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第一次约我。”孙可苦笑。这就像有人像你安利一部美剧,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点开了,却不知不觉的待在坑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季一季不落的追下来,竟然成了脑残粉。孙可对苏诚就有点这么个意思,一开始可能只有一分真心,到现在却变成十足真爱了。他可以对林熠发狠放话,真看到苏诚却秒怂,一点气势也没有,多看一眼都不好意思。
“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希望你以后别找林熠出去飙车了,对他对你都不安全。”苏诚一向说话没那么些弯弯绕绕,要么不说,只要说话就很直接。
“呵呵,他跟你说什么了?说我要谋害他了?”孙可狠狠的嘲讽着,他受不了苏诚兴师问罪的模样,受不了自己的真心被按在地上摩擦。
“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觉得超速驾驶是违法行为,不太好。”苏诚是真的拙于表达,说出违法行为都已经废了很大的劲了。
“如果不是为了林熠,你不会来找我对不?”孙可低着头,不自觉的伸手去裤兜摸烟,掏出一棵叼着嘴里用门牙咬着。
“对不起,我早就应该用真正的理由拒绝,而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你。那时候因为我在暗恋林熠,怕他知道,所以没有跟你说实话。对不起。”以前苏诚一直说孙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两个人性格不合适,其实都是假的,他根本没有什么了解孙可的意愿,他的性格类型苏诚也不知道。他拒绝只是因为他心里只能装着一个人,那个人叫林熠。
“这是你跟我说过最长的话。”孙可转身,把嘴里咬着的烟点燃,扭头就走。缭绕的烟,熏得他眼睛发酸。他想干脆潇洒的摆摆手说白白了您呐,老子不和你玩了。可是他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抬不起手,他的心已经给出去了,被人摩擦到细碎,拼不起来了。
“对不起。”
尽管苏诚这一次的拒绝十分的认真决绝,但是实验课他还是得跟孙可同桌。药化实验蒸馏的时候,孙可竟然忘记放沸石,好在苏诚在电热套打开之前发现了,赶紧扔了两粒沸石。
“蒸馏不放沸石,你想炸了实验室吗?”苏诚已经尽可能的少跟孙可说话,但是这种要命的误操作,他再不说话,实验室都可能bao zha,qi huo 。
“现在你不是放里了吗?实验室炸了吗?”孙可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坐在凳子上不再动手。他就是故意的,如果不这么做,苏诚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他只是想他喜欢的人正常的跟他说几句话,又不是非要shang chuang,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呼——”苏诚深呼吸,不再多做言语上的争辩,独自一个人做着实验,反正研究生都是一个人做一个课题,现在锻炼一下也不是坏事。
实验结束,苏诚正要拆仪器,就见林熠走到实验台边看他。
“你做完了?”苏诚眼带笑意,声音也不自觉的欢快起来。
“嗯,我们组神速,现在仪器都刷完了,没事就过来溜达一下。”其实林熠他们组的实验都是李毅龙在做,他也就负责开头结尾刷个仪器,不过他也不介意就是了。
“你什么都没做吧。”苏诚笑着怼他。
“嘘——别让老师听见。”林熠把纤长的手指竖在唇间,笑得眼如弯月。
两个人正甜着蜜着,完全没有注意实验台的另一边,孙可正冷眼看着他们出神。
天气终于热了起来,学校里却渐渐被一种不知名的压抑气氛笼罩着。中午,导员刘晨晨突然通知苏诚要开班会。
“从今天开始,大家的白大褂一律不许穿出实验室,尤其不能穿去食堂。大家平时最好在基地班的专用教室里上自习,不要去大自习室。”刘晨晨第一次没有跟学生开玩笑,她板起脸,皱着眉,特别郑重其事的嘱咐道。
“为什么不能穿白大褂了?”林熠跟导员也挺熟,跟平时一样替全班同学问问题。他们以前做分析实验的时候,吃饭都是争分夺秒换班吃饭,所以大家为了节约时间都懒得换白大褂,直接跑去食堂吃饭,也从来没人说不行,师兄师姐也都这么干,这会又是怎么了?
