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年轻人左右乱窜了一阵,随即拔出腰间金色软剑,和霍骇对抗起来,两人围着金鼎斗了几圈。
金鼎周围是热气滔天,细看金鼎,霍骇发现金鼎并非一个偌大的熔炉,而是一个火团,准确说是一个熔炉,这里到底在炼什么,不得而知。
这里的守卫很是愚若,不到一会被霍骇的轻骑兵打得落花流水,倒是这个白面年轻人有些能耐,霍骇追了他一阵子,硬是没有将他打败。
少许,魏夫从白面年轻人前面杀出,手中长剑嗖地一声直刺白面年轻人的喉咙,白面年轻人招架不及,只能拼命侧窜。
霍骇哪里肯放过这个撂倒白面年轻人的机会,这厮像猴子一样在这里窜来窜去,窜得霍骇早已是怒气冲天,此时给他抓到空挡,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手中君子剑嗖地一声横扫了过去。
顿时只听见啊地一声,白面年轻人应声落地,左臂中剑,鲜血哗哗外流,他的手下皆是慌张,跪地的跪地,求饶的求饶,偌大的地宫世界里迅速响起霍公万岁的声音,轻骑兵快速清理现场,而那些受苦受累的老百姓则是凑到霍骇身边来,纷纷跪地祈福。
靠,佛教盛行不到两年,这些老百姓都已经是佛的信徒了?怪不得佛喜欢来大唐了,原来大唐有佛教发展的最好土壤。
霍骇做到金鼎边上的石墩上,一边休息,一边凝视身前跪地的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心中不禁感叹,要是自己早点来就好了,那这些人最起码可以回去过一个年关。
不过现在回去和亲友团聚一下,也是不错。
“霍公,在金门后面的宫殿里发现了几个外来的和尚!”少许,一个年轻的将领快步跑到霍骇身前来报告。
外来的和尚?霍骇有些惊愕,心想,玄奘西天取经已经快上路了,这个时候大唐人应该最信奉玄奘才对了,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外来和尚?
他快速起身,信步穿过金门,走进金色的宫殿,让他意外的是,金门后面的地府还真是繁华,一色的金色建筑。
这样的建筑,霍骇曾在杜伏威的府邸里见过了,但是杜伏威使用的无非镀金材料,而这里看上去像是纯金制造,包括外面的三座金鼎,绝对都是实打实的金质材料。
金色的地面上跪着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和尚,身后跟着三个面貌丑陋、面黄肌瘦的小和尚,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含糊不清的汉文。
“你们几个从何而来?为何会在这里出现?外面的金鼎是受何人所托修建的?”霍骇冷哼几声,心想,没想到在大唐还看到了黑鬼,真是郁闷,以前上街的时候总能遇到这些信仰浓重的黑人,没想到穿越之后还能遇到他们的祖先。
“我叫那罗瑟裟婆,从印度而来,受大唐皇帝之命,在这里修炼长生不老之丹药!”老和尚不慌不忙地说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很显然,他身后有大头目给他撑腰。
“受大唐皇帝之命,在这里修炼长生不老之丹药?此事为何我不曾有耳闻?该不是你这个外来的印度和尚搞的古怪吧?炼丹就好好炼丹,为何要奴役周围的百姓?”霍骇冷喝一声,心中着实奇怪,大约一年前,苏州苏府一案,也就是苏小莲一家灭门一案,当时的兵部尚书黄忠和其子黄明也就是借着要给李世民炼丹,所以才为所欲为的。
今日在这里亦是如此,这些人也是打着给李世民炼丹的招牌,李世民何时喜欢上炼丹了,为何我一点都没有听说?霍骇心下纳闷,难道这厮对我也有所隐瞒?
