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到了院子里,他往前迈了几步,随即把画水放下。
在画水毫无征兆的时候,双手把她按在墙上,十指相交,他把她的手举过头顶,在画水略感困惑的眼神中,他缓缓地俯下身来。
四目相对,鼻尖相触。
有微风吹过,把彼此温热的呼吸给搅碎在风中。
一墙之隔的室内,电视正在播放着当下最火的韩剧,秦沁满是少女心的对着欧巴犯花痴,看到心爱的欧巴和女主接吻的时候,又是心碎,又是感动。
有种嫁儿子的心情。
秦沁:?
好像有点不对。
算了,不管了。
而一墙之隔的冰冷室外,沈放抵着画水,说话时唇瓣一张一合,擦过她的唇,“怎么办,你的男朋友,非常想亲你,女朋友,给亲吗?”
画水眼睫轻颤,几秒过后,她刚想说“给的”,可沈放却截断她的话,“算了,忍不住了——”
话音被他堵住,双唇摩擦,在空中爆发出灼热。
他在风中温柔地吻着她。
第40章 交通银行
转眼就是大年三十。
每年的大年三十,沈岐伟都要去部队里和驻留在部队的人吃年夜饭, 秦沁今年也一起跟了过去, 家里剩下沈放和画水两个人。
秦沁他们早上就走了, 所以两个人没什么东西可以吃。
早些年大院里还有食堂, 现在却是没了的。
叫外卖吧,实在是太麻烦送外卖的人,沈放想了想,于是带着画水去一个地方吃年夜饭去。
画水在玄关里穿羽绒服的时候万分困惑:“去哪里呀我们?”
沈放神秘道:“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年夜饭。”
画水顺着他的话, 仰着头, 双眸清澈地盯着他, 问:“那哥哥, 我们去哪里吃好吃的年夜饭呀?”
沈放啧了声,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根, “你说话怎么这么嗲啊?”
画水笑着钻进他的怀里。
沈放双手搂着她, 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 说:“你到了就知道了。”
沈放带画水去的地方, 自然是季洛甫家了。
季洛甫今年没有回老宅过大年三十,偌大的别墅里,就他和初一两个人,冷清得很,于是沈放抱着“热闹热闹”的心态,来这里吃年夜饭来了。
季洛甫开门的时候, 脸上明显带着笑意。
身后的客厅水晶吊灯灯光璀璨, 照耀着他全身带着光一般, 成熟的眉眼上染上一分喜悦,打开门之后,见到是沈放和画水,有点儿吃惊:“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放搂着画水,解释道:“我爸妈去部队慰问去了,我俩没地方吃年夜饭,就到你这儿来了,大哥,你不介意吧?”
季洛甫侧过大半个身子,“行了,进来吧。”
沈放:“好嘞。”
画水乖巧着说:“谢谢大哥。”
季洛甫浅笑着。
进了屋子之后,沈放脱了外套,他懒洋洋地走在季洛甫身边,左右看看,随口问道:“初家大小姐呢?”
季洛甫眼里露出幸福的光来,“在厨房做菜。”
沈放挑了挑眉,他有些吃惊了:“初一在给你做菜?”
季洛甫正在给他们两个人倒水,闻言,转过头来,问道:“嗯?不行吗?”
沈放蹙了蹙眉,他接过水,小抿了一口,语气沉了沉,说:“她很少下厨的,之前她姥爷想吃她做的桂花酿,说了好久,她才做了一次,连她姥姥姥爷出面,她都不一定下厨,今儿个倒是稀奇了。”
季洛甫的眼眸沉了沉。
沈放扯了扯嘴角,笑着调侃道:“这不会是她第一次给你下厨做饭吧?”
季洛甫沉声说:“不是。”
但,两个人结婚以来,初一下厨的次数实在寥寥可数。
她做菜是有一绝的,她这人交友面实在太广,就连豪门圈里名声最烂、花名在外的隋禹都是她的朋友,隋禹开了一家餐厅,厨师长是他花了大价钱挖过来的,初一跟着那位厨师学过几道菜。
不过她确实很少下厨。
顶级豪门初家的长公主,海军大院最得宠的女孩儿,从小到大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需要她做饭呢?
就算是嫁给季洛甫了,也不需要她下厨,季洛甫在娶她的时候,花了几千万购置了豪宅,那时正是他势头正盛的时候,身边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却没有半分收敛,仍旧挥霍千金。家里面的阿姨保姆司机将近十人,哪里需要初一动手做任何事呢?
