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却表示了疑惑:“师傅, 你那么凶残,直接一招就把劳什子十二星相司晨客给灭了, 那黑面君,就是给咱们送肥猪的家伙,还敢出现嘛?”
“谁知道呢?”
季言之唇边荡起了一抹微笑,“说不得那黑面君觉得自己黑得有特色,在月夜笼罩之下不用做任何伪装,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干掉我们了呢!”
小刀:“……”
这话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算了算了,我们坐马车继续走吧。”
小刀开始收拾篝火上快要变成油渣的烤肉,一边絮絮叨叨。别看小刀外貌带着异域风情, 比较沉默寡言, 事实上他特别能说, 特别是做事情的时候, 喜欢会一边说话一边做事情。
很可爱对不对,所以小刀一般做事情的时候, 季言之都是走开, 到一旁当他安静如狗的美男子。
小刀动作很快,又有张三娘的帮忙, 很快就把因为野炊生篝火而摆在外边的家当收拾好了。
这一回,小刀和张三娘进了马车里面,季言之和江枫则在外边,一边赶着车,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夜更加的深沉,山风吹拂, 凉飕飕的让人打从心里觉得不舒服。
季言之不以为然的紧了紧身上所穿着的深褐色长衫, 转而冲着江枫道:“看来这会儿是到不了最近的城镇了, 要不我们就近选择一处地方歇息,明天再继续赶路?”
江枫拱手,语气温和的说道:“季公子怎么安排都成。”
“那行吧。”
季言之抿抿嘴,意味深长的笑笑,便挥动马鞭,继续赶着马车前进。过了一会儿,下了山道往比较宽敞的地方走的时候,季言之才勒紧缰绳,将马车在一密林处停下。
密林里小溪缓缓流淌,偶尔可听见虫鸣蛙叫声。
季言之跳下马车,将白马解开,放它到附近觅食。
这一晚,除了张三娘宿在马车里外。三个男人,即便是半大孩子的小刀,都围坐在篝火旁,阖目养神。而就在季言之半睡半醒间,一股浓郁的花香突然传来,很香很香,让人有一种置身于花海之中的错觉。
季言之蓦地睁开眼睛,丝毫不见任何睡意的眸子朝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移花宫宫主?”
季言之微微挑了挑眉,有点儿意外居然会在这儿遇到清冷若冰霜,性子却比烈火还要绝对的邀月。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他、张三娘、小刀的出现,江枫估计已经昏迷被邀月宫主捡尸回去,开启拐骗奴婢私奔之路了,所以邀月宫主这个时候出现一点儿也不奇怪。
“季某刚从塞外回来,就听说‘秀外张三娘,深宫邀月色’的传闻,说三娘子乃是天下第一美人,而移花宫宫主邀月则是天下第一绝色,今晚月色正浓,仔细一瞧,果然名不虚传。”
一身白衣的邀月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季言之。
“都说江枫隽秀无双,当得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没想到季公子倒是与那江枫还要俊上一分。”
季言之很高兴听到邀月称赞他帅气,连忙凑到跟前,眼中带笑的问:“那你喜欢吗?”
邀月:“……”
季言之见邀月不为所动,不免稍微收敛了那略显轻佻的行为举止,很是正经的来了一句:“不知邀月姑娘深夜出现所为何事?”
如果没有季言之那比调戏好不到哪儿去的询问,邀月还真就相信了季言之表现出来的一本正经,只可惜……
邀月眸光深幽的扫了一眼季言之,声音清冷而平淡的道:“十二星相曾得罪移花宫,如今听闻他们在附近活动,身为移花宫现任宫主,我自然要亲自来看看。”
季言之了然的点头:“那么看到十二星相的人没有?”
“你杀了这一任的司晨客。”
“邀月姑娘不愧为移花宫宫主,这份眼力真的是世间少有人能及。”季言之‘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装模作样的扇了起来。“没错,的确是季某杀的。”
邀月:“你只杀了司晨客?”
季言之:“只杀了司晨客,连同红衣鸡冠一人、黄衣鸡胸一人,花衣鸡尾四人,一共六人。”
邀月:“公子倒是诚实,多谢告之。”
“邀月姑娘既然称赞季某诚实,那季某人有一句诚实的话不得不说了。”季言之突然笑得好不光风霁月的道:“十二星相既然和移花宫有仇,季某因缘际会的邀月姑娘来寻之时动手解决了十二星相之中的司晨客,于移花宫也算有恩吧。季某听说邀月姑娘一向爱憎分明,肯定会承认季某于移花宫有恩之事。”
邀月静静的看着季言之,那双伶俐的凤眸动也不动,似乎在‘探查’季言之为什么会厚脸皮,难道说塞外民风彪悍,不拘小节导致这位自称姓季,实际上却是那传说中神鬼俱怕,凶起来连自己都敢揍的慕容家小公子,风吹雨打到成了二皮脸?
