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褚飞:“多吗?我这是把晚饭都预备起了。”
季言之:“……”
季言之有些头疼的揉揉脑袋, “你买做好的饭菜,还不如买点米面蔬菜之类的,在停车休息的时候自己做, 反正我们又不是没有带铁锅。”
褚飞“咦”了一声, 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道:“铁锅咱们不是用来烧开水的吗, 还能用来煮饭?不对,我该问,季哥你居然会做饭?那你咋跟我们一起吃食堂。”
“食堂便宜啊。”
“食堂一个月三块的伙食费。”季言之有些奇怪的看了褚飞一眼。“如果自己开火的话, 煤啊,油盐酱醋茶什么的都要花钱,也麻烦。还不如吃食堂省事。”
“哦, 忘了季哥你一个人了。”
对于季言之这种单身汉来说,选择到食堂吃饭的的确确要比自己做饭吃要省事,也省钱得多, 所以褚飞也就没纠结季言之为什么会做饭,却从来都吃食堂。只以为是他以前没有问,所以季言之没有说的必要。
的确是没有说的必要, 所以褚飞也就被季言之这么糊弄过去。其实祈愿人除了觉得吃食堂便宜省事外, 还有祈愿人的确不怎么会做饭的缘故。
“那现在怎么办?”褚飞看了一眼摆放在他们面前的, 用洗脸盆那种大盆盛着的洋芋豆角五花肉犯了愁。“这么多一顿吃完的话,这肚皮不得撑破了?”
季言之这下子连话都懒得搭理了, 他送给褚飞一记白眼, 然后招呼了几个都跑这个路线, 算得上熟识的师傅, 一起将这大盆的洋芋豆角炖五花肉给分了。
也收了钱票, 全交给了褚飞。
“以后别干这种蠢事了。你个铁憨憨。”
被季言之评价为‘铁憨憨’的褚飞也不对此生气。褚飞就觉得还是他季哥对他好, 瞧瞧他明明脑子一热干了件蠢事, 他季哥说归说他,但还是想着帮忙补救,果然不愧是他打从一开始就看上的姐夫哥。
褚飞美滋滋的吃完他那一份的洋芋豆角炖五花肉,然后季言之去洗碗的时候,褚飞又干了一件很脑抽的事情。他跟饭馆老板买了一些米面以及油盐酱醋以及大概两斤左右焉儿吧唧的蔬菜。
季言之洗完碗后一起身就看到了一幕,不禁有些黑线满满。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啊!
季言之很久没有遇到这类人了,一时之间还有些新奇。不过不讨厌,所以季言之也就随褚飞去了。
车子继续上路,不过在下个交叉路口时,开车的季言之没再走国道,而是走了一条铺了一层薄薄碎石子。相比整齐的国道,这条路明显难走一点,不过却是捷径。毕竟如果还是走国道的话,少不得要多花费半天的时间。
季言之从中午吃了午饭上车,直到太阳西落黄昏时分才把车子交给了褚飞来开。随后两人就在车子上,随意吃了点冷馒头,喝了点铁质水壶里装的热水,中间没有做任何停留的继续上路。
这一晚的前半夜是褚飞开的,季言之休息。下半夜则是季言之开车,褚飞休息。就这样昼夜不停歇,季言之、褚飞两人比a市运输队的其他师傅早了至少三天到达海市。
“都不是老实的主儿。”
在海市的国营饭馆里,褚飞一边往嘴巴里塞着饭,一边啧啧感叹。“也不想想早点到海市,海市好歹是临海最大的城市。又有对外贸易的码头,是海市东西安逸还是在a市就能买到的厂子货安逸?”
季言之:“赶紧吃,怎么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那张嘴?”
“我在吃啊!”褚飞咕噜咕噜的给自己灌了一大碗海带汤,舒服得连呻|吟好几声,才摸着肚子,继续bb。“季哥啊,咱们什么时候去附近最近的小渔村收货?”
