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索性闭上了眼睛, 只留长柏一人在旁边急得满头大汗。
没多久,他才睁开眼睛,随口道:“王德看起来五大三粗的, 却是一个会怜惜人的。”
说罢, 便直直地盯着长柏。
长柏明显地愣了一下,正不知从何处开始揣度他主子的意思时,突然想起那日在徐府之时,主子同小夫人也似乎有不愉快之处。
而后当主子知晓徐成要带小夫人往院子中去的时候,主子也命令他不许立即给她解围,只待最后一刻才许他出手。
其实跟在主子身后那么久,他也并非不会明白主子的心思。
他分明是在乎小夫人的, 否则他这样一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几日情绪变动怎会这般大?前几日眉间明显地舒朗了许多,而后跟小夫人闹不愉快了之后脸上又是一片冰冷。
他手段的狠厉他向来就清楚, 当日在徐府他之所以这般吩咐也是让小夫人看清形势,如今这般做会不会也并非是要真将小夫人送给王大人,而是为了给她些苦头?
否则事务那般繁忙, 上京路程又赶, 主子还坐在这干什么呢!
长柏想通了之后吃了一惊,立即垂首, 忐忑地道:“主子, 温姑娘好歹也陪在您身侧一段时间过,您给予王大人的奖赏已经足够丰厚, 若是您再将喜爱的女子赏给王大人, 他一时居功自傲过了, 有了异心, 咱们在京中恐怕再难以将江南东路牢牢把握在手中。”
说罢, 长柏又瞟了宋也一眼, 见着宋也面色没有变化,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话,才稍稍安心。
宋也侧目,手离了玄玉扳指,端起一旁的茶盏呷了一口,这才淡道:“说的也是。”
见着长柏离开,想起他刚才的一番话,面上的风轻云淡一扫而空,他眉目微拧。
喜爱的女子?
怎么会。
温迟迟是与他有过一段露水的姻缘,他才会不顾诸多麻烦纳她为妾。
只是她这样一个商户出生的粗鄙女子,也妄想得到他的喜爱么。
不过既然已经成为他的女人,她又岂是旁人能随意指染的?如此一来不过是为了给她些教训,给她些苦头吃罢了。
离开他她还不是得伺候别人,结局就比待在他身边好么,未必吧。
宋也低低地笑了,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她跪在他面前委屈求饶,满面泪水的乖顺模样,内心满腔的怒火便消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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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王德和温迟迟被待到隔壁厢房时,王德也瞧出了宋也眼神中流露出的警告之意,他便知晓或许这女子并非如他所想只是丞相大人身边的一个普通侍酒女,一时也不安了起来。
而当他看着厢房的门扉毫不留情地被带了上去时,恍惚中又觉得自己将会错了他的意,若这女子与丞相大人关系不一般,又怎会将她赐给自己?
可他着实察觉到了丞相大人的不喜。
他着实有些拿捏不住,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好半晌,才开口问:“你与宋大人是什么关系?”
温迟迟听见王德这么问,心中一懵,她与宋也是什么关系呢?前些时日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妾室,转瞬间又将她赐给了别人。
她此时听王德如此话,哑口无言的瞬间,难堪与羞辱之感一时间全都从罅隙中疯狂地滋生又汹涌而出。
她明明是青白的姑娘家,如今却被折磨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多么可笑。
不清白的关系她又如何能说出口。
纵然千般万种思绪,可唯独没有委屈。
她没有仰仗之人,不会有人在雨霏之时为她撑伞,也不会有人在雪纷时唤她添衣服,没有人提灯为她而来,亦没有哪一盏灯火为她而留。
她的难过与苦痛于他人而言不过是云烟与困扰,她又怎敢有委屈?
王德将面前姑娘面上一闪而过的怔神与难为情看在了眼中,心下立即不好了起来,便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那丞相大人究竟是要做什么?他也拿捏不住,不过丞相大人的女人他在不敢任意糟蹋。
他呼出了一口气,面对温迟迟时面上仍有些尴尬,他沉吟道:“今日站了大半日,先去沐浴吧。”
看着温迟迟走进了净房,一颗豆大的汗滴从王德额上滴了下来,他正要站起来活动一下,便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见着长柏,王德立即站了起来迎他。
只见长柏在王德耳边嘀咕了几句,王德即刻道:“既然如此,下官立即去见李大人,协助他办事。”
“那里头的那位姑娘.......”
