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夫人挣扎着大喊:“你们胆敢以下犯上?我是你们的夫人,你们还不速速不放手?如若不然,我立马将你们扒皮抽筋,让你们不得好死!”
司马桓的两个影卫却依然死死的押着她,没有放松分毫。
少主夫人大骂半天没有效果,她又抬头看向少主:“夫君,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过肌肤之亲,可我们好歹也成婚这么多年。这些年我对你掏心掏肺,要不是我,你又怎么可能安稳的在这个位置上一坐这么多年!你就算不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就看在我对你付出这么多的份上,现在你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这么对我,你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不亏心。”少主一字一顿的回应。
少主夫人一噎。
少主终于站起身,他手里依然笑着小阿轩,如此一步一比的朝她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他一边说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对待宁娘的吗?明知道她怀着身孕,你却时时去骚扰她,害得她生不如死。在她生产完的关键时刻,你还悄悄命人在她的药碗里下了王不留行,害得她血崩而死。你将她折磨成这样,这些年你每每想起来,你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我不亏心!我凭什么要亏心?你是我的,黑市里所有人都知道我长大后会嫁给你。可她呢?不过是一个落魄家族的庶女,她凭什么得到你的心,还怀上你的孩子?那些胆敢觊觎你的女人都被我杀了,她敢碰到你,我一开始就该将她碎尸万段!还有她生下来的那根打杂种……”
少主夫人阴狠的目光再次落在杜逸身上。“原本当时我也打算把他给灭了的。可没想到那个长宁侯一发现那个贱人死了,立马就将这个大杂种抱在怀里,一时一刻都不离身,一连许多年。但凡他中间稍稍走神一点,我都能取了这个大杂种的性命!”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早些年杜隽清坚持将杜逸带在身边,无论走到哪里都不放手的原因所在。
杜逸听到这话,他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早些年我阿爹带着我出去四处求医问药的时候,一开始途中总会遇到各种状况。只是当时我年纪小,具体情形记不大清了……那些都是你干的!”
“可是……”他又慢慢将目光转向少主,“但在我慢慢开始记事之后,那些人就渐渐少了。”
少主点头。“因为我和她成亲了。她开始一门心思的想生个儿子出来替代你,渐渐的就没心思去处置你了。”
“所以说,你是牺牲了自己在保全我?”杜逸问。
“你如果是这么认为的,那的确是如此。”少主颔首。
杜逸的脸色霎时一变。
顾采薇也心口一揪。这位少主……他心里可真能藏事!
但是这些话传进少主夫人耳朵里,却刺激得她越发癫狂。“司马勋,你!你好狠的心!我一心一意的爱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还有我的家人……好,我知道了,反正在你眼里,那个都化成灰的房宁娘是你的亲人,这两个大杂种和小杂种是你的亲人,我们这么多为你们司马家辛辛苦苦打江山、给你的黑市做支柱的人却不是!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如此辛苦付出?现在殷家人再想对你们如何,我不管了!大不了等你死了,我陪你一起去死!”
“说到底,你还是没打算对他放手。”顾采薇闻言,她都忍不住一声轻叹。
少主夫人恨恨回头。“你给我闭嘴!”
“那也得我能闭嘴才行啊!你都已经要弄死我儿子了,我可不能袖手旁观。”顾采薇无奈摊手。
“好啊,那你就等着和他们一起去死吧!”少主夫人冷笑。
“对了,不知道你说的殷家,是否就是身上佩戴着这些东西的人?”她才刚说出这话,杜逸就突然开口,然后摸出一把扇形的配饰,随手扔到她面前。
这一把约莫有十多个,就这样哗啦啦的落在少主夫人跟前,也彻底将少主夫人的气势浇熄了。
“这是殷氏嫡支一脉才能佩戴的徽章,你从哪弄到的这么多?”
“从尸体上捡的啊!”杜逸笑呵呵的回答,“那次从地宫离开时,我和一个人擦肩而过,当时就见到他身上戴着这么一个东西,后来回去后我问了阿娘,她告诉我这就是殷氏嫡支的身份标记。后来我为了阿轩追过来的时候,也是戴着这些东西的人拦截我下手最狠,然后我就记住这个东西了。这次我带人杀过来时,特地跟他们交代过,一旦遇到阻拦,先杀戴着这个东西的人!他们最终没有让我失望。”
少主夫人霎时脸色惨白。
殷家现在能出来对抗杜逸的,数一数也就只有这么一二十个人。结果现在杜逸一口气拿出来了十多个徽章,还口口声声说是从尸体上捡到的,那不就是意味着……啪啪啪
少主赞赏的拍手。“做得好。”
“不可能!”少主夫人拼命摇头,“我殷氏子弟聪慧绝伦,人才辈出,随便一个都是人中龙凤,他们怎么可能死在你这个野种手里?”
只是,她的声音凄厉之余,却多了几分无力。想来虽然她嘴上这么叫唤着,心里也早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毕竟,殷家嫡支的徽章尊贵异常,有资格佩戴的人宁愿丢了性命都不会愿意丢掉徽章。而且身为殷家人,她自然分辨得出这些徽章是真是假。她方才也自己看过了……是真的。
杜逸摊手。“但他们就是死了。就像刚才,你的鞭子不也被我给斩断了吗?”
“我杀了你这个野种!”少主夫人扯开嗓子发出一声嘶嚎。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是一把甩开了按住她的两个影卫,就又朝杜逸冲了过去。
现在杜逸就在她的近跟前,所以都不等人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跑到了杜逸面前。虽然手上已经没有任何武器了,她却立马将双手朝杜逸脖子上掐了过去,自己也张开嘴往他脖子上咬上去。
“小心!”顾采薇见状,她心中无比焦急,却也只能徒劳的喊出这个一句。
然而,就在这个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生生从少主夫人和杜逸中间插了进来,横在杜逸的脖子边上。此时,少主夫人的嘴也已经到了跟前,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阿兄!”
司马桓见状,他霎时也一声高喊。
但此时少主夫人已经咬完一口,然后再用力往回一拽,就听一声强忍痛苦的闷哼传来,紧接着,一股鲜血喷溅出来,撒了少主夫人一身。
“哈哈哈!”
少主夫人放声大笑。然而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
“夫君,你……为什么会是你?”
司马桓、顾采薇早已经赶了过来。司马桓主动给她让出位置:“你快给我阿兄止血!”
顾采薇迅速抽出几根银针给少主扎在几处大脉上,然后拿出一丸药,也来不及化开了,直接咬碎给他敷在手腕上,再对司马桓说道:“给我一块布。”
司马桓二话不说就把衣裳给撕了。
顾采薇迅速给少主包扎起来,但很快鲜血还是把布给浸透了。
顾采薇见状眉头紧皱:“他胳膊上一块皮肉被活生生撕了下来,筋脉尽断,伤口都能看到白生生的骨头。一时半会想止血肯定止不住,现在我也只能暂时让血流得慢一点。而且……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少主这一只胳膊以后怕是不能用了。”
“你说什么?”司马桓立马惊呼一声。
少主夫人此时也扑通一声再次瘫倒在地上。
“为什么?”她放声大叫,泪眼纷飞,“你为了救这个野种,竟然连自己的手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