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翻转,钟向窈的姿势全靠按在谢则凛嘴上的那只手维持,可被呼吸洒落的发麻。
她抿了下唇自说自话:“我说什么呀!我跟裴霁就是普通的合作伙伴,你干嘛计较,我……不对,你这次总是吃醋了吧?”
话锋一转,钟向窈直直戳向不对劲处。
手机铃声在不知不觉间停下,而谢则凛的呼吸仍旧温热的扑向她。
后腰的酥麻感也如影随形的。
钟向窈实在难以招架,只是这次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于是直接抬头看他:“是吗?”
“我承认吃醋能怎么样?”
钟向窈胡言乱语,挑了挑眉:“裴霁年底在江北有演出,今天打电话应该是通知我去接他的。但你承认吃醋,我可以为了你不去。”
“……”
“怎么样?”
这个条件的确很诱惑人。
但钟向窈知道,以谢则凛这样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况且她也没打算去接谁,毕竟两人在几年前就已经断了联络。
跟他这样说,不过是想逗逗他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谢则凛也如钟向窈料想的那样没有开口。
心里虽有些失落,但钟向窈并不喜欢强求别人,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身。
距离拉远,也远离了彼此的温热气息。
钟向窈拿过手机翻了翻微信,一边看未读消息一边说:“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
“嗯。”谢则凛应。
钟向窈翻了个白眼:“我要回家了,不打扰你工作啦,下次见。”
合上手机,钟向窈没再多看谢则凛,拢了下外套打算离开办公室。
只是脚峰刚转了个弯,指尖被握住。
钟向窈停下,听见谢则凛在身后说:“刚刚嗯的意思,是我在吃醋。”
“……”
眼底划过一抹不可置信。
钟向窈猝然回身,就见谢则凛别过脸,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与俊朗轮廓。
“你再说一遍?”
“是吃醋。”谢则凛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用力捏了下她的指尖,“所以别去见他。”
钟向窈惊讶了一瞬。
眼睫轻颤,染着笑意的眸光落在他脸上,忽然间,大拇指压住谢则凛的指背。
他同样抬眼向她看过来。
钟向窈忍不住歪头笑了笑,得意的仿佛是偷吃糖果成功的小朋友,跟做暗号似的,指腹碾过他的指甲:“遵命!”
-那天从谢则凛公司离开之后,过了两天,钟向窈收到了发小群里的轰炸。
除了傅云意,其他几个都纷纷艾特她。
驰灵:【@钟向窈听说你在倒追?】
齐盛:【??】
齐盛:【虽然我不太相信,但这做法的确像咱姐会做的事儿。】
驰灵:【她不是不喜欢那谁吗。】
秦远:【你又知道了?】
林煜:【也正常,喜欢这种事儿本来就玄乎得很,西西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呗。】
齐盛:【真假的呀@钟向窈】
陆续翻完消息,钟向窈纳闷不已,皱眉戳了戳屏幕:【听谁胡说的啊。】
齐盛:【还胡说呢?网上都扒光了。】
钟向窈:【?】
退出界面,她去微博看了看。
才搞明白原来是当晚圈子里的某位房地产千金开了直播,一贯艹高知名媛人设的她被提及钟向窈这问题,并未回应。
然而她耐心不好,揭过话茬后,被黑粉一怼竟说漏嘴,爆出了他们俩目前的关系。
看到这,钟向窈稍微有点无语。
返回聊天群,才发现一群人的话茬已经换了好几拨,翻看的过程中,看到许久没有出现的裴霁也在群里说了几句话。
盯着那个雪景头像看了会儿。
钟向窈退出去,给傅云意打了通电话:“裴霁什么时候回江北的?”
“你不知道?”傅云意纳闷。
钟向窈皱眉:“什么?”
“他半个月前就已经回来了,听说腱鞘炎有点严重,空了半年行程修养。”傅云意打了个呵欠,“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他了。”
闻言,钟向窈撇了撇嘴:“关心他干什么,现在我有喜欢的人。”
傅云意很轻地嗤了她一声,没再接这个话,随口问:“他们说聚会,你去吗?”
