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萧意意懵逼了好久,才舍得眨巴下眼睛,却又觉得很不可置信,侧头看了一眼厉怀安,可手指却是指着对面那人的,“四爷,你帮我看看,我现在是不是没醒呢,怎么看见奇葩了?”
“骂谁呢!”
厉怀安还没说话,只是嘴角刚刚牵起一道浅弧,对面的苏子悦便暴走了,差点将手里的瓜子一并给砸过来,但是怂怂的瞥了一眼厉怀安,没敢。
“萧小意,几个月没见,你这胆子是见长啊,一句话没说就开始骂人呢!”
萧意意仍然处在懵逼的状态中。
一直到苏子悦怼脸骂的这几句,才算是相信眼前的是活人。
“不是,你怎么来了啊,你真的来了啊?”
“怎么,听这意思是要赶我走啊?”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子悦冷勾她两眼,哼道,“亏得我一听说某人的下落就找来了,可没想到,人家摇身一变,成权倾朝野的左相大人的亲侄女了,那身份可摆得高的很呢,我想见都见不到,好不容易见到了,还赶我走。”
话一落音,苏子悦真就打算要走了。
萧意意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起身就要去追。
“你别误会,我真的不是那个意……”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苏子悦刚转身,脚都还没迈开呢,一头扎进一堵坚硬的肉墙里。
连带着身后的萧意意也突然间被一股子兜头笼罩的冷意给侵袭了,正好,身后伸来一只手将她往后给拽了一把,乖乖的坐回厉怀安怀里去了。
“乖,别人家的事,别掺和,要叙旧等会儿再叙,我手臂麻了,陪我回房间去抹点药油。”
嘴上说手麻了,可话都还没说完呢,却是将萧意意整个给公主抱了起来。
萧意意往后瞥了两眼,想说什么,可那人她打不过啊,再说了,就算是个小孩儿,也能够感觉得到那男人周身的冷意。
好家伙,眼神不小心对上了,感觉头顶都被削掉了一层。
苏子悦很快便从男人西装上的味道,辨别出了这人是谁。
身形缓缓的僵了下来,手指间都在泛着麻木般的冷意。
她没抬头,喉间用力的梗了一下,扭头便走。
“站住。”
身后脚步声逼近,两步便追上了她,男人冷沉的嗓音,从肩膀后面打过来,“看见我躲什么?”
苏子悦眼神闪了闪,“我没躲……”
“你倒是给我理直气壮的把那三个字给说出口。”
又来了,万年不变的训斥语气。
他到底凭什么啊!
干什么每次都将自己给摆在长辈的地位上,想怎么教训她就怎么教训她呢!
究竟心虚的是谁啊!
究竟是谁和那什么林雅在办公室里衣不蔽体纠缠在一块的模样被撞见了啊。
她就奇了怪了,自己越没闹也没哭,乖乖的离开了他身边,不正好是给他腾地么,躲这么远还能碰见。
苏子悦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来。
鼓足了勇气,抬头迎视上他。
“就是没躲,再说了,我有什么好躲的,被人撞破好事的又不是我,我一个晚辈,还能够管得了你这种大海王么。”
秦司南黑眸一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子悦哼哼了两声,她发现哼两下,就能够将已经涌上来的哽咽给压回去,索性再多哼了两声,“不早就和林雅断干净了么,原来就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啊。”
“那天的事,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那是哪样?”
苏子悦红着眼眶问他:“是他妈地毯成精了,把你们两给拉下去了,又是见鬼了的地心引力,把你们两给黏在一起了,怎么地,办公室那张那么宽的地毯不够你们打滚是不是!”
简直是无法直视!
一直到现在苏子悦都还觉得耿耿于怀的,是那天落荒而逃的人居然是她。
搞得好像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明明是秦司南发信息给她,让她送文件去的。
“信息不是我发的,林雅动了我的手机,把你引来这里,那天你所看见的,也不是真的,她来求我,对林家高抬贵手,停止打压。”
苏子悦是要走的,她真的该就在这时候理直气壮的走开的。
可他一开口,她双脚便像是被定住了般,怎么都挪不开脚步了。
“不管你信不信,在你推开门之前,我跟她的衣服都是穿得整整齐齐的,中间也保持了君子的距离。”
好笑!
这要是搁别人,苏子悦一个白眼都能够翻到天上去。
可他是秦司南啊。
从小收养她,用长辈的身份压了她将近二十年的混蛋!
她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一个字都不漏的全听进去了。
抬脚要走的时候,手腕被他从身后给拉住。
一股大力将她往回拉扯,肩膀用力的撞到了他胸膛上,丝丝的疼痛还没能够蔓延开,小脸儿忽然被男人带着清冽烟草气息的大手给捧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吻,将她给堵懵了。
苏子悦瞠大的双眸里,焦距逐渐涣散开来。
他就近在咫尺,可是她不管怎么用力,都没能够认真的看清他的眉眼。
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秦司南便结束了这个吻。
大掌还留恋在她颊边,拇指的指腹,顺着她的脸颊往耳郭一点点的轻微摩挲,带着温柔缱绻的深情厚谊,让人恍惚。
黢黑深邃的黑眸,专注得满眼就只能装进她一个人。
“我怎么说你才能够相信,我是清清白白的。”
苏子悦眼睫重重的一颤,过分用力的盯了他一眼,将眼睛给盯得生疼,有想哭的冲动。
“你可别逗了,什么样的清清白白,你们明明……”
“你现在是在吃醋?”
秦司南一句话便堵了她。
苏子悦的语言本来就没有组织好,被这么一岔,更是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上支支吾吾了半天,反而把小脸儿给憋红了,最后也只是憋出一句相当生硬的,“谁吃醋了!”
“你,你的反应,要是不是吃醋,那是什么?”
苏子悦忽然觉得浑身酥酥的,酥得厉害。
骨头似乎都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