所以,初一偶尔来了兴致,会下个厨罢了。
没一会儿,初一就在餐厅那儿叫他了,她声音淡淡:“吃饭了。”
季洛甫抬起头应了声:“来了。”
初一摆放好餐具,抬起头,才注意到家里还多了两个人。
餐厅清冷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无端地给她添了分清冷之感,但她唇角上扬,牵起唇边小小梨涡,笑起来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画水来了呀?”
画水眉眼盈盈,“初一姐。”
初一转身:“我去厨房拿副碗筷。”
沈放老神在在地落在椅子上,跟个大爷似的说:“也给我拿一副。”
季洛甫乌眸一沉,沉声道:“沈放。”
沈放默默地叹了口气。
老婆奴啊老婆奴。
他起身,“我自己拿。”
初一清淡的声音缓缓传来:“没事,我来拿吧。”
沈放朝季洛甫摊了摊手:“嫂子真好。”
季洛甫被这个称呼听的脑袋发热,他摸了摸鼻子,也没再计较了。
因为今天是除夕,初一烧了蛮多菜的,又因为前一阵子季洛甫明里暗里地说了好几回想吃她做的菜,她之前都敷衍了事,主要还是为了这一天。
她在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当人每天都遇到同一件事物的时候,那么那件事物就不会显得弥足珍贵。
如果一个月遇到一次,那么人就会在心里有期待,因为期待,那么那件事物,就会变得十分美好。
这就是她鲜少做菜的原因。
不过她做的菜,确实好吃。
画水的胃口向来很小,今晚却吃了一大碗饭,吃完之后,还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她捂着脸,感到十分抱歉。
真的好不文雅好不淑女啊……
不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沈放早就不在餐桌上了,季洛甫和初一正低头聊着天。
画水在心里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沈放拿着手机在客厅打电话,打完回来发现画水吃完了,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吃完了,他摇了摇手机,说:“二哥说,今晚酒吧有跨年活动,过去吗?”
画水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但心里对酒吧,一直有小小的向往和期待。
季洛甫是去不去都无所谓的,他看向初一,初一抽了一张纸出来,擦了擦手,她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看向沈放:“去啊。”
画水眼神雀跃。
沈放注意到了,拿手捏着她的下巴,“想去?”
画水眯着眼点头:“嗯!”
沈放的眉一扬:“行,媳妇儿想去,那就去。”
于是一行人,开了两辆车,就到了市中心最为火热喧嚣的酒吧。
四十八层的空中酒吧,七百二十度欣赏南城的夜景,三面是玻璃墙,就连脚下都是全透明的玻璃,跨年夜的预定至少要提早两个月才能订到。
画水跟着他们上楼,下了楼梯之后,长长的走廊万分安静。
脚底是柔软的羊毛地毯,走廊两边的墙上挂着抽象画,廊灯昏暗,越到走廊尽头,廊灯暗度越低。
渐渐走近,画水听到了喧嚣的音乐声。
酒吧外有两位服务员加保安看守,有预约证明的才放进去,但到了画水这批人这儿,一个个恭敬道:“沈总,季先生。”
沈总神情淡漠地点了点头,往后伸手,拉住画水的手,把她带里面去。
大门隔着的是两个世界。
大门外,安静无声,大门内,喧嚣万分。
这个城市的安静与热闹,向来都是共存的。
人声鼎沸,画水在嘈杂的音乐声和尖叫声中被沈放紧抱着往前挤,她听到沈放在沸腾的音乐声中在她耳边喊:“不许走丢!”
画水没应,但空着的另一只手,抬了上去,两只手紧拉着他。
穿过人群,又上了二楼。
二楼相比一楼,人少了不少。
陆程安就坐在二楼的玻璃走廊上,他身后是一张足有十米长的吧台,吧台后有调酒师正在调酒,见到有人过来,低声和陆程安说了几句。
陆程安懒洋洋地转过头。
或许是为了搭配今夜的气氛,酒吧内的灯光晦涩昏暗。陆程安温润眉眼隐在晦涩不清的环境中,莫名地,有一种危险感。
他的眉眼万分温润,为人处事也带着世家公子才有的温文有礼,但此刻,看着却分外危险。
初一在画水身边轻笑了声,她语气很淡,说:“他们四个,最纯良的人,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