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言情 > 她与她有病的男孩 > 西里尔之十
  机场里,她才刚落地没多久,就看到了等待的西里尔。浑身名牌,又相貌出色。
  他身材壮实了不少,但还是偏纤细,头发长了,咖啡色的头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小马尾,戴着墨镜,穿着宽松的燕麦色t恤和万年不变的老爷裤,背着个后背包,一派轻松的模样。
  见到她,他脸上浮现笑容,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右脚上的白色绷带特别的醒目。
  她瞥了一眼他的脚。
  西里尔拍拍自己的右腿。「工作伤害,之后会好起来。」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跳舞的事情。
  「梅根,欢迎回来。」西里尔道。「很累了吧,坐了一整天的飞机。」
  「还行,你等很久了?」
  「不很久。」
  「怎么不撑个拐杖?」陈廷安问道。「你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好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我没事,只是一个小伤而已。」
  「就算只是小伤也别强撑,让它好好静养恢復吧。」
  出机场,坐他的车,回他的家。
  西里尔的住所非常奇怪,整体色调有点过于白了,几乎到了在里头待久了人会晕眩的程度。就设计的观点来看,美观是美观,但是实用性极其低,没有谁受得了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彷彿房屋主人有着严重的洁癖一般。
  白色的沙发,白色的磁砖,白色的地毯,白色的桌子,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系统柜,白色的,全部都是白色的。
  并且,屋子特别的空,除了几件必要的家具和一些生活用品,柜子里什么都没有,完全不像是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
  「你家好空啊。」她坐在沙发上道。
  「嗯,因为不常住,常常都在外面,在别的国家表演,所以就没摆什么东西。」
  「冰箱里面有吃的吗?」
  「没有,一会去买吧。」
  「那怕是要快点出门了,超市打烊就要没东西吃了。」
  「无所谓,法国人晚餐吃的晚,不怕找不到餐厅的。」
  西里尔后她坐上沙发,一坐就是紧紧贴着她。陈廷安觉得男女之间这样的距离有点太过于近了,悄悄的往旁边一挪,结果被西里尔一手臂揽住,揽得紧紧的,让两人贴在一块。
  她感觉有些不自在,挣了挣,没有挣开。
  「梅根。」
  「嗯?」
  「梅根。」
  「怎么了?」
  「梅根。」
  「你说西里尔,你说。」
  「我的表演全被取消了。」
  「嗯。」
  「我的位置全被替换掉了。」
  「嗯。」
  「我再也不能跳舞了。」他说到这终于忍不住紧紧的抱住她。「我从没经歷过这样的痛苦,我感觉自己每一天都在经歷毁灭。」他先是低声倾诉,后声量渐大,变成了痛苦的哭诉。「毁了,我已经毁了,我什么都不是,我就要死了梅根,我就要死了,我随时会死去。痛苦缠住了我,我不能挣脱。梅根,我完了,我没有任何希望了。我想死。」
  她伸出双手回拥他。「没事的西里尔,没事的,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她温柔的安慰他。「你不会死,我在这里陪着你。」
  舞蹈精灵再也无法跳舞就好似飞鸟折了翅膀。西里尔哭泣,眼泪沾湿了她的衣服,她的肩膀一片湿热。真希望这个漂亮的大男孩不要哭泣,不要痛苦。
  说是会陪着他,但她的心里其实比他更无助,完全不知如何才能帮得上忙。除了陪伴,她什么也不能做。
  所以当他提出想和她做爱的要求时,她没有拒绝。两个人经歷了一场像是鱼渴水、植物渴望阳光、人类渴望爱情那样的性爱。事后他们紧紧的抱紧了对方,肌肤相亲,害怕下一秒就会失散,明天就会毁灭。
  如果这样能安慰西里尔受伤的心,那也没什么。在法国待久了,她也不是在意贞洁的人。反正还有性友谊那套说法可以用来自欺欺人。
  完事后,她觉得自己累得要死又饿得要死,不知道是该先休息还是该先出门觅食。
  西里尔看上去倒像是採阴补阳完毕,看上去气色挺好。
  「你会在这里待多久?」西里尔问道。
  「大概两到三个礼拜,之后就要回去了。有些事情得处理。」
  「不如不要回去了,留下来。」西里尔道。「留在我身边,我给你钱用,你不用工作,每天就陪着我就好。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
  「就算我要留下来陪你,我也必须把那边的事情解决完才行啊。」她笑道。
  「你同意了?」西里尔看着她。「不,还是算了,梅根,我不能跳舞,很快就没有钱了。你跟着我会受苦的。」
  「你不会没有钱的,就算你没钱了,我还有点小钱。换我给你钱用,每天不用工作,陪着我。」
  「这么说来我是你的情夫。」
  「你不算情夫,毕竟我还没有交往对象。」陈廷安道。
  「真的?」西里尔怀疑的道。「梅根,你今年也快28岁了,我以为…」
  「…那又如何?」她白眼。「做一个单身的老女人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你也不老,你还很年轻,年轻又美丽。」西里尔道。「不是情夫,那我算什么呢?」
  算什么呢?一个…最好的朋友?
  这个说法,连她自己都无法被说服,他们之间的关係早就超越了友谊。一个词在她的舌尖酝酿,那是一个很荒谬的称谓,她不敢将之说出口。
  「你就是你。」良久,她这么道。「西里尔.杜兰,在我心里面佔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你是我的第一顺位。」
  「啊,」西里尔状似抱怨,又若撒娇的翻了个身。「那么重要的吗?我还以为会是爱人呢。」
  爱人。一个郑重其事的词语。
  他是她的爱人吗?也许算是,她在他的身上投注了太多的情感和自我,西里尔在她心中的身份早就超越了朋友,如果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投入了如此之多,那也许被投注者可以说是投注者的爱人。这逻辑没有问题。就像是,舞蹈是西里尔的爱人,西里尔是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