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线刺绣,蟒吞日月,四爪尽皆过肩。
这是真是吗?
看到如此一幕,项倡惊得目瞪口呆。
他能清晰看到,萧天泽墨绿色大衣上,那条栩栩如生,令人心悸的金色大蟒。
无论花纹,风格,图腾比例,皆极其讲究。
可以说,这是一件专为萧天泽量身定制的将服,且绝对是出自名匠精工之手。
一番分析过后,项倡心神震颤。
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为提高震慑力,便伪造将服,却不想这件将服货真价实。
也就是说……
眼前这位,真就是传说中的东夷战神!
寿宴现场,一片死寂。
哪怕老持稳重的姜世离,此刻也激动万分。
30岁不到的将星!
这绝对是空前绝后,震古烁今。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封神榜第一的萧玄。
而这样一位大人物,还将成为姜王族的女婿。
姜世离沉浮数十载,什么大小场面没见过?但从未像今天这般扬眉吐气过。
“真是天佑我姜王族啊。”他深深感叹道。
反观那些寻衅滋事的人,以及耀武扬威的家族,此刻一个个愁眉苦脸,手足无措。
孙明俊已经晕阙在地,
他老子孙高朗,双腿打抖,直冒虚汗。
曹安被斩断一只手,本就因疼痛而颤抖的手臂,此刻抖得更加厉害了。
不过,他不再敢有怨恨,也实在是恨不起来。
转而对东夷战神,生出一种敬畏。
至于那只被斩断的手,他反倒觉得无限光荣。
因为,往后余生,他逢人就可以炫耀……我这只手,可是被东夷战神斩断的。
梁锦山、梁海涛父子,相视一眼,头皮发麻。
他们起先知道,这位是萧玄。
现在,他们又得知,这位是东夷战神。
这样的双重身份,让他们内心的恐惧不断蔓延,也让他们呼吸都急促起来。
“孙家,孙高朗,参见东夷战神。”
“曹家,曹安,参见东夷战神。”
“梁家,梁锦山,参见东夷战神。”
“范家,范庚,参见东夷战神。”
“姜家全体,参见东夷战神。”
“……”
“齐王族,齐修远,参见东夷战神。”
“噌~”
萧天泽将龙刑扎于地面,双手负后,慢条斯理道:“在我面前,你敢称王。”
“啊?不敢,不敢。”
一听这话,那位自报王族的齐修远,吓得赶紧以90度躬身行礼,纠正道。
“齐家,齐修远,参见东夷战神。”
一时间。
在场诸多家族齐齐躬身行礼,唯恐怠慢分毫。
放在以前,他们还能讲点王族风骨,但这个年轻人,刚才可是打到项倡怀疑人生。
不论身份,单论实力,在场谁可与之匹敌?
一开始,任谁都认为,东夷战神现身金陵,只不过是姜王族害怕,而编造的幌子。
可谁想到?
东夷战神不仅在金陵,还专门为姜王族站台。
这……
更不会想到。
东夷战神的实力,如此高深莫测。
按照以往的传统,这种官居一品的武将,应该只擅长于排兵布阵,带兵打仗才对。
个人的实力,绝不应该这么强。
可事实上呢?
排兵布阵,谁与争锋?
个人实力,谁可匹敌?
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行走在世上的妖孽!
不得不让人甘拜下风,刮目相看。
“姜世离?”
“你得意什么?你们姜王族能有今天,不过是祖坟冒青烟,才能有此大运。”
百米外的金陵江中心,被吊在木头上的项飞龙,遥遥看着这一幕,苦笑不已。
姜王族,原本大厦将倾,可到最后关头,还真有东夷战神公然站台,力挽狂澜。
苦心经营这么久,六大王族还是以失败告终!
到底是掉以轻心了,总以为随随便便,就能捏死对方,以至于招惹出了大麻烦。
“你要怎样,才能善罢甘休?”
项倡浑身是血,面目狰狞,声音沙哑问道。
“善罢甘休?”