“炼丹不是本僧之意,本僧只负责炼丹,陛下限本僧在正月底二月头将仙丹炼制完成,然后送到京城给他老人家享用,倘若有所延误,到时候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老和尚说得理直气壮,大有威胁霍骇的意思。
“咦,老和尚,做和尚做到你这么嚣张,我还是第一回见,魏夫,把这个叫什么瑟裟婆的给我带下去,严刑拷打,每日只给他半个馒头吃,至于他的徒弟吗,让他们去帮那些苦难的老百姓休憩家园好了。此事就此由我接受,陛下怪罪下来,我自有说辞!”霍骇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心下怒骂,做和尚就要有做和尚的样子,念念经,烧烧香就行了,在这里耍大牌,看谁大得过谁,从古至今,就没有胳膊拧得过大腿的。
“是!”魏夫领命,随即亲自上去,快速拉起那罗瑟裟婆,嘴里唠叨,老实点,否则小爷让你好受。
“等一下,你到底是何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那罗瑟裟婆气喘吁吁,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你身为一个外来和尚都能如此嚣张,我身为大唐的霍公,当今陛下的义弟,就不能耍点大牌?”霍骇不屑地说了一句,随即仔细观察起这里的金色建筑起来,心下思索,要是把霍园的一切全部换成金色,想必也是别有一番天地,只是这样务必惹来别人的风言风语,霍园要是弄得比李世民的御花园还要繁华,那李世民嘴里不说,心里肯定也有意见,古代的君王都是很小气的。
一听到霍公这个词,那罗瑟裟婆傻眼了,他不再言语,在魏夫的拉扯下,无奈的那罗瑟裟婆被拽了下去,他的徒弟也是被硬生生地抓出去了。
“霍公,大事不妙,刚刚闯进来一个黑衣人,他是来行刺白面书生卢大伟的,虽然我们奋力保护卢大伟,可是他还是中剑身亡,黑衣人的动作太快,我们根本追不上!”少许,魏夫快步进来汇报。
霍骇是一阵惊愕,他在这里没有听到丝毫动静,可是卢大伟已经被杀,可见那个黑衣人的动作之快。
还好这个家伙是冲卢大伟来的,要是冲自己来的,霍骇觉得自己应该不可能会躲掉他的刺杀。
“传我话,一定要追查出这个黑衣人的下落!”霍骇心中感叹,那罗瑟裟婆说是受了李世民的命在这里炼丹,但是真正决定奴役这里百姓的肯定不是李世民,幕后主脑是谁?想必白面年轻人肯定知道这个幕后主脑,但是现在白面年轻人被黑衣人杀了,其中定有蹊跷,这个黑衣人可能正是那个幕后主脑派来的,或者正是那个幕后主脑,他来杀白面年轻人肯定是为了掩饰自己,好让自己不被揪出来。
魏夫应声出去,霍骇也紧跟着走了出去,这里的老百姓都还没有离开,众人的脸上既是惊喜,又是惊愕,纷纷对横尸地上的白面年轻人指指点点。
仔细查看了卢大伟,霍骇也是惊愕,卢大伟的伸手不一般,可是他却是被人割喉而死,伤口细而短,非一般高手所能做到。
并且这不是剑伤,像是爪类兵器造成的致命伤害,霍骇沉响片刻,心中对这种伤人手段很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此时,洞穴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霍骇很是疑惑,这次雪夜偷袭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另外外面还有两拨人守着,刺客怎么容易就进来了,并且还会有大队人马出现在外面?
