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多去外边逛了一圈回来,进门就听说盛大娘上了门,这盛大娘是有名的媒婆,上门也无非是亲事的事,她有想要避走,姜氏确让人请她过去。
  盛大娘原本坐在姜氏旁边的位置上,她一进去之后,便忙站起来,给她行礼,“见过郡君小姐,郡君越发的明媚动人,这话说女大十八变,郡君真是越发出落成角色美人。”
  姜氏道,“大娘可别这么夸,她小孩子,承不住……”
  李满多先给姜氏行礼,见着李九娘也在,也跟她致意,坐在盛大娘做过的位置上,“母亲找我过来是怎么?”
  “是盛大娘给九娘介绍个婚事,你们年纪都不小了,这些事情也不用避讳,我们家也不求什么高门大户,只求孩子婚后幸福顺畅,大娘不要嫌弃我们家不知礼,这些事情,说到底是孩子们的事,让她们多看多学才不能被蒙蔽。”姜氏其实当初就是被李七爷给骗婚的,又加上九娘的婚事一直不畅快,所以免不得多费一些心思。
  “是这个理。”
  姜氏又道,“我们爷是最疼孩子的人,我们九娘还被人算计过,虽不成行,免不得受一番惊吓,我免不得多疼她一些。”
  “娘?”李九娘叫了一声。
  姜氏道,“我也不拘是什么门当户对,我们九娘面软性子却直,免不得将来的姑爷要有容人之量,疼人直心,护得住我们九娘,别的我也不计较。”
  孩子的情况盛大娘已经说过,不过李满多来,自然要重新说一遍,“这个可是真心实意的好孩子。郡君,我给九娘子介绍这人是个好孩子,是御史台左俭都御史王志伦王大人的侄孙王毅直。王大人的一奶同胞弟弟去世的早,只留下一子,其子由王大人抚养长大,孩子也用心上进,成年后去工部任职,可惜命运不济,在工部任职期间出了事故,留下一双孤儿寡母。王大人做主让侄儿媳妇再嫁,夫家是书香门第,丈夫在国子监任五经博士,是个实在人,两家也时常走动。这侄儿留下的一子一女王大人则交由长子夫妇教养,姐姐已于四年前出嫁,丈夫在国子监任典簿,这孩子叫王毅直,性子憨厚,因其父的原因,身上有荫封,如今在国子监读书。此亲事是孩子与她母亲提起,前些日子他去惠民所帮忙,路过星南街那边,见过九娘子在铺子帮忙,觉得九娘子秀外慧中,聪明能干,心生爱慕,于是告知他母亲,她母亲禀告了王大人之后,王夫人特意打听九娘子为人,十分中意九娘子,便谴我来说媒的,我来之前王夫人特意叮嘱过,必要将家中事情据实已告,王夫人是善待人之家,这孩子那一房的财物是要交到这孩子手上的,父缘虽薄了一些,可是孩子伯祖母,母亲亲缘也不差,孩子的母亲嫁过去可跟着王大人一家住,也可以搬出去做,都由孩子们喜欢。”
  李九娘道,“这人,我应是见过。”
  李满多倒有点好奇,李九娘脸却有点红,“那日我去铺子,觉得有些闷,想走两步便没让人跟着,结果有个荷包就被贼偷了,这位公子帮我找回来,还在我们铺子买了一些驱虫的香料送去惠民所,当时,我是帮她称的香料。”
  姜氏道,“还有这事儿?”
  盛大娘道,“这还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若那日娘子不走两步,怎么能碰上这等事情?”
  李满多道,“九姐觉得如何?”
  “我如何知道。”说完起身就躲进去了。
  这一看,这大约是愿意的,便与盛大娘邀约时间,选个日子去烧香,顺便相看人。
  这边大臣后妃的事情大臣没商量出个结果,这边永熙帝却开了口,给大家提了个人选——慧敏郡君。主要是她命硬,听说,克死了娘。
  我去!要不是尊卑有别,少师大人真想吐皇帝一口,死了娘就命硬,还有死了爹的呢,就这么点理由,都找的这么牵强吗,到底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慧敏郡君,大家自然还是知道一些,主要是,她脾气大——会打架,卖蜀锦的——银子多,还会唱戏,唱的十分好—多才多艺,还会编写科考宝典、开补习班——学问高,但是呀,脾气大——没教养呀,卖蜀锦——身份低呀,唱戏的——那是下九流,至于开补习班——想银子想疯了,五天就三十两银子,平常人家一年也就产不多这数。
  这也太不配不上他们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呀,看他们陛下,吃的用的都十分简朴,为了打仗,连新衣服都没有做,害怕劳民伤财,连登基大典都一省再省,这么勤政爱民的好陛下,万古的好仁君,怎么能被一颗破白菜给祸害了呢,心痛呀!
