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让他画的?那他遮掩个什么劲。
草草不解。
左右不是自己该管的事,她干脆当作没看到,随着大鵹一同出了门。
大鵹和目结了手上的事自是要回星罗馆。草草行礼告辞,大鵹犹豫了一下,朝着草草道:“若是受了欺负,来星罗馆找我,若我不在,找青鸟师尊也行。其实青鸟师尊挺喜欢你的。”
草草点头,心头一暖:“我知道,是我之前不争气。”
“你挺好的。为师走了,你保重。”
“好的,师尊。”
大鵹也不想说那些酸溜溜的话,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草草情绪略有些低落,背着手慢慢踱到瑶池边。
狡兽小花依旧眯着眼趴在那里晒着太阳,只不过现在来了个专门给他梳毛的小仙女,那仙女圆脸大眼,睫毛又浓又长,笑起来也很甜。
“小花大人,可舒坦了?”
狡兽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道:“阿芙啊,叫你不要喊我小花大人了。”
阿芙笑而不语,又给他理了理背上的毛:“好啦!现在没有打结的了。”
狡兽张开四肢,伸了个懒腰,又用舌头舔了舔爪子:“看起来好多了,免得大鵹又把我当狗看。”
草草噗嗤一笑。
狡兽瞄了她一眼:“你回来了,大鵹呢。”
“他回去了呀。”草草摊摊手。
狡兽侧过身继续晒太阳:“无趣的很。”
“淑湛公主,这是你的衣服。”有个粉衣小仙拿着新衣赶来,这小仙长得清秀,一双眼在瑶池之上瞄来瞄去,看来是第一次来瑶池。
草草伸手摸了摸这件衣衫,是和桃花仙一般的粉色衣裙。
“我又不是桃花仙,为什么穿这件衣服?”
小仙女解释道:“我听姐姐们说,当年周穆王说桃花仙这衣衫好看,娘娘就让玉山的女仙们都穿上了。”
狡兽眯着眼哼了一声。
阿芙站起身拍拍手,朝着送衣衫的小仙女道:“新来的?”
小仙见她神情冷肃,吓了一跳:“是……阿芙姐姐。”
“连什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晓得!下去领了罚,滚回下界仙山去吧。”
哟,看来玉山规矩很混乱么,随便一个弟子都可以动用私刑。
“是是。”小仙女根本不敢反抗,肩膀都抖了起来。下界凡人修仙飞升相当波折,不是每个人都像草草一般随随便便就有人送个蟠桃来。
要不,这事儿管一管?
草草笑眯眯接过衣衫:“新来不懂规矩的是我,是我先问的。阿芙仙子莫要气了,不然你跟娘娘说说,把我赶回去好了,我正觉着看荷花无聊呢。”
阿芙见她拆台,语带讥诮:“你就是今日来看荷花的淑湛公主?”
草草倚在白玉栏杆之上,无所谓道:“是啊,请问你是梳毛的哪位。”
阿芙大怒:“南海的皇族都如你这般无礼数,竟敢在玉山……”
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神色微愣,因是看见了从草草那件粉色衣衫之中落下的一样东西。草草微微蹲下,从地上捡起来看。
一只金荷花,说不上多精美,但是意外合草草的眼缘。
小仙子小心翼翼道:“淑湛公主,这是娘娘吩咐金先生专为您打的。”
草草掂量了一番,实实在在的金子,够有诚意:“这枚职位牌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狡兽有意无意地扫了眼那金荷花,玉山之上的仙女们皆戴着这般大小的职位牌,只是基本上都是桃木制作的,从未有人戴过金的,更何况还是金先生亲自打造。他打了个哈欠,懒懒开口:“好了。金先生那儿也缺人,阿芙,你让她回去吧。”
小仙子喜上眉梢,立刻给狡兽跪下:“谢大人宽宏。”
阿芙依旧不甘:“既然大人给你求情,今天就饶你一次。”
狡兽似有些不耐烦:“阿芙,去给我取些山泉水来。”
“是,大人。”阿芙狠看了草草一眼,瞬间化作一袭桃花瓣雨,飘散而去。
“谢淑湛公主。”小仙子小声道。
狡兽扫了扫尾巴,把头搁在了前腿上,有那么点托腮思索地意味:“小丫头,你每日待在金先生身边,又些规矩还是要学的。”
“嗯,苣儿谢小花大人。”
草草笑吟吟道:“你叫苣儿?是在金先生那里做事的么?”
苣儿不再敢多言,只小声说了个“是”。
“你我都是新来的,照应些也是应当。若是再遇到麻烦,你便来找我吧,我大约……可能就住在这附近。”
苣儿被她逗得一乐:“淑湛公主自是跟我们不同的,您住在瑶池南边的灵泉旁。”
“哦,那你常来窜门就是。”
苣儿小心瞥了眼狡兽,她晓得眼前这位淑湛公主地位不凡,根本不敢和她多打交道,忙错开话题:“金先生那边还有事,公主若是方便,自己去灵泉旁吧,我就先告辞了。”
“去吧去吧。”草草笑呵呵答应。
苣儿朝着狡兽郑重行了一礼,方才辞别而去。
狡兽慢慢起身,看都没看草草,转身就往瑶池深处而去。
“哎?小花大人,你是在此处看门的么?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狡兽身子一僵,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好似狼犬生气一般。
草草往后缩了缩:“不好意思,可是我方才摸到了你的尾巴?”
嗯……猫狗好似都讨厌别人触碰尾巴来着。
“多管闲事!”狡兽冷哼一句,驾云扬长而去。不过,此后这位小花大人再也没有来瑶池大门晒过太阳。
“一个个都奇怪的很!”草草自言自语,信步朝着瑶池南边走去。
瑶池灵泉果真是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在处处矫情造作、精雕细琢的玉山之中,就连桃树都被强扭作差不多的株型,此等自然风景应该很让草草舒怀的。
若是这泉边茅草屋不漏风的话,似乎还能更完美些。最惨的是这屋子的门,歪歪倒倒摇摇欲坠,简单的复原法术对这房子丝毫不管用。
“唉……我为什么放着星罗馆好好的女子房不住,反跑到这里来给西王母修房子。”草草第三次修坏了木制的房门,坐在门口不停叹息。
“算了。”草草伸脚一踹,倒霉的房门彻底倒下:“西王母欺负人嘛!等白帝亲自来修好了。”
遥在软床之中的西王母打了一个大喷嚏,卷了卷锦被,翻了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