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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我去死,我不会让你们好过,我不是自愿当你们的女儿,为什么生下我要将我放在一边,不管我,不理我,不问我的需求,只顾自己说自己的话。
郘葶芳一踏进台北的住所公寓,铁门大力闔上,她要让所有住户都知道自己回来了,没有人可以轻忽自己的存在,没有一个人能⋯⋯⋯。
郘葶芳脚重踏楼地板,郘妈妈说过不能做的事,偏偏就是要做,这样才会重视我这个人的存在,回到房间将衣柜,书桌所有摆放整齐的物品衣物所有能搬动的东西,先修班的测验卷文具全拉出来乱丢在四处,大吼大叫。
谁都无法无视自己⋯⋯⋯。
「啊⋯⋯⋯,⋯⋯⋯啊。」吕葶芳在公寓内用尽身体力量尖叫声夹杂注意我,没有人能忽视自己,便不看我一定有办法转头注意看自己,只要有人在自己身边不能做其他的事。
关于我的事,为什么不会直接跟我说,询问我的意见,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生下来摆在家里的人性玩偶,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有问过我要做什么吗?
自私的大人,别人的爸爸妈妈是送孩子上学,她呢?要自己吃饭,自己上学。
我才不要这种爸妈,我要全新爱我疼我陪我的爸妈。
明明就是自私的人装什么可怜⋯⋯⋯。
「孩子的爸,怎么办⋯⋯。」郘妈妈双手环抱失控的女儿,连日照顾郘葶芳不时地尖叫,不吃饭,破坏家里秩序,邻居们多次上前关切心力交瘁,自我怀疑是位失败母亲。
加班回到家累到说不出话的郘爸爸,眼神看向家中一片狼藉,当下只有叹气对于老婆感到相当无力,在家里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冷漠地转身进入浴室里洗澡。忽视老婆的求救讯号。
郘葶芳不知道身体从哪里来的力气,指甲扒抓挣脱名为母亲的控制,便想办法往家门衝出去。离开这个关住自己的牢笼⋯⋯,她有权利结束自己的生命。
才不要和这一个女人同一个空间,一脸自己受尽委屈,受到委屈的人明明是我⋯⋯。
郘爸爸洗好澡出来,弯身收拾餐桌下打翻饭菜碗盘,家里无处不是一团乱,无言的眼神责怪老婆这点事都做不好,剩下几週暑假将要结束快要开学,女儿现在的状态不能这样送去原学校就读,国民义务教育将问题交给学校老师同样不是办法⋯⋯。
整理出餐桌空间,郘爸爸叫的外送至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不让外送员向内窥视,取得餐点放在桌上,肚子饿自己就会过来吃,坐在餐桌上眼神示意老婆放手,坐下来一起吃饭。
这两个人都有病,明明有嘴巴为什么不会开口问我要什么,想要吃什么,只会在哪里瞎猜,不走到我面前问,偏不说⋯⋯⋯。
不吃,脚步踏进房间关门上锁,用力的甩上门板。
「孩子的爸⋯⋯。」郘妈妈转头看向女儿的房间门发出声音,这下邻居们会说话,这样不行要跟女儿说说才行,上前敲房门耳朵贴靠听不见房内声音,郘妈妈心急忙地双手按在锁头上强行打开女儿的的房门,费了力气进入女儿房间到处找人影。
「出来好不好,别让妈妈担心,快出来。」吕妈妈害怕的呼唤女儿,好怕好怕失去这个女儿,自己是连孩子都顾不好完全失败地母亲。
这样下去,整个家不像是家。
好累,好累,好累⋯⋯⋯⋯。
深夜里郘葶芳和明天要工作的郘爸爸躺在乾净地主卧室大床上睡觉,郘妈妈独自一人面对郘葶芳破坏一整天家中所有失去秩序的模样,一个个归位恢復到人能住的环境。
日復一日⋯⋯。
郘妈妈连续失眠,肩膀受不了照顾女儿压力发抖,压抑哭声啜泣,不能太大声大家都睡了,想要休息,非常想要休息,人坐在在阳台女儿墙上休息。
好轻松,飞起来了。
住户清晨早起运动的人经过一处,紧急呼叫路过的人快快报警,郘葶芳及她的父亲在睡梦中被门铃声给吵醒,郘爸爸走出房门客厅餐桌还是一遍杂乱,老婆怎么没有收拾整齐,人到哪里去了,烦躁的心情用脚将东西物品,推到一边去不妨碍走路,打开公寓内门看见警察到来查访。
又被邻居检举报警来处理,郘爸爸头回向屋内到处找老婆的身影,跑到哪里混!