  不过,惠敏郡君算上了候选人名单。
  没等着这些人商量过什么,又有人起了幺蛾子,倒是不知道什么人开始传起了李满多命硬的话,说她娘怀着她的时候就做梦,什么一件房间关着一只鸟,四面楚歌,六亲断绝,都是绝路,是大凶之兆。
  李七爷听着懊恼不已,这做梦的时候只跟老六说过,这小子转头就把他的闺女给卖了,这个杂碎,转头就找李家六爷拼命,亏的姜氏拉住,忍不住埋怨他起来,“九娘的事就是喝酒惹的祸,你还出去喝酒,这不是作死吗?”
  李七爷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是这德行。”
  这边六伯父被六夫人追着打,“你这没出息的祸害,我留着你做什么?要不是十一娘给你个小生意,你儿子还能读书,你还能在这里吃饱饭,我弄死你这浪费粮食的废物算了。”
  六伯父冤枉的很,“我就跟老七呕两句,我还能这么说自己侄女吗?”
  “就跟你说过,不是你传出去,是谁?”
  “我怎么知道?”
  “我弄死你这作死的货算了。”
  六伯父一边躲一边道,“当时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是谁听了去……”转头一想,“那天,好像…跟四哥家说了那么一句。”
  六伯娘已经冲过来,拿起鸡毛掸子就抽他两下,“作死的家伙,还甩锅?谁家让你嘴碎,看不撕了你的嘴。气死我了,你自己去解释去,解释不通,你要真惹急了我,看我不把你给扫地出门,上大街上要饭去。”
  六伯父值得作揖告饶,转身过去就叫苦,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分明一个娇滴滴的夫人瞬间就变成了胭脂虎,哎,真是实事弄人,赶紧去解释解释,否则又是一通祸乱。
  这边的传言一出,立刻就有人入宫禀告,迷信虽然是无稽之谈,可是也不得不重视。
  永熙帝看着下边诸臣,听着那些人巴拉巴拉一大堆,拿起笔画,“一只鸟,墙,一个人站着,看着鸟飞,那么就是三面墙……然后?”他提起纸,递给几人看,这像什么?一只鸟被三面墙壁包围……
  众人有些不明白,他提起笔,将右边勾出一个勾,如果这个时候,只要是眼睛没瞎,认识个字的人都看明白,这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字“鳳”字。
  “陛下,是大吉之兆。”
  永熙帝将将纸放下,“竟然是天意,这种好事可不能让人抢先,那日有人跟朕提议,太上皇的病也需要冲一冲。”
  少师大人真想吐槽,前一秒还是吉兆,那一秒就成冲喜的,这要冲不好,得多受气。
  紧接着就听着皇帝岛,“那么,礼部着手六礼,准备下聘之事吧。”
  礼部尚书没来,跟来的是副手,犹豫的问了一下,“陛,陛下,是要过六礼,下聘吗?不选秀吗?”
  “朝廷还很穷,一切仪式从简吧。”
  一颗炸弹丢礼部去,礼部顿时就炸开锅,这是皇帝大婚,礼仪是什么?六礼是什么规格,从简到什么状态?哎呦喂,这位主子,这到底打的什么心思?这到底是要按照喜欢的办呢还是不喜欢的办呢,要往浓重的办呢,还是敷衍了事的办,想到这里,礼部尚书又不得不想去去病上那么一回。
  这边皇帝却亲自请了少师夫人新桥郡主与陈王妃两位做冰人。
  李满多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风风火火的开展她的第二个培训班事业,顺便想想能不能将蜀锦上供的名头抢过来,即使不能立刻做个皇商,怎么的也要打入这个集团内部。
  第一个培训班进行的十分顺畅,第二个培训班投题的时候,出了一点小事故,就是有人在投选题的时候投了礼崩乐坏议题。李满多觉得这是个好事情,于是将这个议题作为了第二个培训班的议题,李满多选择这个题也有些考虑,不过不确定有多少人愿意来听,不过,即使只有一个人,她的课程也得开。等到报名那日,境况竟有增无减,甚至出现数个国子监监生来报名的场景。
  李满多真是欣慰的很,确不知道,这里边有一半的人是冲着皇帝的老相好,有钱的大善人,朝廷承认的有封号的郡君等身份而来,还有些消息灵通的,自然是抱着成为未来皇妃的弟子来的,当然还有几个,纯粹就是抱着过来蹭吃蹭喝的,彩金做的糕点,真的很不错。
  不管何种目的,这都算是对她的肯定,也是对她身份的抬举。李满多轰轰烈烈的开始第二个培训班,这回的培训班不在是清一色童子,期间有两个二十余岁的少年,有个已是四十多岁,开班的当天,朝廷的军队拿下了江州王的都城,江州王带着残部队往西南方逃窜。
  永熙帝发布政令,追绞江州王,并发布命令,降者不究,抗击者无赦,将江州王逼入四面楚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