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炮预备!”岛津彰久兴奋地喊着,这是他第一次指挥作战,还是岛津家最精锐的部队。
咔咔…咔咔…五百铁炮的枪口对准了城外,那里各色旗帜,密密麻麻的全是各家的足轻。
“前进!”细川军这次打头的是丹羽长秀,当年在织田家可是与柴田胜家齐名的猛将,被称作鬼五郎左。长秀不仅在军事方面上具有杰出表现,在政治上也具备长远的目光。
织田信长死后,巧妙地向细川信元靠拢,如今在细川家更是老好人一个,既不表现的突出,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踏踏…踏踏…打头的丹羽足轻高举着竹束盾,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这是专门用来防御铁炮的。
“咦?父亲大人,那是个什么?”岛津彰久没见过这个,扭头问向一旁的岛津以久。
“嗯…应该是盾牌一类的防具吧。”岛津以久也不太肯定,他也没见过。
竹束盾虽然在羽奥征战中大放异彩,但是岛津家却是第一次见,平常的攻城战都是靠人海战术堆上来的。
“盾牌?哼哼,以为这种用竹子绑在一起的东西就能防弹?真是笑话!给我瞄准他们!”岛津彰久不以为然,平常那种实心木板都防不住铁炮,这种空心的竹子能有多大的防御力。
滋啦…火捻被点着,铁炮技术和应用一直都被岛津氏紧紧地攥在手里,其它的家臣、豪族根本就没有存货。
“射击!”岛津彰久大吼一声,他自己也接过铁炮打了一枪。
砰砰砰!砰砰砰!铁炮齐鸣!冒起阵阵青烟。
铅弹从枪膛内击发,极速的射向下方。
噼里啪啦…铅弹打在竹束盾上发出爆豆子的声音,但是却没有穿透竹盾,不是卡在缝隙中就是被弹飞了出去。
“什么?”没有想象中的中弹倒地,看着丹羽足轻仍旧是稳步前进,这空心竹的韧性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可恶!换填弹药!”岛津彰久不信邪,觉得应该是距离太远了,准备再度进攻。
“继续前进!”丹羽秀重躲在竹束盾后,指挥着足轻逼近城池,他是丹羽长秀的弟弟。
“铁炮预备!”城头再次探出铁炮,瞄准了丹羽足轻。
“稳住!将竹束盾都给我举高了!继续前进!”越是靠近城池,越是需要紧紧护卫着身后的铁炮足轻,这次跟上来的是铃木大筒队,是专门针对城头的岛津铁炮。
“听我的命令!”岛津彰久也挺枪瞄准,静等时机。
踏踏…踏踏…丹羽足轻眼见着就要抵达城下,突然地面一阵塌陷!
“咦?”“哎呀!”“哇啊!”前面的足轻就像下饺子一样,滚轮个全都掉下去了。
“啊啊!”紧接着从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坑里布满了尖锐的竹刺。
“呃…”丹羽秀重口吐鲜血,身上插满了竹刺。
“啊?”没有前排竹束盾的掩护,后面的铁炮足轻立刻暴露出来。
“隐蔽!快隐蔽!”铃木重秀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回身就地打滚儿。
砰砰砰…城头铁炮齐鸣,时机抓的很好。
噗噗!“呃!”“啊!”铃木铁炮队一下子就倒下去一片。
biu…biu…在铃木重秀滚过的地方,地上冒起几处弹痕。
“可恶!有陷阱!快命令他们回撤!”细川元胜腾的一下从行军马扎上站了起来,果断的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他可不会固执的用人命去堆。
铛铛铛…敲钲,发出收兵信号。
“撤退!撤退!”接到命令,足轻们如潮般退去,丝毫不乱。
“咦?这么快就跑啦?哈哈哈!”岛津彰久放生大笑,首战得胜让他有些得意忘形。
“哈哈哈…”周围的人簇拥着自家的少主,纷纷道贺,刚刚好像还打中了一名敌人,虽然不是武士,但也不错了。
“少主。”“少主。”丹羽长秀和铃木重秀回到本阵,羞愧地低着头,出师不利。
“无妨!”细川元胜现在也不在乎这一点点的小失利,他成熟了。
“主公您看,大手门那里布置了巨大的护栅,估计周围也会有类似的陷坑。”片仓景纲一指城门那里,果然有大量的障碍物。
“少主,在下刚才攻了一下,陷坑布置的位置都非常的刁钻合理,看来,不付出点儿代价,是拿不下此城了。”丹羽长秀同时也是筑城达人,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把战船给我拉过来!对准垂水城!给我狠狠地轰!”细川元胜现在对水军的应用也是越来越出色了,之所以选择沿海进攻,就是为了依托海上的后援,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
“是!”伊达政宗立刻领命,一路小跑的再次登船去向村上元吉传达命令。
“父亲大人快看!敌人开始撤退了!哈哈哈!他们逃跑啦!”岛津彰久看到外围的细川大军开始缓缓后撤,还以为是撤退了,殊不知是为了避开战船的火炮射击范围。
“少主!快看海面上!”入来院重丰打断了岛津彰久的yy。
只见从樱岛的另一侧,涌现出十几艘大型战船,有铁甲战船,有西洋大帆船,像是从远古走来的海上巨兽,径直朝垂水城驶去。
“咕隆…”城上的一名足轻干咽了一口唾沫,这阵势光是从远处看,就觉得狰狞恐怖。
“目标!垂水城!”村上元吉站在头船上,岸上的垂水城离岸不足五百米,完全在火炮的直线范围内。
咣当!咣当!铅弹填充,火炮推出侧舷,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垂水城。
“开炮!”村上元吉一挥手中的令旗,各舰也一同下达命令。
咚哒哒!咚哒哒!海兽发出惊天怒吼,一腔怒火喷向垂水城!
嘣!只一炮,一处城头就像是被削掉半个脑袋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嘣!嘣嘣!更加猛烈、更加密集的炮火随后袭来!
“哇啊啊啊!”“妈呀!”小小的木质城寨顿时被打得千疮百孔,火线所过之处,人、物齐飞。
“呃啊!”岛津以久被轰的倒飞出去,眼角的余光还扑捉到了躺在地上的儿子,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
“完了…”这是他最后的想法,此时此刻,死亡都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