郘爸爸打起精神单手揉揉黑眼圈的眼皮,眼前地警察要应付说道。
「有什么事?」
打开公寓内门声响,郘葶芳站在父亲身边看向外面穿着警察制服的大人。
「郘贤之吗?你的配偶是黄淑惠吗!」警察从其他住户口中得知问道。
「是的,她现在不在家。」郘爸爸显然还不知道郘妈妈跳楼自杀的事。
「你刚刚都在睡觉?!」警方察觉郘爸爸的面容,考量有未成年郘葶芳在场,不宜将实情说给他知道,按下呼叫器请女警过来安置未成年少女。
「我和我女儿睡在一起,怎么了吗!」
「你跟我来,学姐帮忙安置女孩。」员警一句话,请郘爸爸到旁边说明。经过屋主同意让女警进入屋内安慰郘葶芳。
女警在郘贤之同意下进家门,眼见屋内一片凌乱根本没有坐下来好好休息的地方。
「刚睡醒,刷刷牙,早餐想吃什么?」女警本身有小孩的妈妈,这些话自然地说出口问道。
郘葶芳听见眼前的大人开口问自己要吃什么。
小脸蛋上绽开笑容开心说:「荷包蛋和烤吐司。」
「会不会吃太少,阿姨这样吃都吃不饱。」女警评估郘葶芳正值发育期孩子有些担心摄取的营养不足说道,郘葶芳相当聪明又懂事自己进房间梳洗换上外穿衣服,两人牵起手到转角巷内早餐店坐下来好好地吃一顿早餐,现场处理过程不适合让未成年郘葶芳观看。
郘葶芳觉得总于有大人关心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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郘葶芳脸上掛上紧皱的眉头,父亲将自己送回乡下阿嬤家里,阿嬤虽然会问要吃什么,想要打电话给爸爸却总是说忙完后会来看她。
大人都是这么地自私⋯⋯,安排自己转学有问过她吗!
「只要人乖乖地,平安无事就好。」阿嬤不知道怎么跟孙女说起媳妇跳楼自杀的事,怎么说走就走丢下小孩家庭丈夫这么地不负责任。一定有报应。
为了填补母爱这一个缺陷,阿嬤不时会问郘葶芳今天想吃什么,要吃什么,专程去菜市场买菜下厨煮给孙女吃,不时担心孙女在新学校里有没有交到朋友。
「阿嬤,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一个学期过去,怎么搞的?
爸爸没有来看自己,妈妈跑到哪里去?
「你乖乖读书拿第一名,爸爸看见你上台领奖一定会出现。」阿嬤想尽办法拖延说道。
「真得⋯⋯⋯?」
「你不是想要跟爸爸说话,问看看啊⋯⋯。」
郘葶芳想想可能性后,拿起市话话筒按下摆在脑中不会忘的手机号码给好久没见的父亲,描述阿嬤说的话。「爸爸是不是我上台领奖,你就会来看我。」
「女儿,你妈⋯⋯⋯阿嬤说得对,好好读书。」郘贤之无法开口将老婆跳楼自杀事情跟女儿说,顺着阿母的谎言延续下去,这个家不再是个家,老天爷为什么他们拥有这一个恶魔女儿。
「打勾勾。」吕葶芳要父亲的保证说道。
「打勾勾。」郘贤之有气无力说道,内心不想看见害死自己老婆的人。
清点家里一切关于老婆黄淑惠的遗物,包括工作用笔电私人帐号等等发现一个抒发心情文字的部落格,他真得不知道长久以来老婆独自奋战最终走上绝路,全因为女儿。
郘贤之好想跟着老婆一起走,太累了。
乡下地方左右邻居议论纷纷郘阿嬤家门前来了多位警察上前敲门,邻里之间可是大事。
「来了,警察大人什么代记?」
「你豪生出来外靠工,多久没有回来看你?」
员警在阿嬤请进屋内说话,回顾一遍确定这时间小孩在学校上课没有在家,将事情说出来。
郘贤之同样跳楼自杀了。
「那欸安馁⋯⋯⋯!!」阿嬤脚软口中念念有词,那欧放松老母自己放着安内丢走去。
郘葶芳放学时间再次看见身穿警察服的妇女队员警,在有意同样下安置在一处地方,为什么看不到阿嬤,为什么不能回家?
「阿姨,我的爸爸和阿嬤呢?」
「处理一些事情,我陪我你说话,写作业,点心时间吃不吃点心?」女警从身上多功能口袋里翻出软糖,执勤时不偷塞点糖果进嘴里撑不到下班。「不要说,偷吃会被骂。」
「好,不能说。」自己有小秘密不能说。
大人们最喜欢聚在一起说小秘密,不让她听,我和阿姨也有小秘密不说给别人听。
阿嬤继承儿子和媳妇的遗產过程拢长,加上手续繁复,阿嬤年事已高家里就这一个独子,悲从中来时时忧鬱叹气。
郘葶芳中学毕业典礼优异成绩上台领奖,却不见父亲的身影坐在台下。
失约了⋯,大人说话都不算话。
郘葶芳在社工师里长等安排下进入同一个学区里,完成国民义务教育衔接高中,身边慢慢交到朋友,补习和社工师说说笑笑个性变得开朗。
阿嬤却止不住多年积攒好奇心想知道儿子媳妇是怎么死的,夜里跑去宫庙问事。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人会被活活气死。
「我们家找什么孽,那欸,那哪⋯⋯。」阿嬤听完解说。
气到说不出话来,阿嬤双手紧握着胸口,问事宫庙人员相当错愕地急忙叫救护车送阿嬤去医院。
这年郘葶芳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时间快转来到她高三准备要报考大学,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社工师跟她说个秘密,阿嬤过世了。
为什么他们都能死亡,独独自己寻死不了,当法医找出最有效的方式,为什么别人死得了自己却不行,这世界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