“现在天气渐渐热了,细菌病毒也多了,白大褂不干净,大家记住绝对不要穿出实验室。”刘晨晨等于没有回答林熠的问题,只是又强调了一遍不要把白大褂穿出实验室。
刘晨晨走了,班级里马上炸锅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苏诚作为教授的儿子,跟很多研究生师姐都熟,率先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学校里竟然爆发了出血热(鼠疫),很多先后有40几个师兄师姐被隔离,十几人发病,一人死亡。学校中所有存活的大鼠小鼠,全被处死,很多研三的师兄师姐就等着最后一批数据写论文,现在全没了。学校里蔓延着悲伤和恐怖的氛围。
第50章 隔离
林熠陪着苏诚去给苏教授送东西,一进实验室,就见到一片愁云惨雾。好几个师姐好像都哭过。
“师姐怎么话说的,怎么还哭上了?”林熠暑假的时候每天都给实验室的师兄师姐拿星巴克的咖啡和甜点,跟这些师姐混的都熟,一看这场面,他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安慰两句。
“鼠都被处死了,我就等着这批数据写论文了,现在都五月了,我肯定得延期了。”本来药剂的硕士不一定非得要药效学的数据,但是药科大学的药剂在全国排第一,自然也要严格要求,硕士研究生的index指数要在4以上,所以基本上都得有药效学和药代动力学,这大鼠一处死,肯定无法达到毕业要求。那些师姐都26、7岁了,谁也不想延期毕业。
“师姐你得这么想,那么多人得了出血热死活还不知道呢?毕业论文不着急,法还不责众呢,要是大家都没数据,也许今年可以放宽点。”林熠其实也不懂,他看着苏城,也不知道自己这说的对不对。
“是啊,不是咱们一个实验室。”苏诚也跟着附和,他知道这病就是打药剂这边出的,只不过不是他爸的实验室,药剂专业所有硕士博士鼠都处死了,也许真能网开一面。
几个人正聊着,苏诚他爸来了,实验室正在抽搭也不敢抽搭了,不管是真的还是装模作样反正看起来是该做实验的做实验,该处理数据的处理数据。
“怎么到这来了,你们小孩没打疫苗,来这里不安全。”苏教授40多岁,看起来很年轻,衣着体面,声音沉稳,一派学者风范。
“我妈给你买的衣服,刚邮过来。”苏诚跟他爸也没什么亲近感,把东西带到就要走人。
倒是林熠笑呵呵的跟苏诚他爸打招呼:“叔叔您也注意身体,多休息。”
“恩,谢谢你。”
林熠觉得苏诚他爸挺有风度的,看着他爸仿佛就看到了20多年后的苏诚,哎呀,橙子真变成这样,也能算长势喜人了吧。
走出实验室,走廊里再不像以前一样有着来来往往拉动物拉试剂的手推车,也没有带着手套穿着白大褂匆匆而过的研究生,旁边的两个实验室和动物房都贴了黄色的封条,空得渗人。
“橙子,咱们快走吧。”林熠刚才被苏诚他爸吓唬了一下,怕死的劲头又上来了。
“恩。”苏诚抓着林熠的手,两个人连电梯都没坐,沿着楼梯快步出了科研楼。
虽然科研楼那边,鼠基本都快杀干净了,实验室该封的也封了,本科还是正常上课。只是课堂上莫名多了一些紧张了,基本没人睡觉了,都瞪着眼珠子,好想生怕自己脚边窜出一只带着鼠疫的大鼠。课间,林熠从书桌里掏下一节课的书和课间,突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谁的毛围脖落我这儿了?”他把那条毛茸茸的东西抓出来,想着让同学辨认一下,到底是谁的围脖,没想到掏出来的竟然是一只沾着血的死耗子。
“卧槽,哪来的这玩意儿。”林熠抓着死鼠手足无措,话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啊!”“鼠疫啊!”女生发出尖叫,纷纷往教室四周躲,仿佛林熠手里攥着的是大号的细菌王。男生也没好到哪去,也哆哆嗦嗦的说“熠哥你哪整的这玩意儿啊,太吓人了。”
“你别拿着了,给我。”苏诚看着林熠对他伸出手。
“我给你咱俩不都沾上了,你告诉我去哪儿扔,我扔了这玩意去。”林熠伸长了胳膊,往后仰着身子,躲避这死鼠散发的腐臭味和血腥味。他自己不想碰也已经碰了,不能再让苏城沾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