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闻如一揉着自己的手,小声嘟囔:“向向你太粗鲁了,我不就是摸到你胸肌了吗……”
向言叙从座椅上坐起来,把靠背调整回平时的位置,重新启动车子,黑着脸又重复了一遍:“下车。”
闻如一拿上自己的包,打开车门走出去,回头的一瞬,她看见向言叙的耳朵通红。
没给她多看的机会,向言叙以最快的速度开出了小区,连声道别都没跟她说。
闻如一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自己刚才碰到向言叙胸肌的左手,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猫:“居然害羞了啊。”
——
最近加班频繁,刚结束了一个大单子,全组总算得了点空闲。
闻如一今天起晚了,迟到了十分钟,好在方程不在,躲过一劫。
同组的同事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刚出电梯都听出好热闹。
闻如一走进去,跟每个人打招呼,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刚放下包,隔壁桌的女同事就问她:“如一你这周末有空吗?”
“目前没什么安排,怎么了?”
“我们打算去南山的寺庙求玉,你要一起吗?”
话题突然这么佛系,闻如一还挺不适应,笑道:“你们什么时候相信这东西了?”
女同事见她还不知道,随口科普了两句:“这寺庙最近来了一个得道高僧,听说去山上吃斋念佛两天,就能花钱买到一个这位高僧开过光的玉石,戴在身上可以转运保平安。”
“你别不信,我闺蜜前几天去了,这才没几天,她一直怀不上孩子,今天去医院检查都怀上了。”
“……”
这年头寺庙都开始学习营销了吗。
“如一我觉得你也可以去求一个啊。”
闻如一觉得女同事太可爱了,摆手婉拒:“我还没结婚呢,男朋友都没有,求子这件事我就不跟大家抢了。”
“对啊,你看看你,男朋友都没有。”
女同事热情地给她建议,“求子的求到了,你去求一下,说不定分分钟就脱单了。而且高僧这周末一过就云游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呢。”
这话一下子戳到闻如一的命门。
女同事平时不愧是搞宣传工作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闻如一成功被带进去,答应下来,周末跟他们一起去。
方程来公司的时候,正好撞见大家在闲聊。
这可不得了,每个人都挨了一顿说,身心饱受摧残。
好不容易方程说累了,要回办公室,闻如一暗自叹了一口气,她最心虚,毕竟昨天还剩一点工作没完成。
“闻如一,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
闻如一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来到方程的办公室。
方程从办公桌上抽了一个文件夹,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闻如一不明所以,接过翻开,草草地浏览一遍,是一个企业的简单介绍。
“这公司成立十周年,打算拍个宣传片,正好有新产品发布,用来搞宣传。”
方程安排起工作来毫不含糊,只挑重点地说:“公司在临市,我们这边要挑摄影师过去。我看你简历上有微电影制作经历,这次就你去。”
闻如一没什么意见,想到早上和同事的约定,只是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
“周末。”
正好撞车,闻如一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可以过了周末再出发吗?”
方程挑眉:“你有什么急事?”
闻如一垂下头,小声说:“我周末想去求姻缘……”
回应她的是方程的一声怒吼——
“年纪轻轻求个屁的姻缘,老子都还没结婚!”
“……”
——
周末的计划泡汤,闻如一整天都比较难受。
就好像有种送到嘴边的男朋友,还没亲一口,就这么飞走了的感觉。
关键时刻,闻如一想到了向言叙。
无所不能的向言叙。
顾及着昨天因为gay事件得罪向言叙的事情,闻如一今天在遣词造句上都十分谨慎,发过去的第一条信息就是——
【向猛男,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向言叙:【……】
闻如一:【我周末要去外地出差,但是我本来打算去寺庙的。】
肯定不能跟他说求姻缘。
万一被他误会她移情别恋爱上别的男人了,这可怎么办。
在追到手之前,闻如一必须要把自己这个忠诚的形象给好好立住。
她这边还在想借口,向言叙的信息就来了:【你要出家?】
“……”
闻如一:【同事说南山寺庙来了个高僧,我要去求个好运,不过我是去不了了,你周末没事的话,能不能帮我去?】
向言叙想到了上次她说过的刺猬和大象的故事。
她是多介意自己的身世,甚至都把脑筋动到玄学上面了。
闻如一想到同事说的,就算帮求,也要是至亲之人。
可她哪有什么至亲之人。
想来高僧也是很忙的,不会在意这么多细节,表面上糊弄过去就差不多了吧。
闻如一见向言叙没回复,补充道:【你帮我求的话,要是高僧问你,是帮谁求的,你就说……】
向言叙:【???】
闻如一急中生智:【给女儿求的!反正你也到岁数了,可以理解。】
向言叙:【……】
第22章
闻如一又被向言叙拉黑了,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
在这七年的时间里, 这种事情早就稀疏平常了。
闻如一跟往常一样, 没放在心上,这种级别的不愉快,她掐指一算, 基本上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
然而这次, 都快七十二小时了,向言叙别说把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连个短信电话都没有。
这么久没有联系, 倒是少见的。
周四下班, 闻如一约易泠泠吃饭, 把这事前后跟她说了一遍,遭来一顿嘲笑。
“亏你想得出来, 给女儿求的, 你真的是在追人而不是结仇吗?”
闻如一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丝胃口也没有。
“其实那天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说话,一百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易泠泠看她表情不对,收起笑来, 正色道:“没这么严重, 再说你不一直这样吗?”
闻如一内心充满了不安, 沮丧地说:“我感觉我快藏不住了,越想藏就越蠢,再这样下去, 向言叙估计真的要跟我绝交了。”
“那就别藏了。”
易泠泠不太懂她在纠结什么,她一直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喜欢就追,没感觉了就分。
“你就告诉他,你对他有意思,这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闻如一直摇头,像个拨浪鼓:“不行,在我不确定他对我有意思之前,我不能说。”
“为什么?”
“要是他对我没意思,一直那我当朋友。你想想,你朋友有一天告诉你‘呀,我暗恋你好几年了’,这种感觉不会很尴尬吗?”
“我不想到最后,没有追到向言叙,跟他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他,绝对不能。”
……
易泠泠沉思片刻,觉得她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这个前提条件,好像是不成立的。
易泠泠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撑着头反问她:“可是你不觉得,向言叙对你很不一样吗?”
闻如一很想说是,可她说服不了自己:“但他就我一个女性朋友,没有对比。”
易泠泠转念一想,说了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们这样,你这段时间就挑一些,按照你对向言叙的理解,他绝对不会做的事情,拜托他去做。如果他能答应你,我觉得你可以表白试试。”
闻如一顿了顿,跃跃欲试:“他要是做了,是不是能证明他对我有意思?”
“当然能啊,他这种骄傲的公子哥,要是都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去做自己不会做的事情,这除了对你有意思还能是什么?”
“要换做是我,就不用证明了,喜欢就直接说。不过你有顾虑的话,就试试。其实他高中跟你送那个早餐就够奇怪的了,但那时候你们都没发生什么,这么几年过去,说服力也不大了。”
……
和易泠泠吃完饭后,闻如一回家想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下班回家接上德芙,把它平时要用到的东西,拿一个袋子装好,开车去了向言叙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