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鬼使神差般的,温茶快速编辑了一个消息发过去。在等到发出消息后,她心里像打鼓似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敲打着手机背面。每过几分钟,就要点亮屏幕查看是否已读。只可惜,每次看到的都是空白一片,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明明知道他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可她还是愿意相信。上车以后,温茶打开新闻界面开始浏览,循环往复几次。司机忍不住提醒她已经到医院了,她再次看了看信息还是未读的状态终于放弃,把手机放在背包里下了车。
刚到医院门口,李助理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吴薇提起公司的团建活动。对于傅氏这种大公司也是如此,向来是把公司的文化建设放在重要的位置。作为傅氏的临时总裁,此前都是由决定。这段时间傅氏一直忙着转型根本无心团建,吴薇的一句话倒是让人蠢蠢*了。
温茶自然也知道吴薇提出团建绝不是空穴来风。况且,她来公司的时间不长,跟公司里的人也不熟,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助理见她没作声,便劝她:“这次团建是吴总监提议的,说大家平时工作很辛苦,而且咱们已经很久都没有办这样的活动了,大家的还是挺开心的。”
一听到吴薇的名字,温茶更是迟疑片刻,她这次倒是计算的很好,不管是谁,全部都被她算计进去了,没想到这吴薇果然不一般。温茶抿了抿嘴唇,眼神黯淡下去,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色,“既然大家都想休息,我同意放假。只是咱们公司人太多,还是分批次进行团建。”
温茶的话李助理一一点头记下,又试探性的问了句,“温总,您也来吗?大家说都没有跟您一起旅游过。”虽然有温茶在场,大家可能有些拘束,不过李助理碍于情面还是问了句。
“不用了,”温茶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尽管放松,到时候我买单就是,回来好好工作。”
此刻的陆家,由于宋卿和陆严冰释前嫌,两个人重归于好。只是饭桌上静悄悄的,只剩下碗筷相碰的轻微响声,身材精瘦的陆严背挺得直直,浓密乌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因为今天陆家多了两个人,陆家的两个老人过来了。陆严注意到自家爷爷的白头发不由得心里一酸,心里感觉酸酸的。爷爷看起来真是老了,但是爷爷却很疼他,几次三番,在他老爸面前替他说好话。因为自家老爸都替着不争气的儿子说话了,陆父只能无奈的叹气。
“爷爷,这个茄子很好吃,你吃一点。”陆严很是孝顺地给陆老爷子夹着菜。
反观傅家,傅泽涵此刻很矛盾,这段时间家里发生太多的变故,这种巨大的矛盾感和有心无力的错乱感击垮了他。傅泽涵按照平常的样子生活,他的表现温茶也都是看在眼里。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傅泽涵也不知道。不过这段时间他老是梦着自己的祖母,她在梦里很不放心,再三提醒他好好照顾傅家。不过傅泽涵并没有打算回学校深造,反而是忙着一边自学,然后帮温茶处理公司的事情。
此刻终于抬起头的傅泽涵,眼泪倏地掉下来,他飞快地用袖口擦掉,眼泪却越擦越多,点点滴在桌子上,“我恨他们。”话一出口,傅泽涵觉得异常痛快,他大声的说道,“我傅泽涵今天在这里发誓,那些伤害过我家人的,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死不休。”
温茶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也听到了他的那句话。轻声安慰:”傅泽涵,你有权利去恨他们每一个人,可是我不要你报仇,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如同一个开关,打开傅泽涵的心扉,他看向温茶的那一瞬间终于崩溃,“我想小舅舅了,小舅舅是对我最好的人。虽然你总说小舅舅会回来的,可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傅泽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温茶只得轻轻地拍着少年人瘦削的后背,想当初那么幸福的一家如今变成这样,她自己也是于心不忍,不仅悲从中来,甚至于,背过身子偷偷的抹泪。
傅泽涵哭到没有眼泪,只剩下胸膛跟着抽噎上下起伏,温茶静静的呆在一边,等到他能够完全的平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只是你是咱们傅氏唯一的希望,你最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继承傅氏。”
“不…”傅泽涵透过泪眼看温茶安脸上的神情,下意识地摇摇头,“我是男子汉,让我去。”
温茶看着傅泽涵叹了口气:“傅泽涵,你现在始终还差一截。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守着傅氏,等着你长大。”
什么叫做从长计议,什么叫做厚积薄发,那是那天晚上温茶告诉他的。就在这短短的一夜里,傅泽涵瞬间的成长了起来。
“我想去看看祖母。”不知道怎么的,傅泽涵突然跟温茶说道,温茶倒没有反对,反而安排了司机接送他。傅泽涵擦干了眼泪,转身离开。
傅泽涵直奔山顶。只见周围松柏环抱,前面有溪水潺潺。墓园里全是傅家的墓碑,这是经过风水大师特意寻找的方位,也花了不少的钱财,据说这个走势最容易保佑傅家后人的。
“祖母,我想起,小时候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太害怕,是你特意过来找我与我作伴。有时候我睡不着了,还是您特意爬起来给我讲故事,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熬夜累得双眼通红,傅泽涵坐在傅老太太的墓碑前,“我总记得以前你爱夸奖我聪明能干,可是我现在却不能帮舅妈的忙,好像我一点用都没有。”
傅泽涵的声音颤颤巍巍的:“祖母,我真的好想你,我现在过得一点都不开心。我根本没有办法来解决…祖母,如果您在就好了。”早在很久以前,傅泽涵已经不是莽撞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