“你去不去?”钟向窈趴在床上,“我最近都闲着,不过那谁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咱就说西西公主,这真不至于。”傅云意叹了口气,“你跟裴霁又没谈,何必闹得撕破脸,朋友一场多不好看啊。”
钟向窈抿唇:“我才不管好不好看,之前答应了谢则凛不去见他的。”
“行吧。”傅云意声音有点哑,“那我晚点儿给你问问,他要不去我过来接你。”
又聊了几句,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钟向窈越听傅云意说话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嘴:“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了。”
“哦我没给你说啊。”傅云意漫不经心地扔下了一枚炸.弹,“我跟钟其淮睡了。”
“……”
钟向窈的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不用这么惊讶。”傅云意似乎压根没放心上,“都是成年人了,是人都会有欲望,一.夜.情而已,我也没想跟他怎么样。”
钟向窈关心的根本不是这个。
听到她淡漠的语调,隐约夹杂着几分颤意,立马坐起来:“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哪儿有的事。”
“我就说他昨晚没回家,这么大年纪,还欺负小姑娘,等会儿我就去给爷爷告状。”
钟向窈气急败坏的模样惹得傅云意失笑,她吸了吸鼻子:“你别闹。”
挂断电话后,钟向窈怔忡地呆滞许久。
发小聚会被定在一月初。
二十八号,钟向窈一早就去了公司练琴,下午回到家,发现都在急急忙忙打扫卫生。
她随手拉了个人:“怎么了?”
“今晚家里临时有客人要来,老爷子让我们准备准备。”
客人?
这个时间点哪儿来的客人。
钟向窈揣着纳闷走进,瞧见钟怀良与钟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她换了鞋过去打招呼:“听说等会儿有客人来啊,谁呀。”
“两位老朋友。”老爷子言简意赅。
喝了口水,钟向窈盘腿坐在地毯上剥了个橘子,一半递给老爷子,一半给了钟怀良:“我认识吗?不认识的话我这会儿出去。”
她最烦应酬,尤其是面对不熟的人僵笑。
钟怀良接了她的话:“你认识的。裴家爷爷跟裴霁过来拜访,他们好些年没回来了,今天突然告诉你爷爷要过来。”
裴家曾在云水巷住过一段时间。
从钟向窈出生开始,两人就是隔壁邻居的关系,连抓阄都是一前一后,甚至裴霁的钢琴启蒙,都是钟向窈的二伯母亲手指导。
关系可见一斑。
钟向窈撕橘子白丝的动作停了两秒,仰头犹豫着问:“不然我这会儿出去成吗?”
“现在怎么出去。”钟怀良不赞同,“你裴爷爷专程来看你的,况且人知道你在家。”
钟向窈吞下口里的东西,决定如实相告:“我跟裴霁很久没联系了,怪尴尬的。”
“没关系。”钟老爷子摸摸她的脑袋,垂眼若有所思,“倒是我一直没问你,当初怎么就跟裴家那小子不来往了?”
钟向窈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管家绕过屏风走近:“裴家二老与裴小少爷已经到门口了。”
“行。”钟老爷子对钟向窈说,“我跟你大伯去接客人,你上楼换身衣服再下来。”
说完,两人直接起身离开。
钟向窈轻啧了声,脑间第一时间想到了谢则凛的阴阳怪气,莫名觉得一阵心虚。
回房间花了十分钟换衣服,下楼时,眼看披散的头发有点乱,她顺手绑了个高马尾。
一身烟粉色的休闲风运动套装,小脸素净,不像二十二岁的人,倒像是未成年。
钟向窈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下楼。
刚一拐弯,就看到坐在单个小沙发上的年轻男生,不知听到什么,低眼笑着。
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与牛仔裤,双手交握,上半身稍稍朝前倾,黑色额发随意散落。
温和明朗,光风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