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这车,多好看!一看就非常贵的样子。
她就不能看在钱的面子上,跟他回家吗?
但她拒绝了。
沈放抿着唇,背对着她爬上车。
他一只脚刚踩上车,就察觉到衣服一紧。
沈放犹豫地低着头,往后看。
羊绒大衣的衣角有只小手紧紧地攥着,五指白嫩,指尖泛红,指甲盖修剪的干净整洁,露出可爱的白色月牙。
她似乎有点儿紧张。
手有点儿颤。
沈放抿着唇,慢悠悠地看向她。
画水纠结好久,好久好久,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等我一下,我和室友说一下吧。”
沈放明知故问:“说什么?”
“……”画水垂下头来,嘟囔着:“我和你回家。”
沈放:“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画水抬眸,眼里有着雾气,她好声好气地说:“我上楼和她们道个歉,很快就下来,可以吗?”
沈放一副为难的样子:“你要是觉得很委屈,那还是别了吧。反正你知道怎么回家的,我来不来接,都没关系的不是吗?”
画水说:“有关系的。”
沈放愣了下:“什么?”
画水加大了声音,说:“你来接我,我很开心。”
话音落下,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
冬风凛冽,顺着衣袖吹进身体里,凉飕飕的。
沈放却觉得很暖。
全身发麻发烫。
速度是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他垂下头来,喉结滚动,最后,蹙了下眉,义正言辞地说:“你比我还渣。”
画水:“?”
沈放:“我还没撩你,你就撩我。”
“……”
“渣女。”
“……”
“感情骗子。”
“……”
画水回到寝室之后,还没开口说话,寝室里的人就说:“你要回家了是吗?明年见哦,画水。”
画水:“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
“我今晚有点事儿,没法吃饭了,倩倩要开会,也不行了,刘晴也要回家,所以没法一起吃饭啦。”
画水松了一口气,她提着自己的行李箱,挥了挥手:“明年见哦。”
“明年见。”
下了楼,沈放看到她提着行李箱,忙不迭地掐灭烟头,快步往画水这边走来。
他接过行李箱,把它放进后备箱里。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万分安静。
好几次画水都想开口说话,但触碰到沈放寡冷淡漠的侧脸的时候,又退缩了。如此重复几次,她到底还是提不起勇气,于是缩在位置上,懒洋洋地看着窗外发呆。
沈放余光注意到了她所有的小动作。
他也做好了她来和自己说话的准备。
但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要看天?
两个月不见,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他这两个月没来找她,就是觉得,要给她时间,他觉得自己之前是太急了,所以让她觉得自己对她的喜欢,不真挚。
沈放是那天就想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喜欢画水,还是该死的占有欲。
他是喜欢画水的。
因为喜欢她,所以才有占有欲。
他不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就是喜欢,就是一个正常男人,对一个即将成年的女生,产生的感情——喜欢。
打破一车静谧的,是沈放的手机。
来电人是陆程安。
沈放接过电话,语气颇为不耐:“有事?”
对面安静了几秒,继而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怎么感觉你像是浴火不满的样子?”
车子已经开到郊外,四周静悄悄的,连风声都能听的万分真切。
陆程安揶揄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了过来,在车厢内回荡。
画水摸了摸自己已经发红的耳根,装作不经意的动了动身子,扭头看向窗外。
“……”
沈放把车速放慢,他皱着眉,冷声道:“好好说话行吗你?”
陆程安笑了下:“那恐怕不太行。”
沈放:“挂了。”
陆程安:“——别啊,有事儿。”
沈放往车前方看了看,“等我五分钟,到家给你回电话。”
陆程安:“行。”
不到五分钟,车子就停在了家门口。
画水打开车门,冷风从门缝里钻进车厢内,瞬间取代暖气,车内温度骤降不少。
风吹的她脸颊处的灼热都少了几分。
沈放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多想。”
画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接着说:“二哥就是开个玩笑。”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和她解释刚刚的事情。
原本退下去的灼热,又浮上来了几分。
画水低着头,轻轻的应了声,声音吹散在风中。
沈放挠了挠头,语气有点儿无措,又有点儿无奈:“我根本没时间谈恋爱,更加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前半句还是好好的,怎么到了后面就这么不正经呢?
画水羞红了脸,她跳下车,转身,一手扶着车门,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小脸蛋红扑扑的,鹿眼清澈,里面藏着薄薄的一层雾气。
她闷声说:“我知道的,你别说了。”
沈放挑了挑眉:“你真知道?”
画水摸了摸耳朵,“我真的知道,我回家了。”她眼神飘忽着。
沈放嘴角往上勾了勾,逗弄完了,也差不多了。
他说:“我打个电话,待会再回去。”
画水连忙关上车门,连再见也没说,就跑回家了。
背影惊慌失措,踩在雪地里的脚印斑驳。
沈放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画水回到家之后,秦沁便拉着她聊天吃东西。
秦沁最近热爱甜品,自己在家做了小饼干和蛋糕,画水一回来,她就把一下午的成果都摆了出来。
果然,画水十分捧场道:“秦阿姨,你好厉害呀!”
秦沁谦虚地摆了摆手:“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画水吃着蛋糕,笑眯眯的可爱模样。
她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看上去十足的小兔子模样。
画水吃完蛋糕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一会儿,秦沁突然从厨房跑出来,她问:“沈放不是送你回来的吗,他人呢?”
“……”
画水眨了眨眼,您才想起他吗?
她说:“他在外面打电话。”
秦沁:“外面多冷啊,非得在外面打?你把他叫回来,有什么事儿非得在外面聊的,难道是要背着我找二妈?”她小声嘀咕,“看我不打死他!”
“……”
室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白雪簌簌,寒风凛冽,卷起大雪纷飞。
画水到家之后便把手套围巾外套都给脱了,此刻她嫌麻烦,只披了件羽绒服就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