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急迫道:“奴婢明白,但是告诉淑妃娘娘,起码还有人给您想想办法。您独自一人,怎么能应付得过?”
白清浅想了想,说道:“不,你不能去。”
阿玉还是不明白,急切地问道:“小主,您到底怎么想的啊?阿玉不能看着你就这样被算计……”
白清浅握住阿玉的手,恳切说道:“阿玉,我知道我只是淑妃娘娘的一颗棋子。你虽然是淑妃娘娘的人,但也跟我这些日子了,你愿意看着我被放弃吗?”
阿玉摇了摇头,说道:“小主,奴婢虽然是淑妃娘娘的人,但跟了小主这些日子了,知道小主是心性纯良之人,待奴婢也是极好的,奴婢自然也会待小主好,当然不愿意看着小主被放弃。”
白清浅也愿意相信她,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听我说,淑妃娘娘选择我,只是因为七爷对我有意。但若是我的表现不能让她满意,我也会被换掉的,你明白吗?”
阿玉看着白清浅,问道:“小主的意思是……”
白清浅也看着阿玉的眼睛,说道:“阿玉,你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
阿玉皱着眉,很是疑惑,问道:“奴婢愚钝,实在不知小主的意思。”
白清浅点了点头,说道:“我愿意相信你,那你听我说。”
阿玉顺从地点头:“好。小主请说。”
白清浅认真地说道:“深夜出去,我们回来便被发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阿玉想了想,猛地抬眼:“小主是说….…是淑妃娘娘?”
白清浅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娘娘为了考验我是否有资格成为棋子,故意设下这样的局。先是让你半夜带我出去,然后与我说上许多话,再设计让人发现我自行跑出储秀宫,看我能否自救。”
阿玉听完了,她自然能够理解,毕竟她跟在淑妃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待在宫里的日子也够长久的了,这样的事情,她见得并不少。于是对白清浅说道:“那……小主,咱们现在怎么办?”
白清浅问道:“你先告诉我,一般秀女私自出了储秀宫,会如何处罚?”
阿玉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罪,只是现在是深夜,尚且还不知道会如何处理。”
白清浅仔细思虑了半晌,开口对阿玉道:“有办法了。咱们走,你带我去找个附近有水的地方。”
阿玉疑惑道:“小主想干什么?”
白清浅一笑,说道:“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阿玉点点头,带着白清浅往莲池走去,白清浅又问道:“你可有相熟的太医?”
阿玉点了点头,“淑妃娘娘在太医院有自己的人,派奴婢过来的时候交代过了,若是有需要尽管去找就是。”
白清浅笑着说道:“那就好,你听我说,咱们这样……”
阿玉带着白清浅来到储秀宫不远处的一个莲池边上,两个人先躲了起来,然后白清浅脱下了自己的外裳,只剩下里衣,然后将外裳披在了身上。看到不远处有巡夜的侍卫经过,白清浅便站了起来,抬起双手眯起了眼睛往莲池走过去。
阿玉看着白清浅快到边上了,立刻从里面冲了出来,大喊道:“小主!小主!来人呐!救救我家小主!”
那边侍卫听到这声音,立马看过来,大喊道:“是谁!”
白清浅听到他们发现了自己,正在往这边赶过来,便直直地往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阿玉追到岸边不停地喊到:“来人呐,救救我家小主!救救我家小主!”
……
储秀宫众人都在正殿坐着,四下安静,只听得到众人的呼吸声。
林柔嘉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姑姑,咱们就要这样等着她?她一个人犯错,凭什么大家跟她一起受罪?”
安君雅在一边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深更半夜的,我们都已经歇息了。”
领头的嬷嬷面无表情,恭敬地说道:“二位小主稍安勿躁,也不是奴婢想要扰了小主歇息,只是这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小主还是耐心等候吧。”
正说着,外面突然进来了一个侍卫,手里抱着浑身湿透的白清浅,阿玉跟在他身后进来。领头的嬷嬷迎上去,说道:“这是……”
侍卫恭敬道:“姑姑好,听这位宫人说这是储秀宫的人?”
领头的嬷嬷连忙点头,“确实是新进宫的小主,这是出了什么事?”
侍卫回答道:“巡夜是看见她掉进了这附近的莲池中,是我们将这位小主救了起来,如今送回来了,还请诸位好生照顾吧。”
白清浅被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领头的嬷嬷问阿玉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玉有些哭腔的说道:“小主本已经睡下了,奴婢便在外头守夜,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里头有动静。奴婢以为是小主醒了有什么事要吩咐,喊了一声就开门进去了。一进去却看到小主直挺挺地站在那,眼睛都没睁。奴婢吓坏了,便愣住了。这一愣的功夫,小主竟然已经出了屋子。奴婢这才想到小主这应该是梦游了。奴婢过去家里的老人说,梦游的人不能叫醒,否则会魔怔的。所以奴婢不敢惊动小主,只能一路跟着。谁曾想,小主一个人走着走着,竟然走到莲池边上去了,奴婢拦不住,这才落了水。还好巡夜的侍卫恰好经过,否则……否则……奴婢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还的啊!”
林柔嘉听完便按耐不住了,开口道:“你说是梦游便是梦游?搞不好是装的呢,姑姑你瞧,她外裳还在呢,谁睡着会穿外裳啊?”
阿玉连忙哭着说道:“林小主可不能冤枉我们小主啊,这外裳是奴婢慌忙中带上的,想着小主穿的少,既怕受凉,又怕遇到人不成体统,这才给披上的。”
领头的嬷嬷挥挥手,说道:“都别争了,阿玉,你去请太医来瞧瞧。”
阿玉应答着便去了。宁许走过来坐到白清浅床边,为她掖了掖被角,担忧地握着白清浅的手。白清浅感觉到是宁许,便暗自用力反握了她一下。宁许先是一惊,然后立马明白了白清浅的用意,开口说道:“我在来的路上与白姐姐同住,她确实有梦魇的毛病,睡着了不安稳。也是实在可怜……这次竟然差点因此丧了命……”
阿玉很快便带着太医来了。领头的嬷嬷对他恭敬道:“王太医,且请看一看这位小主吧。”
王太医回了一礼,然后来到床榻旁边为白清浅诊脉。仔细搭过之后,王太医回身道:“这位小主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不醒只不过是因为受了凉,吃几副药,歇一歇,自然就好了。”
领头的嬷嬷听过,又问道:“还想请问王太医,这位小主身上……可是真的有梦游的毛病?”
王太医回头看了一眼沉睡着的白清浅,说道:“据我多年行医的经验,这位小主的梦游毛病是生下来便带出来的,不足之症,确实有,而且也没什么根治的法子。”
领头的嬷嬷道谢道:“多谢王太医。”然后有吩咐道:“现在事情已经查明,阿玉留下来照顾,其他人便都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