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子扎着我的内脏,这种疼痛是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就好像是有人在一刀一刀的割着我的肉。
我想,就算是凌迟处死,不过也就这样了吧?
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抱着一种让我死,也不让巨蟒好过的心态,顽强地爬着。
我每往前爬一步,地上就被染红一片,而燃料,都是我的血,我的鲜血!
本来两三米的距离,却像是一场马拉松,当我终于抵达终点的时候,我连抬手的动作都没法做到。
手做不到,那就用头。
我奋力地往前顶了一下,蛋壳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硬,就像是纸糊的窗户,一下就被捅破了。
粘稠的、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我的头流下来,流到地上,我侧着头,张开嘴,就想喝从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一样,贪婪地喝着。
蛇蛋的蛋清有股浓浓的腥味,我却没有想那么多,不断地喝着。
“怎么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我都要绝望了。
本来以为这蛇蛋或许能恢复一下我的伤势,毕竟这蛇蛋是在神秘小树的旁边待了那么久。
可现在,蛇蛋好像就和普通食物一样,只能填饱肚子。
很快,一颗蛇蛋,包括蛋黄都被我全部喝完。
我还想去砸碎第二颗蛋,可真的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体温正在慢慢地下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了。
“伤势已经超过我本身的自愈能力了吗?”
我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等死!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我疲倦地想昏昏睡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焦急地尖。
“杜远!”
是柳夜瑶的声音。
我想睁开眼睛,但好像眼皮已经不是我的一样,不听使唤,紧接着我只感觉身体好像被抬起来了。
“不是梦吗?瑶瑶真的来了?”
带着最后的念头,我晕眩过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布条绑地严严实实,像极了木乃伊,连头都动不了。
“这是哪?”
我的眼珠朝着两边转着,只能看到周围好像是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棚子,而身下也软乎乎的,应该是垫了一层枯树叶。
“没死吗?”
我回过神来,原来真的不是梦,可是柳夜瑶又在哪儿呢?
我尝试着呼喊,可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
就这样,我睁着眼睛,一动也不能动。
直到我数到两千三百多个数的时候,有脚步声传来。
“杜远,你醒了?太好了!”
柳夜瑶那张俏脸上满是惊喜,而她的手上提着一只没了头的野兔。
我张嘴,想要说话,用尽了全力只发出几声阿哦咦之类的音节。
柳夜瑶似乎明白我想说什么,喜极而泣,说:“放心,我们是在回庇护所的路上,周围也很安全!等你伤再好一些,我们就直接回庇护所。”
我看着柳夜瑶,她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又解释说:“那天你被巨蟒带走后,我就跟着过去了,但我的速度没巨蟒快,第三天才找到你!”
“我去的时候,你已经把一条巨蟒杀死了,但当时你已经昏迷过去,我怕那里还有危险,就抱着你跑了!”
我的眼睛朝下面转了一下。
“可能是嗓子还是肺伤到了,暂时不说话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柳夜瑶一把擦掉脸上的眼泪。
她将兔子放到一旁,走到旁边地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用木头做的碗,而碗里是满满的蛋汤。
“这几天你只能吃这个了!”
柳夜瑶蹲在我的身旁,慢慢地喂我。
尽管这蛋已经是被煮熟了,但我还是一口就尝出来,是蛇蛋做的蛋汤。
味道太浓了。
等我喝完之后,柳夜瑶说:“我看还有两个蛇蛋,也就一并带走了!幸亏当时我升出这个念头,否则这几天都不知道给你吃什么。”
说完,柳夜瑶又笑了笑,捡起地上的野兔,往外面走去。
而她走路的姿势,却是一瘸一拐的。
我满心焦急,想问柳夜瑶怎么了,可说不出话来,也只能干着急。
又过了两天。
我的伤势好得并没有想象中的快,虽然比之前好了一些,但还是只能勉强动一动手和脚。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当时的伤势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自愈能力,好几天了,也不可能就好这么一点点吧?
更重要的是,我还是不能说话。
而柳夜瑶见我情况稍好一些,开始背着我回庇护所。
等三天后,高征看着重伤的我,吓得脸都白了许多。
他赶紧从柳夜瑶手中接过我,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柳夜瑶叹息一声,将我遭遇巨蟒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征没有多说什么,将我背到木棚里放下,却又对柳夜瑶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我虽然不知道高征要和柳夜瑶说些什么,但我也大概能猜到。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刘武他们也看见了。
而我,也看见了他们眼中闪烁着的凶光。
果不其然,高征和柳夜瑶谈的果然是这样的事。
“杜远伤成这样,动都动不了,话也不能说,刘武他们肯定会起歪心思!”
高征摇头不知。
柳夜瑶冷哼一声,“就凭他们?也配?”
“你别看杜远之前在的时候,刘武他们恭恭敬敬,一点儿坏心思都不敢有,可那都是杜远带给他们的恐惧太多,现在……”
“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人又压不住他们,庇护所里又那么多女的……”
高征叹息道,“弟妹,你放心,如果刘武他们真的做出了歹事,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你们的!”
高征并不在知道,柳夜瑶也吃了力量果实,但他眼中透着的那股坚决,却是让柳夜瑶也心头一暖。
危难时刻,才能见人心。
“高哥,谢谢了!”
柳夜瑶这才明白,为什么我之前对高征那么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