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宴想了想,最近新闻里是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于是点了点头,“我住你隔壁,有事情打电话吧。”
  她乖巧地点点头,他不过来,她可以过去的,住隔壁和住一起有什么区别呢?
  只是老天似乎都在帮她,他们吃完饭后,就去了离文化馆最近的一家酒店。
  一听到他们要订两间单人间的要求,前台脸上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我们没有单人间了,双人间也只剩下最后一间了,今天来参加比赛的人很多呢。”
  闻言,谢池宴和苏阮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就一起住?”她试探性开口,其实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谢池宴还没开口,宾馆门口又进来一对情侣,看样子是来住酒店的。
  “我们要。”迫不及待地,苏阮订下了房间。
  话音刚落,那对情侣就问前台,“有房间不?”
  苏阮拉着谢池宴走远,拿着房卡,她一脸庆幸,“我们要是再晚一会,这个双人间都没有了。”
  打开房门,双人间不大,两张床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把门一关,她坐在床上,“我先去洗个澡,今天坐车好累啊。”
  谢池宴默不作声,你就对我这么放心?
  如果苏阮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说,我不是对你放心,我是怕你没反应。
  苏阮去洗澡去了,谢池宴就坐在外面看书。酒店很贴心地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本杂志,谢池宴随手拿起翻了翻,
  “夫妻健.康.生.活知识,变强壮男人的方法!”
  谢池宴有些面红耳赤,把杂志扔回原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它装到床头柜里,把抽屉拉好。
  浴室里水声哗啦,隐隐可以听见苏阮正哼着什么歌。浴室的门有些朦胧的透,可以大概看清楚里面人的举动。
  他们定的只是普通双人间吧,怎么这么像情侣套房?
  他拿出手机,刚好看到苏阮发的朋友圈,应该是在看比赛时发的,“看比赛很无聊,可有人陪就很有聊。”下面她回复了一句,“对,我男人。”
  似乎可以猜出那人评论的是什么内容,谢池宴忽然觉得手机也有些烫手。
  打开电视,总算电视里的声音压过了浴室的水声。
  谢池宴稍松了一口气,把目光放在电视显示屏上。
  “宴宴。”是苏阮的喊声。
  他把电视音量调低,“有什么事吗?”
  “我换的衣服忘拿了,就在我书包里,你帮我拿下好吗?”
  真是,事多。
  谢池宴把她书包的拉链拉开,里面就放着一套内衣裤。
  ……
  他现在想打人。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提起她的书包,敲了敲浴室的门,他把脸撇向一边,“自己拿。”
  里面水声消失,门被打开发出轻微的喀吱声。
  “你帮我拿下嘛,我手是湿的。”她声音甜甜地撒娇。
  谢池宴现在压根不吃她这套,“自己拿。”手拿着她的书包伸得远远,头撇向一边,没看她一眼。
  “你不给我拿算了,我不出来了。”
  这么冷的天气,很容易感冒。
  啪嗒一声,她把门关上,浴室里水声又响起。
  谢池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矫情呢?
  浴室里的苏阮心情十分愉悦,她就不信谢池宴不给她拿衣服,冲着热水洗澡还是不容易感冒的。
  门再一次被敲响,苏阮嘴角上扬。
  她打开门,把身子藏在门后,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手臂白皙泛着热水洗过的微微红晕,上面还沾着水滴,她探出个脑袋,朝他一笑,称得上明媚至极“谢谢。”
  只是露出修长的脖子和漂亮的锁骨,视线往下移,还有……
  谢池宴赶紧转过头,喉结微微一动,“你快穿吧。”
  他匆匆离开浴室门口,苏阮看着他略显急促离开的背影一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体,嗯,她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挺有信心的。
  她从浴室出来时,只在打底衫外面穿着齐膝的羽绒服,头发有些湿,从她身上传来沐浴露的香气,染上了体温的热度,周围的空气的温度似乎也高了几度。
  她一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慢慢走到他面前。
  “你不去洗澡吗?”她尾音轻挑,一双眼睛看着他,里面水波潋滟,似乎是洗了澡的缘故。
  谢池宴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浴室门啪嗒一声被关上,里面满满传来水声。
  苏阮心情十分好,不紧不慢地擦着她的头发,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是苏期给她发的信息,
  “你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明天一早该我上场。”
  笑话,怎么可能还回去,好不容易和谢池宴住同一间房。
  谢池宴洗澡很快,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苏阮还在那一手擦头发,一手玩手机,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转过头,十分自然地说道:
  “宴宴,你洗完啦,帮我吹吹头发吧,穿太厚了,手都举不起来。”
  仿佛知道他会拒绝,她继续说:“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湿法睡觉了,听说这样对身体很不好,以后会头疼,但也没办法啊,我自己又吹不了。”是陈述又像是抱怨,她自言自语了好一会。
  谢池宴才受不了地说:“吹风在哪?”
