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打开了话匣子,牧遥就会说个没完没了,小时候她也常常跟沈亦淮说自己在学校遇见的新鲜事。哪个小男生牵了哪个小女生的手,谁今天上学又迟到了,谁又考了第一……她事无巨细地报告给沈亦淮,而沈亦淮每次也能耐心地听她讲完。
  提到节目,牧遥又想起今天向沈亦淮索求拥抱的杨悦兮。
  “不就跟你是一个学校的嘛,节目组凭什么安排她来给你送礼物?”牧遥不满道。
  沈亦淮无语。大概是节目组找不出别的与他更有渊源的人了吧。
  沈亦淮问:“是节目组定的?”
  牧遥说道:“对啊。都没告诉我们嘉宾是谁,就把人定了。现在想想就应该搞一个选举……”
  沈亦淮笑:“那你们岂不是要为了我争破头了?”
  牧遥伸手撩水泼他:“你还挺得意的?”
  “别闹。”沈亦淮被她泼了一脸水,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可这么一来,他把牧遥整个人一下子拉到了面前,牧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一拽弄得有些懵。
  牧遥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额前的黑发有些湿了,正滴着水。水滚过他高挺的鼻梁,在鼻尖处凝成一粒水珠,水珠的形状越来越饱满,终于承受不住重力,“叮咚”一声落入两人中间的池水中。
  牧遥往下看去,看到裹在胸口的浴巾有点松了。她下意识地用手提了一下之后才发觉是多此一举,既然铁了心要勾引他,就该顺其自然让浴巾脱落,真是失策呀。
  沈亦淮明显也察觉到了倏然暧昧的气氛,他轻咳一声,松开她的手腕,撇过脸去。
  “沈哥哥。”牧遥的一只手搭上他的前胸。她第一次亲手碰到他的肌肉,有点硬,又有点软,好奇妙的触感。
  沈亦淮想往后躲,却发现自己已经靠着池壁了。该死的,分明刚刚已经发泄过了一次,可被她一碰,他那里又立刻绑儿硬。
  “你知不知道?”牧遥将自己的身子贴了过去,小声说道:“日本人泡温泉什么都不穿的,据说这样对身体比较好。”
  ※※※※※※※※※※※※※※※※※※※※
  像不像女妖精勾引唐僧╮( ̄▽ ̄)╭
  哈哈哈哈哈哈如果男女也分攻受那老沈妥妥是受无疑了老沈:现在多主动以后在床上就多被动,事关男人尊严,一步都不能退让。
  第34章 三十四颗樱桃
  袅袅的白色水汽如薄雾一般在水面上散开, 牧遥的小脸被水汽蒸得红彤彤的。一缕秀发不知何时从发揪中滑落, 在水汽浸染下黏在脸侧。
  她的眼睛湿漉漉得好像能拧出水来, 花瓣般的双唇娇嫩欲滴。她靠得非常近,沈亦淮无法躲闪开她的眼神。
  那种又纯又欲的眼神, 足以蛊惑世间一切男人。
  可偏偏他是沈亦淮,在面对牧遥的时候,他能在几乎失控的边缘寻回一丝理智。若是换了别的任何一个男人, 今晚铁定是要栽在她的手里了。
  不是他不想, 而是现在不可以。
  十八岁的女孩对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什么都渴望去尝试,包括男人和性。少男少女对异性的身体拥有着探索欲,沈亦淮很清楚,因为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现在很多人在性这件事上少了条条框框的约束,看对眼了就打一炮睡一觉, 明天早上起床拍拍屁股各奔天涯。这种风气可能也不知不觉也影响了牧遥这样的孩子。
  沈亦淮的母亲沈兰馨一直是这样教导他的:“在不确定能对女孩负责的情况下,不要一时冲动做下不负责任的事。”
  从小到大,他没有父亲, 他的母亲是未婚妈妈, 没有人跟他说过他的父亲是谁。小时候他问过外婆, 外婆只说过:“你没有爸爸,你就当他死外边了。”
  可见他生物学上的父亲就是个彻头彻尾不负责任的人。自那以后,他再也没问过这个蠢问题, 也并不对此好奇。
  沈亦淮不是不想对牧遥负责, 他是怕牧遥对他不负责。
  跟他睡了之后才发现她不爱他, 然后拍拍屁股跑人,他该怎么办?总不能把她抓回来囚禁在身边吧?
  怕被抛弃的不光是她,还有他。
  沈亦淮定了定神,状若无意地用手指挑起她脸侧的湿发,别在她耳后。
  他放松身体,懒洋洋地靠着池壁,似笑非笑说道:“温泉可以治愈一切,除了爱情。”
  牧遥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爱情?什么爱情?他对她没有爱情吗?
  见牧遥一脸迷糊的神态,沈亦淮补充说道:“这是本州流传的一句歌词,别多想。”
  “我怎么没听说过呢?”牧遥被他弄得绕不过弯来,她又问:“你怎么会听这么奇怪的歌?”
  “我刚去美国的时候,舒伯特导演请我拍过一部戏。”沈亦淮说道:“一个美籍德裔导演,《末日帝国》就是他导的。”
  那么有名的片子牧遥当然看过,电影以一个外国人的角度记录了大清帝国的覆灭。豆瓣常年评分9.0以上,被列为一百部一生必看影片之一。舒伯特导演对神秘的东方之美一直充满了好奇,试图用自己的镜头来窥见东方的一隅。
  “那部戏跟《末日帝国》有类似之处,讲的是日本黑船事件前后的一系列剧变。”
  “你在里面演了什么?”
