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声音瞬间传过来,低低的,像是响在她的耳边:“怎么了?”
叶珈蓝不说话。
“叶医生?”
……叶医生?
叶珈蓝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再次打进来。
叶珈蓝这次没接。
她就任由手机铃声响着,本来几年都没有过这些小情绪了,今天轻而易举就被唐遇挑拨了起来。
叶珈蓝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因为一个称呼,挂掉了同事的电话。
虽然这个同事是她的前男友。
手机铃声响了半分多钟,然后自动中断。
断了之后再响,响了再断。
反复几次之后,叶珈蓝还是接了电话,她这次先发制人:“唐医生,你找我什么事?”
“确定不是你找我有事?”
“……”
好像确实是她先发的消息。
叶珈蓝嘴角微抿,“我上午发错了消息。”
“嗯。”
叶珈蓝等了几秒,没听见他再说话,刚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就听见他问了句:“生气了?”
“……”
就算生气她也不能说生气啊。
叶珈蓝没说话。
“弯弯?”
“……”
可能是因为没听到她的回应,那人声音低了又低,越发的暧昧:“宝贝?”
“……”
叶珈蓝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
唐遇以前是不常叫她“弯弯”的,他更喜欢连名带姓叫她“叶弯弯”。
至于“宝贝”两个字,叶珈蓝更是只在床上听到过两次。
他声音好听,干净温柔,在床上的时候又添了半分的性感。
现在清醒,那就添了一分的性感。
叶珈蓝被他叫的耳根发痒,刚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另几道男声——
“唐医生在跟女朋友打电话啊?”
“唐医生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啊?”
“你们不知道,唐医生前几天无名指上海带了个戒指呢!无名指知道吧,那可是婚戒!”
“不过弯弯这名字,叶医生小名好像也叫弯弯吧?”
叶珈蓝:“……”
那头声音毫不间断,还隐隐约约有女声夹杂着传过来。
说的似乎是英语,叶珈蓝没听太清,刚集中了注意力去听那道女声,安静了有一会儿的男人就开了口:“我这几天在国外,有时差。”
“……哦。”
唐遇确实在国外。
这几天有神经外科的权威在国外有研讨会,他和几个年轻的男医生被吴主任安排过来出差学习。
唐遇知道吴主任的意思。
一部分是真的想让他学习,另一部分是怕这几天在医院会出问题。
比较就在前几天,他还动了一个患者的家属动了手。
美国纽约的某家酒店,唐遇和其他几个同行的医生一起走出电梯,“想我了?”
这话一出来,没过两秒,叶珈蓝又听到那个女声。
字正腔圆,这次是纯中文的两个字:唐遇。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
叶珈蓝没仔细想,不自觉应了声“嗯”。
电话那头,那人似乎低低笑了声,“我也想你。”
呸。
想她还不给她打电话?
不仅没给她电话,连她的微信都没给通过。
男人说的话都是屁话,叶珈蓝哼了声,挂断电话的时候嘴角还是微微扬了起来。
挂断电话半分钟后,她收到移动提示她话费余额的消息。
唐遇的消息就发了过来:【真的。】
叶珈蓝打了一个字上去,想了几秒后又删掉,把刚才想问的问题发了过去:【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在等你。】
他怕自己把叶珈蓝逼得太紧,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克制着,不给她发消息,也不给她打电话。
至于微信,工作群用的是工作号,他这几天根本没登录。
【如果我不打给你呢?】
叶珈蓝又打出了一行“你是不是也不打算打给我了”,刚要发送出去,唐遇的消息就发了过来:【那我就打给你。】唐遇这种心理,说的好听点叫执念。
说的不好听点,那就叫犯贱。
无所谓。
反正犯贱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53章
叶珈蓝不知道唐遇怎么想的, 她就单纯觉得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来, 已经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她瞬间都把唐遇目前为止还没通过她微信请求的事给忘了,盯着最后那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最后,她连那几个都快辨认不得。
叶珈蓝这才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一头躺倒在床上。
久违的甜蜜感。
和突然倒在柔软的大床中间的感觉一样, 如坠云端。
美好的不真实。
叶珈蓝扯过了枕头抱在怀里,呼吸渐渐轻了下来。
而此刻的纽约某酒店内, 一行人经过一楼大堂正要出门。
一个身形高挑妆容精致的女人的紧紧跟在后头, 她穿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 加上本身就长得高, 往男人堆里一站,把其中几个男人的身高都压了下去。
她红唇微启,声音柔媚带喘:“唐遇,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旁边立马有同事看了眼当事人,“唐医生,认识?”
唐遇脚步微顿, 眉头皱了又皱, 最后还是转头看了女人一眼。
他并不说话。
但是女人已经心满意足,丝毫不尴尬地自己接上了下句话:“这么久没见了, 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女人长得十分漂亮, 颜值高气质又好。
最关键的是, 这是在国外偶遇到的国内同胞。
要是放在平时, 几个年轻男医生早就插科打诨地凑热闹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们刚才还亲耳听到唐医生和女朋友打电话了。
这时候要再瞎掺和, 那就叫毁人姻缘。
一时间没人敢出声。
唐遇瞥了一眼红唇微弯的女人, 他眼神淡,只轻轻在她脸上掠过几秒,然后就把视线收了回来:“没空。”
说完抬脚就走。
后面几个人连忙跟上。
其中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医生还递了张名片过去,“唐医生没空,但是我有空啊……”
付桐看都没看她一眼,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就追了上去,“唐遇,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吃个饭的机会都不给吗?”
前面男人不语,脚步甚至都没有停顿一下,顺着旋转门出了酒店。
付桐追了几步又停下,她怔在那里,咬了咬牙,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一行人上了车。
下一秒,车开走,连尾气都消散地极快。
旁边有另一道女声响起,开口就是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