“吃了饭就去。”
七十末八十初的时候,可不像季言之最初记忆中的后世一样,交通便捷。
后世运输关乎民生的日常所需粮食蔬菜除了货车以外,还有高铁航空运输。哪像现在想把沿海一带的特色海产品运输到内地,都要趁着天气不那么暖和的时候运输,不然少不得还要头疼,鲜鱼在半路上死掉发臭的问题。
好在季言之他们这回接的不是往a市运输鲜鱼的任务,而是采购一些例如晒干的咸鱼、海带、紫菜等物。至于价格相对贵一点的例如海参、干|鲍|鱼之类海产品,也在采购范围类,不过需求量不大。
a市的运输队老旧货车一共有二十辆的数,全是济南重汽的牌子。容量不错,在这什么都缺的年代,倒也能勉强供应得上a市市民日常所需。
这回跑来沿海一带出差的有六货车,不过除了季言之、褚飞以及另外两名带着学徒跑长途的老师傅外,其他人的目的地或者说落脚点可不是海市,而是其他的城市。
而且就算落脚点都是海市,其他人的收购海货的渠道,也不一定和季言之他们一致。毕竟都是经常往外跑的老油条,这么多年过去都有几个不为外人所知搞‘外块’的渠道。
就连看起来很凶不好惹,但其实很善良很重情义的祈愿人,私底下也认识几个人,不然单靠祈愿人那点还要往家里寄一半的工资,祈愿人怎么可能有钱到每月支出将近一百块钱,用以贴补失去了一家顶梁柱的军属家庭……
蓦地想起祈愿人好像还有收养父亡母改嫁英烈遗孤的打算,季言之突然看着褚飞开腔道。
“阿飞,你姐她……”
“嗯?”褚飞一头雾水的回看季言之:“我姐怎么了?”
季言之:“我的意思是说,你姐介意当后妈吗?”
“啥?”褚飞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蓦然瞪大了眼睛。“季哥,你别告诉我你在老家取了妻子,然后妻子死了,给你留下了孩子。所以你这才开始认真考虑我姐。”
季言之:“……”
“小声点行不行。”季言之抹了一把脸,显得有些无语的道:“你这么爱脑补,怪不得需要逻辑思维的数学你从来没有及格过。”
褚飞:“那季哥…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为啥要问我姐介不介意当后妈”
虽说依着他姐褚燕那和善的性格,应该不会介意才对。但……他真的想不明白,季言之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所以他直言表达自己的疑惑和猜测有什么不对。
对是对的,就是有点儿不着调。
季言之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在国营饭店吃饭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季言之不免有些头疼褚飞好像喇叭一样的大嗓门。不过现在慢慢解释缘由更重要,所以季言之只迟疑了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就开口解释道。
“我好像跟你说过,我是因为当初受伤过重才不得不退伍的吧。”
褚飞点头:“说过。我也是那个时候起,就把季哥当成亲哥来看的!”
——你不是当成亲哥,你是当成了亲姐夫。
“你别胡乱插话,还想不想听我说了?”
褚飞顽皮的做了一个封嘴巴的动作。
季言之顿了顿,继续开口讲述了关于祈愿人记忆中的算得上惨烈的战役。因为华国与‘老大哥’关系越加恶劣的关系,当时驻扎在边境线负责巡逻警戒的他们遭受到了敌人的偷袭,除了他重伤不得不退役外,其他的全部都……
他是他们巡逻小分队中年龄最小的,除了他没有结婚以外,大多都已经成了家有了媳妇孩子。
这几年来,他之所以成了油水足足的货车司机还那么穷,最主要的缘故,就是将所挣的钱都基本花在了维持故去战友家属们的日常开支中。
“年前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来信,嫂子在信中问我既然有心每个月都寄钱,那可不可以在她改嫁的时候,收养她的女儿……”
“所以,这就是季哥你以前犹豫要不要跟我姐处对象的原因?”自以为懂了的褚飞愤愤不平的道:“季哥,亏咱们认识了那么久。你好歹也跟着我去了我家吃过几回饭,难道还不了解我姐的性格。我姐虽然长得丑,但她的心可不丑。你只要跟她开口一说,她保管乐滋滋的同意。”
季言之:“……你姐…不是,我说你这个破孩子,怎么会觉得你姐长得丑。要是丑的话,那张国强,怎么会因为追求你姐不成功而…打击报复…情敌。”
“我爸是车间主任,我妈是厂工会干事。从我大伯到小叔,好吧,小叔不算,他就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褚飞款款而谈的道:“从我大伯到六叔,哪一个不是国企单位的厂长、副厂长啊。啧,凭我的智慧,我不用脑子分析就能知道那个张国强根本就不是看上了我姐的人,而是看上了我姐的家世。”
季言之:“……说不得,我松口和你姐谈对象,也是看上了你姐的家世呢!”
“看上就看上吧。反正我姐跟你挺相配的,两个人都丑得挺别致的。”
“说什么呢,我看你是最近挨打挨少了吧。”
万万没想到褚飞居然会这么说,季言之忍了忍,还是没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褚飞的脑袋上。
他脸上的疤可是英雄的勋章,能够用来这样子调侃吗。
这大龄熊孩子可真是……够欠扁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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