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着司马盈,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委屈。
这些人上人,落魄的时候,也是这般惨样。
“对了,我再透露个消息给你,你那女官身上带着的药早就被掉包了,你多吃一颗,便会加快死亡,你的父王呀,他可是打算让你死在左相府呢。”
“啊!!!”
司马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女人,双手捂着耳朵,腕上的鲜血糊在脸上,她那惊惧的模样,快要接近疯魔。
“不会的,父王不会那么对我的,他很疼我,很疼我的!”
“我说了,信不信的由你,你不妨设想一下,你死在了左相府,那左相大人,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司马盈浑身一僵,既而不住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都是假的……”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径直朝门口跑去。
女人慢悠悠的起身,一步步的走过去,还以为司马盈是要去告诉顾白泽呢,可距离拉近之后,却听见司马盈口中不停重复的喃喃:“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女人神情狠狠一震。
她居然要跑!
已经知道所有的真相了,可司马盈的潜意识里,居然自动的放弃了她的父王,而是选择了顾白泽,她要离开,就算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不能给他心爱的男人添乱。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情情爱爱,哪里有什么真情实意!
女人突然没了耐心,被嫉妒冲顶的愤怒,让她瞬间没了继续逗弄猎物的心情,抓着司马盈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拽。
此时的司马盈已经走到了门口,眼看就要打开门了,那股大力再次将她给扯回去,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一记手刀劈了下来,将她肩膀上的骨骼都给劈错位了。
断了的手,被女人给架到了瓶口上,继续取血。
女人没有再说一句话,脸色阴狠恶毒,还将司马盈的发髻给扯掉了,抓着她的头发塞进嘴里,免得这张只会吵吵嚷嚷的嘴会真的把人给叫过来。
另一边,萧意意从窗口跳下去了,扔了绳子,幸好,她刚刚随手从关橙橙那儿拿来把玩,正好派上用场。
她直接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跑过去,可追了一阵,别说人了,连半个影子都没能看见。
这么迅速,也还是慢了一步?
萧意意捂着心口喘气,忽然觉得气息不怎么能上得来,好似胸腔里堵着什么东西,很不安定。
莫名的,她竟朝司马盈住着的方向看去一眼。
这时,身子突然被人抱起,她仰头的角度,正好看见厉怀安露在面具下的半张脸,薄唇紧抿,腮边的骨骼因用力咬合而突显出了凌厉的线条。
“你怎么在这里?”
她小手揪着他的衣服,紧张的四处看看,“这儿是后院,你怎么能进来呢,万一被人给发现了……”
“发现便发现了,谁敢管。”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总作风啊。
萧意意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她怎么可能左右得了这个男人的行为呢。
好在宾客是不会来后院的,被撞见的几率很小,况且,他出现在这儿,也就证明暗处还有傅骁等人在护着。
也就暂时放下了心,顺从的抱着他的脖子,任由他一路抱着去了附近的凉亭。
刚一坐下,厉怀安便脱掉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谢……”
刚开口,抬头正对上他压沉的眉眼,没来由的心虚让她往后瑟缩了下。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允许跑不准跳,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萧意意暗暗的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偏偏就被他给看见了。
她赶紧解释,“我刚刚去看了司马盈,女官……一两句话说不清,反正女官嘴里正要说出我感兴趣的话,就被人给杀了,我看见树上跳下去一道人影,我着急,什么都没想就从窗口跳下去追了。”
“你从窗口跳下去的?”
“……呃。”
哪知道,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厉怀安整个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别的话全被他给忽略掉了,偏就抓住了她从窗口跳下去的那句话。
“我是抓着绳子的,没……没受伤。”
“手摊开。”他嗓音低沉,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沉了些。
萧意意不明所以的瞄了他一眼,“什么?”
“手。”
他又重复了一遍,萧意意仍然没有搞懂,可还是自觉的将手给伸出去,结果“啪”的一下,掌心都被打红了。
她吃疼,想往后收,却被他给抓得紧紧的,又是一巴掌打下来。
光打还不够,他居然边打边骂,“你这个熊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什么危险的事都敢做,不管着你,你非上天不可!”