  “在我手里呢。”她朝他一笑,把手中的吹风递给他。
  合着这是早有预谋的。
  她头发细软,谢池宴忽然记起,自己不知在哪看到过说,头发细软的人情感细腻,待人和气,有亲和力。这些看起来好像都和苏阮搭不上边。
  低头看去,她皮肤细腻白皙,鼻子也长得很秀气,唇似乎永远都是饱满红润的,她睫毛长而浓密,扑呀扑,像一把小扇子。
  “欸,你别只吹那一块的头发,要雨露均沾。”她微微仰起头,那双眼在灯光下格外璀璨。
  谢池宴发现,刚才的自己居然走神了……
  吹干头发后已经不早,时针指向十点,到睡觉的时间了。
  苏阮还想做点妖,谢池宴眼疾手快把灯关了,“早点休息,你明天还有比赛。”
  苏阮:……她现在哪有心思比赛,心里眼里脑海里全是他,现在她在想,怎么把他搞上.床呢?
  很显然,谢池宴对她的举动早有防备,她砸了砸嘴,颇为遗憾地放下了这个念头。
  只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她翻过身,面朝谢池宴那边,开始叫他的名字,“宴宴~”音线婉转,一听就没好事。
  谢池宴只嗯了一声。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好吗?”她开始撒娇。
  “闭上眼睛,就能睡着。”他十分冷酷,并不想和她说话。
  “你知道失眠吗,我觉得我现在就失眠了。”她半坐在床上,酒店的窗帘并不是很遮光,城市的灯光可以让她隐隐看清楚他的轮廓,他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你别多想就不会失眠。”他还是背着她。
  苏阮心里有点气,“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啊,你要还这样,我就上你床去了。”
  终于,他翻过身来,“苏阮,你是个女生。”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了,是她吃亏。她真以为他不是男的吗?肆无忌惮地撩他。
  她嘻嘻一笑,“是啊,可是如果真发生什么事了,我也不吃亏,你要知道,这种事是两个人都享受的。”说罢还啧了一声,“谢池宴你思想咋这么封建呢?还是不是祖.国的未来的花朵了。”
  谢池宴真无奈了,翻过身,看着她,“苏阮,你……”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所以你要和我聊聊天吗?单纯的夜聊那种。”
  “你想说什么?”
  唔,苏阮想了一下,“就说说为什么你成绩这么好,难道学习真的会使人快乐吗?”她丝毫没感觉到学习的快乐,只是在成绩公布那会,受到大家崇拜的注视,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自豪。
  “学习不会使人快乐,但获得知识可以。”
  唔,好高深的话。她不知道怎么接话,想了想,开启下一个话题,“你妈做的蛋烘糕真好吃,你吃过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声音低沉,“以前吃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为什么,你妈手艺挺好的呀。”
  他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谢谢。”似乎挺高兴她对他.妈手艺的称赞。
  只是,他见过太多次他.妈晚上熬夜准备食材的时候,见过冬天冷冷的天气还必须推着蛋烘糕车出去的时候。
  原来每到冬天,他.妈的手就长满了冻疮,直到他上高中后,可以赚些钱,和他.妈谈过无数次,他.妈才开始降低冬天出去卖蛋烘糕的频率。
  小时候,他的小零食就是这个,原来还是很喜欢的。可是直到懂事后,才知道原来他的喜欢是他.妈的负担,蛋烘糕这三个字,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让他想到家庭的贫苦。
  所以,现在真是一点不喜欢蛋烘糕啊。
  “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勉强陪着你不喜欢吧。”
  谢池宴看向她,她睡在靠窗边的床上,只能看着她的大致轮廓,一个黑影。
  但是他心中却悄然一动,“你不用为了我勉强自己。”不用为了他勉强自己适应不喜欢的生活。
  “不勉强啊,我从这一刻起不喜欢了,一点不勉强。”
  他说不过她,“你现在还失眠吗?早点睡吧。”
  他翻过身,无论苏阮再说什么也不肯作声,只是心里一阵酥麻,像被猫爪子挠过,带着轻微的刺痛,但是他又非常喜欢那只猫,于是觉得被挠也是它表达爱意的方式,又觉得有些欣喜。
  这样复杂的情绪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看他毫无反应,苏阮撇了撇嘴,也躺在床上,只是她心思活络,一想到谢池宴就睡在她身旁,虽然不在同一张床上。但是她可以等他睡着了,再爬上去。
  真是个好主意,她开始假装睡觉,把眼睛闭着,耳畔是城市中的车鸣和吵闹,不是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