  “一个武士。”
  “你还去日本拍戏了?”
  “没有。”沈亦淮娓娓道来:“即使去日本也很难找到具有当时风情的建筑了,所以剧组在加州海岸附近搭建了一个日本小城,我们在那里拍戏。”
  “一个剧组,真正的日本人只有三个,主演全是华人。”沈亦淮将手放在她白玉般的肩膀上缓缓摩挲着,牧遥听得入了神。
  牧遥想不通他们两人怎么会从情|欲深渊悬崖勒马,开始讨论起了电影。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还挺想继续听下去的。
  “电影里有这样一个桥段,佩里用炮舰轰开日本国门之后,对日本男女混浴的风俗大跌眼镜,甚至在发回美国的报告里把这种行为大批特批了一顿。”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牧遥眨巴着眼睛问道。
  “不。”沈亦淮微微勾唇笑道:“可你要是脱了衣服,那佩里肯定得批评你了。”
  牧遥被他说得羞红了脸,恨不能立刻变成一条小锦鲤游走。
  她泄气地坐到他身旁,挨着他的肩膀,望着对面两只面无表情的石狮子。牧遥以为自己已经不要脸了,可没想到他把她的脸从地上捡了起来,还帮她装了回去。
  她瞬间对沈亦淮爱恨交织。
  怎么会有这么有趣又无趣的男人呢?可仔细想想,自己对他的还是爱更多些。
  “当时为了拍电影,演员有专门的礼仪课、形体课和文化课。日本人裸浴的风俗很难用一言两语说得清,你说是为了健康,有点以偏概全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嘛……”牧遥身子沿着光滑的池壁往下滑,将半张小脸都埋在泉水下,她不满地吐着泡泡。好丢人啊,勾引不成反被上了一课,牧遥为自己感到羞耻。
  “文化课的时候,老师说过《浮世风吕》中有这样一段话。无论你是贵人雅士,还是平民百姓,洗浴之时人人都赤身裸体,同降生时一样,这种裸身的交流交往,使人忘却高低贵贱,升华到一种无欲无求的佛的境界。”
  “这个说法是不是比你的更有说服力?”沈亦淮问道。
  牧遥想哭。
  她脱衣服是想要跟他体验成仙般的快乐,他却让她成佛。
  虽然成仙和成佛只差了一个字,可二者有着天壤之别。
  牧遥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一下沈亦淮,他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明明陆昭昭说过以她的姿色,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怎么到了沈亦淮这里她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呢?
  完了完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回想起黑子列出的沈亦淮三宗罪之一的“疑似深柜”。
  不会吧?
  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女人?
  这可怎么办呀?
  牧遥更想哭了。
  这时候牧遥放在岸上的手机突然响了。牧遥起身就要去拿手机,也许是泡得久了有些晕眩,她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往水里栽去。
  沈亦淮眼疾手快地伸手捞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动作幅度太大,她之前打在腋下的结在拉扯之间松了开来,整条浴巾往下滑落。
  沈亦淮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胸前那两团绵|软正紧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他的手臂箍着她的腰,好不容易挂住了那块浴巾,没让春光泄露得更彻底。
  牧遥完全没想到,在她放弃勾引他之后,她和他居然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块,她的一颗心脏几乎要跃出喉咙了。
  电话铃声在这时配合地消了音。
  沈亦淮本来觉得自己终于依靠残存的理智说服自己成佛了,可软玉温香在手,纵然他是柳下惠也无法把持自己了。
  那一点点理智终于被欲|念吞噬得一干二净,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现在只想成魔。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另一只手从她的肩膀向下游移,抚过她羊脂玉一般的后背,指尖勾勒着那道浅浅的背沟。
  她的后背敏感至极,他一触碰,她就痒痒,可是尾椎骨那里却传来异样的感觉,让她的心也跟着变得痒痒的,还有点儿空虚。
  “沈哥哥……”她如同一尾渴望甘霖滋润的小鱼。
  他的胳膊分外有力,牧遥被他搂得动弹不得。牧遥把脸埋在他怀中,不敢抬头看他。
  沈亦淮靠近她的耳朵,白皙的皮肤下毛细血管早已充血,使她的耳朵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
  “遥遥……”他的声音极其沙哑低沉,像是一坛存在地底多年的美酒,一经开盖,醇香四溢。
  “嗯……”她不知是回应他的呼喊还是单纯地发出呻|吟,可这并不重要,她的这一声轻喘是最佳的催化剂。
  “你——”话还没问完,刺耳的铃声再度响起,搅乱一池春水。
  你想好了吗?
  沈亦淮在心底默默把这个问句补充完整。
  铃声响个不停,仿佛招魂一般。
  罢了,看来是无法继续下去了。
  “你把浴巾穿好,我去帮你拿手机。”沈亦淮松开她的腰,没有看她,划开池水上了岸。
  牧遥虽心悸难平,可也只好将浴巾提起来,重新裹好。
  沈亦淮把手机递了过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遥酱,你去哪里了?我回房间没看见你,给你发微信也一直没有回复,我好担心你。”原来是奈奈。
  “我……我出来散散步。”牧遥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起身准备上岸。“你怎么才泡了这么一会儿就不泡了?”
  “因为我跟其他人不太熟,有点无聊呢。”奈奈说道:“我跟隔壁房间的姐姐问到了你的号码,这才给你打过来的。”
  奈奈跟其他人不好沟通,最后还是在纸上写了“遥の電話番号”几个字对方才看懂了。
  “我没事,我马上就回去了。”
  “那——”奈奈欲言又止,她说道:“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