萧意意觉得委屈,她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可还没做拯救的事呢,就被家长给抓包了,好一通教训。
“在我面前死了个人,难道我要袖手旁观么?”
呵。
她是哪里来的底气,居然问得理直气壮的。
“死便死了,关你什么事,这是你小舅舅的家,他要是连抓个黑衣人的本事都没有,这个左相也不必做了!”
这话说得很重,分明是不轻不重的语气,可萧意意莫名觉得像是千斤重压下来,拧得头皮一阵发紧,再也不敢顶嘴了。
她哪知道,就在她说出有黑衣人的时候,暗处的傅骁和寒冽便已经去追了。
这是最基本的反应,总不能事事都等着主子来吩咐。
厉怀安打过之后,又心疼了,“手疼不疼。”
她怔了怔,条件反射的瘪瘪嘴,“疼……”
一个声儿冒出来,眼眶里有模有样的掐出了泪花花,立马便要撒娇着往他怀里钻,却被他一只手给推了回去,“坐好,你没骨头?”
这这这……这话也太重了!
也不看看,她什么时候对别人主动撒过娇。
“不抱就不抱,还不稀罕你抱呢!”
她哼哼唧唧的要把手给收回去,厉怀安哪里肯,这只小手,捉住了就没打算要放开。
他双手并用的揉着她的掌心,也不说话,可手上的动作很温柔小心,尤其是掌心被打红的那一块,揉得特别的仔细。
然后,他又脱下她的鞋子,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帮她暖脚底。
其实现在的天真的不冷,真的,她也就只是跑过一阵罢了,难道他是在担心她脚底受凉么。
萧意意经常有种错觉,感觉自己病入膏肓了……
现下的气氛,都好似被糖果被浸泡了,甜得发腻。
萧意意浑身的骨头酥**麻的,被他给揉得太舒服了,差点没出息的眯眼。
不过嘴上还是傲娇得要死,“你别以为你帮我暖手脚,我就不计较你打我的事哦。”
厉怀安抬眸,半藏在面具后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没有任何情绪,被盯上两秒,能把你的气场都给吃得干干净净。
萧意意脸上还没能及时收住的小表情,立马就成了一个小丑。
“我……”
她刚开了口,想说点什么,被厉怀安给抱了过去,抱的姿势可怪异了,她坐在他一条腿上,双腿弯曲着放在他另外一条腿上,他虽说是脱了西装,可里面还有意见深色的风衣,修长的指尖挑开面前扣着的两颗纽扣,拉开衣服将她的小脚丫给裹住。
“还冷吗?”
“不……不冷了。”
“嗯,”他点了点头,再将衣服往她脚上盖了盖,平声静气的问道:“女官说了什么你在意的话?”
好家伙,刚才一句都没问,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他并不是不好奇啊,而是先把她给料理好了再问。
还真是符合他一惯的严谨作风,有条有理的,一丝儿细节都没放过。
萧意意原本便不打算瞒着他,将女官的话稍稍整理,简化一些告诉他:“司马盈也被司马墨川当做药人,据说那药性很强,有的人扛不住会死,司马盈从里面出来了,命是捡了一条,可是身体和肺脏在逐年损耗,她是个药人,不过只是半成品,司马微成功了,但似乎药水的作用并没怎么改造她的身体,或许是天赋便不是练武的材料,两个公主都不让司马墨川满意,还有……司马盈一直都在咳血,恐怕精神状况都出问题了,女官想要我在左相府里护着司马盈,什么都对我招了,我刚要问研制药人的地点在哪,她便被杀了。”
顿了顿,她抬头,“就这些,我敢确定,研制药人的地方,就在皇宫里。”
厉怀安拧着眉头,听她说话的时候,手伸到风衣下,继续帮她暖脚,看似只是当做闲聊来听,可是每一句话都认真的听进去了。
“我明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我来处理。”
萧意意想说她可以的,可是在厉怀安面前犟,那不是徒劳么,也就将话给咽下去了。
“司马盈挺可怜的,也不是个坏心肠的,小舅舅真是……不喜欢干嘛非要答应这桩婚事呢。”
一下子耽误了两个女人。
她就没有见过比这还要复杂的多角恋。
“皇家的婚姻,不是说推就能推的,你小舅舅知道就算推脱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