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项海葵想起来了,“还真有!”
  她转动手指上的戒指,“噗”的一声,飞出一把菜刀,横亘在两人中间。
  阴长黎原本正微微倾身靠近她,硬生生被菜刀给逼了回去。
  他吃惊:“这是……?”
  项海葵指着菜刀隆重介绍:“这柄菜刀,正是我先前剁掉您的那柄菜刀。因为剁了您,才会去找道辰,然后将您缝合,您才遇到机缘夺舍……”
  “所以,这柄菜刀可不一般,它斩断了您的天命,斩出了一个新的未来啊!”
  阴长黎窒息了好半响:“对,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
  要拿一把剁过自己的菜刀当定情信物?
  “真的不要吗?”项海葵还不想给他呢。
  她之所以收藏这把菜刀,是为了往后跟子孙吹牛逼,说自己剁过一位山海巨佬时,拿出来当证据。
  “谁说不要了。”
  阴长黎抢回那把菜刀,握在手里掂了掂。心中真是好气又好笑,头一次生出了“自己到底喜欢了个什么玩意儿”的念头。
  第49章 这该死的胜负心
  真令人迷惑。
  阴长黎不由沉思, 自己该不是真像她一直强调的那样, 是生了病脑袋不正常了吧。
  不对, 这种想法更迷。
  送青丝的女孩子多了去了, 送菜刀的小葵是如此与众不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阴长黎心满意足的将菜刀收下了。
  决定等将来记忆和法力恢复之后,将这柄菜刀铸造成一件可以斩天命的神器。
  “行了,继续睡吧。”项海葵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准备从他床上下去时, 又被他拽住袖子。
  项海葵眯起眼睛, 做出准备敲晕他的手势,“你是不是又睡不着了?”
  他忙不迭解释:“我是不敢睡。”
  项海葵哑巴了下,声音温柔许多:“但您继续睡下去, 可能会想起更多,加速您意识海的修复。”
  阴长黎垂着眼睛:“那你在身边陪着我,若是太痛苦,便推醒我,我想慢慢来。”
  “好。”项海葵又坐下。
  入冬了,赤着脚踩地上挺凉的,她将腿收上来,侧身坐在床边。
  阴长黎看着她因为冷微微弓着的脚背,蠢蠢欲动着想要抓住她的两只小脚,塞进自己的衣裳底下暖着,但那过于唐突了, “你门神一样坐着,我能睡着?”
  怎么屁事儿这么多呢,项海葵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想她也一起躺下呗,和他躺一个被窝里。
  这个男人真的是在玩火啊,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烧死知道不知道。
  没看见躺在窗下榻上的天狂剑,已经鸡贼的竖起来了吗。
  她能感应到天狂在说什么——
  他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上啊!
  只需一晚,立地飞升!
  项海葵伸腿踹了阴长黎一脚,恶狠狠地道:“少废话,快睡!”
  “哦。”他赶紧将眼睛闭上了。
  项海葵也闭着眼睛打盹儿,脑海里忽然间想起了学长。
  忍不住问:“前辈,您今天晚上在莲花舟上,都传音和我学长说什么了?”
  阴长黎睁开眼睛:“说了挺多。”
  项海葵看着他:“我学长性格淡然,竟能被气的一直与你争执……”
  阴长黎立马坐起身:“你这话何意,怀疑我说了什么难听话,将他激怒了是不是?”
  项海葵:“不是……”
  阴长黎气恼的脸颊微微泛红:“明明是他先和我说话的,对我指手画脚,说我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
  项海葵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而且你说他淡然?”阴长黎呵了一声,“他淡然这世上就没淡然的人了,小肚鸡肠的,什么都要和我比。”
  阴长黎提起就来气,心里却又有些担心,也不知那双面绣他能不能绣出来,“而且他还十分龌龊,满脑子尽是些淫|秽之事,以此来羞辱我,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当场就要打他了。”
  项海葵:?
  阴长黎:“你不信?就你表演吞剑那会儿,他取笑我,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
  飞速往她那樱桃小口瞅了一眼,他的耳朵尖一瞬便红了,“是因为你口上功夫特别好,你说他是不是欠打?”