少许,只见气喘吁吁的胡青腾带着他的人马快步跑了进来,胡青腾带来的长刀衙役还真是不少,光是进来的恐怕就有两千之多。
“下官协助来迟,还望霍公恕罪!”胡青腾一脸的歉意,恭敬地伏地,他身后的手下也是恭敬的拱手。
惹来霍骇注意的只有一人,那就是上次伤他的黑影,这厮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家伙,整天穿着一身黑袍,连脑袋和双手都被黑布裹了起来,唯有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放在外面,其他的身体部位都被黑布裹了起来。
霍骇清晰地记得这厮上次伤他的时候使用的是软剑,出剑之快简直让人匪夷所思,纵然是被他所伤,霍骇依然没有看到黑影的表情和身体的相关部位,包括持剑的手。
“胡大人,你的速度好快啊,今日乃是大年初一,你本应在扬州府里和家人欢愉才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霍骇冷笑几声,心想,你小子这个时候冒头,明摆着是找死。
“霍公有所不知,今日是大年初一不假,可是下官的老家就在近处的牛头庄,见此处有风吹草动,于是带兵前来查看,没想到是霍公采取行动了,下官协助来迟,真是罪大恶极,还望霍公恕罪!”胡青腾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对答。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胡家也是大家,你的姐姐也嫁到了房玄龄房大人的府里,你家怎么可能会住在什么牛头庄?莫非是你在牛头庄建了一座山庄,好在那里享清福?”霍骇冷声质问,心下已经明白一半,这炼丹的幕后主脑正是胡青腾。
怪不得这里的人都是财大气粗了,原来是由胡青腾撑腰啊,胡青腾的靠山是房玄龄,大唐范围里,有哪个敢动房玄龄的人?那和动李世民的人有什么区别?
霍骇现在终于明白,侯秦怡破不了瘟疫一案了,侯秦怡乃是侯君集的侄子,本不是什么小角色,可是侯秦怡却是对瘟疫一事束手无策,想必不是侯秦怡束手无策,而是他不想两败俱伤。
朝廷给胡青腾压力,胡青腾就给侯秦怡压力,侯秦怡早就知道陵村后面的竹林里有洞穴,也就是炼丹的洞府,可是身为下官,他哪里敢管胡青腾的事情?而胡青腾装模作样的压力又在哪里,侯秦怡无奈之际,便来求霍骇。
侯秦怡为人奸诈,他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于是天天去陪霍青聊天,好套近乎,目的就是想投到霍骇的大树下。
“霍公真乃神人,凡事都逃不过霍公的法眼,家父年事已高,常年住在扬州这样的嘈杂之地,唯恐疾病而死,故下官找房大人借了一些银子,自己再竭力凑了一些,为家父在牛头庄盖了一个园子,好让他老人家安享晚年!”胡青腾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脸上假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是神色却是一点也不慌张,似乎并没有多把霍骇放在眼里。
“令尊就在不远处的牛头庄?哎呀,胡大人为何不早说?我也好过去拜会一下房大人的岳丈,看你,真是的!”霍骇假装责备,心中暗喜,幸亏老子这些年也积攒了一些江湖经验,把轻骑兵调过来了,否则查到这里,被黑衣人刺死的就不是卢大伟了,而是老子了。
“霍公言重了,家父正处养病阶段,霍公心意,下官心领了,下官代家父谢过霍公!”胡青腾狡猾异常,他身后的手下也是面目狰狞,一个个前不怕狼后不怕虎的样子。
“客气客气,只是我心中有一事不明,胡大人手中有如此多的兵马,为何不曾发现这里的洞府和炼丹炉?胡大人手下高手如此众多,随便派几个进竹林就能将这里的诡异事件查个水落石出,为何要让侯秦怡这个窝囊废天天在这里劳命伤神呢?”霍骇踱步到黑影身前,紧紧地盯着黑影的眼睛,黑影冷酷异常,纵然有霍骇的冷视,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
