬷闻言一滞,朝廷规定三品以上诰命才能被称为“夫人”,但是私下里一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常常被尊称为“夫人”。这种事反正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加上刘守备之前待的地方都是些穷乡僻壤,一来懂律法的少,二来这些地方的官一般都没什么背景。大家畏惧裴氏的娘家,区区一个称呼而已,自然没人会和裴氏较真。
几年下来,赵嬷嬷和家里其他的下人都这样称呼惯了,没想到今日却被冯莺拿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