  什么鬼,项海葵睁大眼睛,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我学长真是这么说的?”
  阴长黎点头:“不是原话,但差不多就这意思,我承认我讨厌他,但我真没污蔑他。”
  狗比老板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但奶狗老板从来不说谎的,项海葵完全无法相信,十年时间,学长已经近墨者黑到这种地步了吗?
  懵怔半天,项海葵甩甩头:“不可能……”
  阴长黎生气:“那你的意思是……”
  项海葵一拍床铺,咬了咬牙:“学长他搞不好是被上界的辣鸡给夺舍了!”
  学长的天资,悟性,年龄,都是合适的分|身夺舍的对象。
  从前,孟西楼是项天晴的大师兄。
  现在学长做了项天晴的师兄,他们便夺舍学长,继续守在项天晴身边。
  项海葵越想越心寒,寒到浑身发抖。
  倏地翻身下床,回到自己的榻边穿好靴子,提上天狂剑便要出门。
  阴长黎跳下床拽住她:“你干什么去?”
  “去剑道院!”项海葵眼睛里燃着熊熊怒火,攥着剑的手青筋暴出,“我要去看看,学长到底是不是被孟家的辣鸡夺舍了!”
  “你要用什么看?”阴长黎问。
  项海葵顿住脚步,她没有天眼,用什么看?
  路溪桥倒是有,但他今日也在莲舟上,若学长有什么不妥,他肯定会说出来的。
  阴长黎:“你总不能过去一剑捅死他吧,万一他真是练功走火入魔伤了意识海,导致性情变化呢,类似我一样?”
  说的是,项海葵的怒气弱了些,但又摇头:“不!”
  学长这般冷淡禁欲之人,竟然会开黄腔,她绝对不相信。
  才十年,若真是上界分身,学长的神魂指不定还没被吞噬,她必须赶紧弄清楚,但又怕打草惊蛇。
  刚才太冲动了,幸好被老板拦了下来。
  项海葵楞了愣:“不过前辈,您怎么会想这么多?”
  阴长黎也一愣:“我这算想得多么?”
  当然算,从前他的脑袋里除了风花雪月和拈酸吃醋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今夜这个梦,果然是他觉醒的前兆。
  项海葵疾步走去窗边,推窗观一眼天色:“前辈,您说他什么都要和您比?”
  “对,胜负欲极强。”
  “不像是孟西楼。”
  项海葵琢磨了下:“等天亮,您陪我去一趟剑道院。”
  ……
  昨晚分别之时,答应了今天要去路溪桥家中做客。
  路溪桥家中藏宝甚多,白星现正好可以去做交换。
  但是一大早项海葵和阴长黎就去了金灵剑道院,剑道院出入非常严格,她手里有一枚项天晴赠的令牌,只够两个人出入,白星现去不了。
  于是白星现独自前往路府。
  “喏,那就是我的住处。”路溪桥先带他参观自己的小院。
  院子除了大之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但围墙之内并非房子,而是一座木质的高塔。
  高耸入云,木质墙体上长满了青苔和五颜六色的蘑菇。
  所以这座塔没有建筑物的冷硬感,像是一株活着的植物,而且一晃眼间,白星现觉得这塔似乎在动,令他有些晕眩。
  “厉害吧,连你都受不了。”路溪桥取出一个瓶子,在他鼻下一绕。
  白星现的晕眩感顿时没了,惊讶:“这座塔是件宝器?”
  路溪桥点头:“对啊,不是同你讲过,算命的说我早死,我小时候又被夺舍过,我爹生怕我再出事,花大价钱采买了这座神塔,打小让我住塔里,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法靠近。”
  “可我的天宝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白星现摸摸嘴唇,喃喃自语,“难道从前吃过这种宝物?”
  “走,我带你进去瞧瞧。”路溪桥打开塔门。
  白星现跟着他走进去,神塔的内部和普通的高塔也不一样,下半部分是空的,没有台阶。
  “我就住在塔顶上。”
  “怎么上去啊?”白星现试了试,无法使用法力,而地面距离塔顶起码一百丈。
  “看好咯!”路溪桥朝他挤了下眼睛,指了指从塔顶垂下来的十几条藤蔓,伸手抓住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