萧天泽感觉好笑:“既要血祭姜婉珺,又要逼金陵数百万民众下跪默哀,祭奠项飞虎。”
“哪怕是坐镇燕京国都的四尊绝世皇族,也不会像你们项王族这般,猖狂自大到无边。”
“如此作态,还想让我善罢甘休?”
“……”
项倡不服,沉默少许,再次开口:“我们项王族,这些年,综合实力日益增强。”
“如果真要硬碰硬 ,不见得就会输。”
“哦?”
萧天泽拔起扎于地面的龙刑,重新持于手中,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锁定项倡。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我刚才可是问你……不知我麾下的赤焰军,能否击溃你们王族的千军万马。”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金陵江南岸,那八十万大军,正是我麾下的赤焰军?”
“唰~”
项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像一把锥子戳在心上,让他痛苦万分。
而“赤焰军”三个字,也让寿宴现场的议论声,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赤焰军。
华夏最强精锐部队,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十年打过136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试问……
这样的精锐部队,攻打王族的兵马。
王族能有几分胜算?
毫不夸张地说,王族就是以卵击石,送人头。
“我们齐王……家宣布撤兵。”
“我们宋家,宣布撤兵。”
“我们杨家,宣布撤兵。”
“……”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除项王族外,五大王族的代表人物,吓得够呛,齐齐宣布撤兵。
简而言之:老子不打了,谁想死谁去打!
“你……你们……”
项倡指着这些人,面如死灰,极为难堪,身上那36道伤口,不断有鲜血溢出。
他原本,还想寄希望于六大王族的兵马。
可眼下,一个个众叛亲离。
仅剩项王族十几万兵马,这还打什么?
还不够那八十万赤焰军塞牙缝。
“我们项王族,宣布……”
“晚了!”
项倡自认为无力回天,迫于无奈,说出了一句让自己都感觉耻辱的话。
只可惜,正如萧天泽所言,确实晚了。
“轰~”
“轰~”
“轰~”
沧澜江上,巨浪滔天,水岸线暴涨。
湍急的江面上,郝然出现成千上万的战船,乘风破浪,共同构建出波澜壮阔的峥嵘画面。
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席卷而来,金陵江两岸仿佛一下从春日进入到凛冬。
哪怕相隔百米,也让寿宴现场所有人,头皮发麻,四肢惊寒,险些魂飞魄散。
再之后……
一杆大旗,冉冉升起,迎风飘扬,在朗朗乾坤之下,敢与骄阳争辉。
赤焰金龙。
灭世天火。
正是所向披靡的赤焰军!
让无数敌寇闻风丧胆的赤焰军!
仿佛千斤压顶,在场王族成员,皆是低下高贵的头颅,连气都不敢乱喘。
曾几何时?
他们还想和金陵江南岸,那支兵马一较高下。
之后又想跟他们联合起来,共同碾压姜王族。
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多么幼稚,多大自不量力,又是多么愚不可及?
试问?
王族有什么资格,跟赤焰军合作?
堂堂的赤焰军,又何须跟你们王族合作?
你们配吗?
呸……
一时间。
在场王族成员,脸上火辣辣的,眼下不敢奢求太多,能保命就阿弥陀佛了。
“……”
项倡原本还想说点什么。
可当他回头再看时,整个人都垮了下来。
“咚~咚~”
金陵江上,鼓声如雷,震耳欲聋。
一场白刃对白刃的冲锋战,已经拉开大幕。
两军交战,金陵江上杀声阵阵,剧烈冲撞之下,漫天血雾弥漫开来,迸发半空。
“如何?”
萧天泽云淡风轻,质问项倡。
项倡看着百米外的金陵江,面目狰狞,一口老牙咬得死死的,嘴里不断有血溢出。
五大王族,见势不妙,早已经快速撤兵退走。
唯独,就剩他们项王族,孤军作战。
以至于,刚才被赤焰军干掉的,全都是他们项王族,耗费无数心血培养的士卒。
从触目惊心的战斗场面来看,至少死伤过万。
连奔腾不息的金陵江水,都变得红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