“霍公所言甚是,只是扬州一带乃是贼寇四出之地,我的这些不成才的手下平日里都忙着去捉拿贼寇了,唯有年关之时方得清闲。再者,瘟疫一事事出突然,而侯秦怡的奏折里又说此事查无可查,所以下官一时没上心,幸好有霍公亲自出马,否则此事不知要闹到是何年何月!霍公刚才说,此处乃是有人在炼丹,而村里失踪的人都是被抓到这里来炼丹了?”机灵的胡青腾急忙调转话题。
“正是,胡大人,我在这里抓到了几个印度来的和尚,他们说是受了陛下的命令在这里炼丹的,此事确有蹊跷,我先将这几个和尚带回来好好审审,这地府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对了,胡大人,你身后的这个黑影大侠是不是没有手臂啊?”霍骇微笑几声之后,忽地凑到胡青腾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霍公真乃慧眼,此人自幼断臂,下官是见他功夫极高,才将其招为护卫的!”胡青腾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似乎已经看出,霍骇已经把矛头指向他了,脸上大变的他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出多害怕。
“没有手臂,不用长剑,却能一招封喉,想必断臂之上定是接了什么利器吧?好了,不说了,胡大人,这里交给你了,快天亮,本霍公要回去睡觉了!”霍骇对黑影冷笑了几声,随即对胡青腾吩咐了几声就快步离开了地府。
大队人马护送受苦受难的老百姓离开这里,霍骇和魏夫则是带着那个那罗瑟裟婆先回到霍府,然后让霍府前面戒备,免得那个黑影前来刺杀。
天色快亮的时候,霍骇让苏小莲和王晓玲速速起来戒备,这两人也算是武艺高强的人,外加上一个碧云,三个丫头虽然有些娇气,但是身手都还不错,她们负责霍府内部的安全,问题应该不大,外面有魏夫带着轻骑兵,想必也没有什么问题。
霍骇让小胜子速速前去后面的香草园把王强叫回来,顺便带回一些香烟,好久没有抽了,他的烟瘾又犯了,本想让王强多休息一阵子的,可是事发突然,想必这个莽汉的休假就要到此结束了。
大清早,下人们刚把门口的积雪扫开,王强和小胜子都带着一盒香烟兴冲冲地跑回来了,王强一个个地拜年之后就窜到霍骇身边来,他心中自知,霍骇这么早把他找回来,定是有事要办。
其实霍骇找他回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守在霍府里,免得黑影半夜来袭,霍府惨遭灭门。
水上人间的玉桥上,寒风凛冽,大雪过后的玉桥上是滴水成冻,霍骇坐在玉桥中央的亭子里,秋香等人送来屏风和炭火,穿着袄子的霍骇坐在里面,一边吃新鲜的年糕,一边欣赏雪景,王强和苏小莲等人站立身后。
吃完年糕之后,霍骇对身后的轻骑兵使了一个眼色,少许,两个轻骑兵把印度和尚那罗瑟裟婆带了上来。
此时的那罗瑟裟婆只穿着一件袈裟,在冷风的吹拂下冻得瑟瑟发抖,两个身着冬装的士兵将其压在玉桥上,不让其动弹。
“那个叫什么那罗瑟的?你们在这里炼丹,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还是受到其他大唐官员的监督?”隔着屏风,霍骇大声喊了一句,心下盘算,一般官员审理罪犯喜欢动用酷刑,俺不动用酷刑,俺只是借用一些自然之力来惩戒这帮兔崽子。
那罗瑟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到霍骇的话,他身后的两个轻骑兵想好好教训一下他,却被霍骇阻止了。
霍骇淡笑少许,和王强等人坐在亭子里,一边烤火,一边拉家常,大家说说年关的开心事,再说说香草园的最新状况,香草园在王家的竭力呵护下,现在已经具有相当的规模了,霍骇准备将其弄成贡品,专门送到高丽、新罗之类的小国做礼品,一来可以赚些利润,而来可以将香烟传播出去。
“那罗瑟,想好了没有,在此处指挥你的是不是胡青腾?倘若你从实招来,本霍公保证会让你在大唐过上舒坦的日子,好好传播你的佛法,不过你要是硬和我抗,我让你在大唐混不下去,也回不了印度!”闲话少许之后,霍骇再次转身对那罗瑟喊了一句,此时的那罗瑟已经冻得浑身发紫,他不再颤抖,而是僵硬地站在那里,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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