邀月活这么大,真心没遇到像季言之这种厚脸皮,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男人,一时之间还真就找不到言语来和季言之对话。
季言之也不在意,很恰到好处的冲着邀月笑了笑,继续不要脸的说话道:“邀月姑娘,季某听说移花宫风景很是秀丽,季某此次从塞外回来,索性浪费大把的时间到处游山玩水,还不如就随邀月姑娘到移花宫做客。”
邀月:“……”
“邀月姑娘不说话,季某就当邀月姑娘默认了哟!”
季言之这世的相貌,真的是谪仙之姿。即便平日里放飞了自我,带着小刀几乎要浪上了天,但只要他稍微不那么皮,比如说现在,那双长在女人身上都是风情万种的桃花眼深深注视着你的时候,总会让你有种随时会溺毙于其中的错觉。
邀月也是如此。
别看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实际上性子因为爱憎分明的缘故,挺单纯的。
而且吧,一直高高在上,唯一的胞妹怜星也从来不敢忤逆她,哪里见过像季言之这样大胆的人,敢毫不避讳的直视于她。
邀月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季公子好歹出生名门世家,提这莫名其妙的要求不觉得过分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邀月姑娘怎么能说季某的爱慕之心过分!!!”
季言之摇着折扇,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邀月,好像要把她印在心里似的。
邀月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不知所以然而起的羞涩。
邀月撇开视线:“油腔滑调,没个正经。”
季言之眼中笑意更深,下一刻合拢手中折扇,十分正经的拱手说道:“邀月姑娘教训得是!”
“你…”
邀月拂袖,愤然离去。那翩然绝美的身姿让季言之看得那叫一个目不转睛。
空气中那香甜的花香味儿慢慢转淡,淡得几乎闻不到时,酣然睡觉的小刀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惊醒了同样酣睡的江枫。
“师傅,你怎么跑到山坡上站着了?”小刀有些奇怪的问。
季言之运起轻功,飘然从并不是很高的小山坡下来。“月色正美,当选个风景独好的地方欣赏。”
季言之一语双关,惹得小刀一头雾水,也惹得其实并没有走远的邀月脚步一阵踉跄。
“慕容绝…季言之,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邀月眼睛一闭,继而直接运起轻功如只白色蝴蝶一样飞到了怜星所等候她的凉亭。
“姐姐如何?可是解决了那连我移花宫花奴都敢欺辱的贼子?”
邀月:“我去的时候迟了一步,十二星相中的司晨客已经全部被杀死。我还遇到了一位在江湖上近乎传说的人。”
怜星睁大眼睛,有些好奇的问:“姐姐说的可是玉郎江枫?听说他乃天下第一美男子,真的名副其实?”
邀月摇头:“我遇到的不是他,而是五年前将慕容清、慕容正德父子揍得半死不活的千绝公子慕容绝。”
怜星:“不是说他当年因为亲娘之死大闹慕容山庄后,就远遁塞外了吗?”
邀月:“回来了。”
怜星若有所思:“听说千绝公子貌若潘安,气质风流,如那魏晋文士,姐姐见了觉得比那天下第一美男子玉郎江枫如何?”
邀月蓦然想到他对自己的油腔滑调,以及大胆告白,不自在的挪开视线,看着凉亭外的景色幽幽的道:“油腔滑调,没什么可比性。”
与之同时,季言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十分糙汉的用手揉了揉鼻子,警告小刀道。“下次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扣你一日三餐。”
小刀不满的抗议:“我什么时候胡说八道了,我只是说我好像做梦了。”
被季言之揍徒弟声音吵醒的张三娘下了马车,她戴着面纱,先是看了看吵吵闹闹的师徒二人,又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劝架的江枫,便朝着江枫走了几步。
“江公子,我表哥和小刀这是……”
“联络感情。”季言之一巴掌拍在小刀的背上,没用力却也让小刀脚上一踉跄,差点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地。
“师傅说得没错,”小刀欲哭无泪的道:“我们师徒的确在联络感情。”
——不就是说做梦好像梦到了师傅发|骚,调戏人家姑娘嘛,至于这么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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