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么?”
事实证明, 白斓在福利院里到处卖萌不是白费功夫,还真把有用的信息都听完了,他将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斓,原来最近一次行动就在今晚,时间地点清楚了,带着十几小男孩。
虽然那伙人没提及究竟要干什么,可大半夜的带着孩子们离开, 想也知道没有好事,此时离出发时间还早,乔午道:“只带小男孩吗?”
白斓舔~了舔爪子, 笃定道:“确定,那十几个男孩的名单我都记住了。”
乔午:“都是七八岁到十一二岁的?”
白斓又点头。
乔午若有所思:“看起来还真跟燕市走失儿童案有关系,当时新闻里就说可能是连环作案,原来不是变~态, 而是拐卖团伙。”
“不过拐卖这么大的男孩干什么?”乔午仍旧没想通,人贩子最喜欢拐的应该是不记事儿的幼童, 或者干脆小婴儿,这才是最容易被收养的类型。
“可能就是变~态。”乔午不知道,可白斓却听得清清楚楚。那些变~态不仅对小男孩感兴趣,对乔午这个大男孩兴趣也挺浓厚。
不过乔午显然只是随口一问, 之后便借机溜回了自己的房间,登山包实在太显眼,住进福利院的时候,乔午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双肩包, 可白斓记得,里边可是装得满满的。
但再开包,如今只剩下一沓符纸,乔午从容把容易携带的符纸装进兜里,白斓忍不住问:“那些东西呢?”
乔午:“这里煞气太重,打扫院子的时候,顺便布了个阵。”
乔午的语气非常像“下楼的时候顺便买了瓶酱油”,白斓却清楚,布阵并非易事,用有限的材料在短时间内布一个抵抗煞气的阵法,难度系统提升百分之五十;用有限的材料在短时间内布一个抵抗煞气的阵法,又不惹人发现,难度系数再提升百分之百。
“小乔,你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非常像小说里的‘扫地老僧’。”白斓赞赏道,“布阵可不是简单的归置东西,随便把辟邪物品放在哪个方位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布阵的方法?”乔午却是抓~住了这个重点。
白斓也愣住了,喃喃道:“是啊,我怎么知道的?”
乔午趁热打铁:“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被这么一提醒,白斓却是有种灵光一闪的感觉,开始努力回忆,但记忆只肯让他窥探一隅,乔午见白斓挺痛苦似的,滚了自己一床猫毛,便开始心疼:“想不起来就算了。”
白斓突然坐直身子,琥珀色的眼睛热切地盯着乔午:“想不起来,不过很多事情,像只隔着一张纸,我有种预感,很快就能全部想起来,只需要一点点契机。”
乔午觉得今天的白斓像是突然开了窍,甚至怀疑他可能想到了什么,不过白斓的眼神太奇怪,也太炙热,乔午赶紧撸了一把白斓的毛:“那就慢慢来。”
乔午有种错觉:自家大猫看向自己的眼神,除了热切,甚至还有点幽怨,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挺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个,大白,你今晚在这里乖乖等我,别乱跑了。”
白斓不幽怨了,大着嗓门道:“你不带我去?”
乔午连忙去捂白斓的嘴:“祖宗,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有一只会说话的猫,还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今晚要干什么去?”
白斓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带我去?”
乔午面不改色:“虽然你是趋吉避凶的‘吉祥物’,可……”乔午顿了顿,把“到底是只猫”,咽了回去,改口道:“可你得替我照看着这边,咱们分头行动。”
“你是怕我危险?”白斓却不客气地一语道破。
怎么自家大猫的智商也越来越高了?乔午心中腹诽,嘴里死不承认:“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虽然知道白斓不简单,可每每预感到有危险,乔午都忍不住想起第一次和大白被困太平间情形。
当时白斓昏迷不醒,害得乔午以为是自己“克”死了他,等接大白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送了人。
从那之后,自家大猫反而更粘着他,虽然没说,乔午却知道可能是怕再次被扔掉,就像白斓害怕被扔掉的执念,乔午的执念就是“不能伤害他”,已经成了本能。
乔午心道:大白再聪明,终究不是人,智商和自己一定有距离,随便哄哄就能骗过去。
于是,乔午清清嗓子:“大白,你要相信我,乖乖在这里等着,我明天就回来接你好不好,回家之后给你买最新鲜的手握寿司,啊不要寿司,就单买刺身怎么样?”
哄孩子的语气,听得乔午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不信大白不就范,果然,白斓沉默了。
就在乔午以为大功告成,准备拍拍屁~股潜进运送男孩们的车里时,白斓忽然开口:“你嫌弃我累赘对不对?总打算扔掉我……”而后话锋一转,带了些无法抑制的怨气:“总是拒绝我,我怎么也追不上!”
话一出口,乔午和白斓都愣住了,白斓首先反应过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那么激动……就好像,我找了你好久,可总也追不上,你总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乔午突然就心软了,一把搂过白斓,将越发壮实的大毛团抱了满怀:“带着你去就是了。”什么危险,什么担忧,他不想那么多了,大白这样依赖他,他就自私一把,和他并肩作战,真遇到生死危机,大不了,就真这样结束“一辈子”,也不辜负他的承诺了。
白斓异常安静,像是仍旧没从刚刚的情绪里缓过来,乔午忽然灵光一闪,道:“你刚刚不是对我说的吧?”
白斓:“啊?”
乔午:“‘总是拒绝我’,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还是说不能给你买双份酸辣粉也算,你自己的体重多少,心里最好也得有点数。”
乔午故作轻松,调侃了一句,白斓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是啊……”
乔午撇撇嘴:“你不会是想起了那个你一直在找的人吧?”
自从收集了第二块“水晶”,白斓就和乔午提过自己是要“找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虽然白斓猜测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可乔午不大相信,乔午是个风水师,可也是个受过科学教育的唯物主义风水师,前世今生什么的,虐~恋情深什么的,十年前流行的古早小说才能寻到点踪迹,他并不相信。
乔午只想把我当下,过好自己的日子,话一出口,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是有点吃醋,还是在乎的,那是他一口口外卖喂胖的大猫,转眼就念叨着别人,也许是只母猫,也许是前主人,换谁谁不吃醋?
“小乔,你是在吃醋吗?”白斓语气里含~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乔午:“吃毛线,我吃一只猫的醋,我智商为负吗?”
白斓还是挺美:“小乔,我说真的,和你在一起,感觉非常开心,非常……不一样,你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乔午很想问:“如果不是呢?”可还没开口,白斓就又叹口气:“不过什么也想不起来。”
乔午又心软了,管他了,今天的自己也有点奇怪,乔午重新把沉甸甸的大猫按进怀里:“慢慢来,想不起来,我也养你一辈子。”
这个姿势下,白斓被迫把脑袋枕在乔午的肩膀上,鼻尖全是乔午身上干净的、介于少年和成年男子的气息,看着那白白净净的脖颈,就有舔一下的冲动。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猫的舌头上有小刷子似的倒刺,因为没用力,非但不疼,反而有点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