长柏拱手笑道:“大人放心,今日的缺憾我们大人来日定会弥补给您。”
王德听罢这话,压在心中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他心中喟叹,脚上不敢耽搁,立即马不停蹄地朝外面赶去,生怕再出什么变故,落在他身上便是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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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迟迟在内里沐浴出来时,身上穿着雪白的寝衣。
除了宋也外,她不曾这般模样去见外男,因而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只略微抬头以便自己瞧清前路,而始终错来眼睛,以防目光相触徒,亦或是看见什么旁的。
她不抬头,自然也没法看见一旁半靠在椅子里头的人。
宋也头戴玉冠,穿着一身深紫云锦衣裳,坐的随意而潇洒,一身清贵之气却难以遮挡。
他抬头轻扫温迟迟两眼,眼睛先是落在她寝衣下起伏的玲珑曲线上,目光沉了沉。
向上打量,没有见着想象中眼泪连连,惶恐紧张的模样,反倒被她脸颊上的绯红吸了目光。
脸上的红润是因着竟是内雾气氤氲,蒸腾热气惹得,然而宋也却不会这么觉得,落在他眼中,她是因着旁的男子而羞得面红耳赤。
不可命说的滋味在他心中滋生蔓延,宋也面色难看。
半晌后,他轻笑,释然地将这种滋味理解为对女人的占有欲。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温迟迟,道:“我不说话,你难道要一直杵在那儿?”
温迟迟听见耳熟的声音,眉心跳了跳,当即循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触及到他冰冷的视线时,温迟迟脸色“唰”地一下便白了,眼前的情景尽数都模糊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温迟迟逼自己抬起头。
她颤身问:“丞相大人,您此时来这处做什么?”
“您究竟要做什么啊?”她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勇气与力气问出了这句话。
是听她墙角还不够,他此时过来,是还要当场看着她与旁人行那事?
看着她丑态毕现,再用榔头将耻辱一根根钉入她骨缝中,让她忍着骨髓啃食般的剧痛,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么?
宋也盯着她半晌,忍着气,这才没有立即拂袖离去,沉声问:“我来不得?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温迟迟哑声反问:“我能有什么好事?”
“没有什么好事?”宋也心中窝了一团火,“找着下家了,找着皮肉可寄托之处了,有人给你伺候还不算什么好事?”
温迟迟白着脸道:“我又岂是那样的人。”
宋也满脸讥讽,“你是仗着我对你几分纵容,胆子大了,竟然质问我?你这样的女人向来是不安于室的,唯有一身皮色引诱旁人,只要能达到你心意的,是谁又有何妨?”
温迟迟听着宋也这般羞辱,眼泪一下便下来了,她不再顾及旁的,跟着呛道:“与你而言,我就是皮相好,只因你是怎样的人,心中才会如此想!我是前半生未曾学的半分手艺,可但问你给过我一丝喘息的机会,我也不会仰仗任何一个人,我靠做女红也可以养活自己。”
“笑话!”宋也连连冷笑,“做女红养活自己,你孤身一人,那点微薄的薪水又够你几年吃喝?你一双眼睛眼睛又够你几年熬?日后只身陋巷,乞讨为生?还是去青楼出卖自己的身体?”
温迟迟反驳他:“不是女子只会出卖自己的身体,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会愿意去逢迎承欢?若有着行讨的机会,我也愿意去。”
宋也看着温迟迟涨的通红的脸,眼前浮现起的尽是她往日低着头乖顺温和的模样,一张脸永远都是白净的,何时跟旁人红过脸?
就为着这么一个王德。
“温迟迟!你跟我说话用的什么语气?跟我横?”他便也不再压抑胸中的恼怒,一瞬间,理智便被攫取而空,“你是清高,宁可去乞讨也不愿做我宋也的女人是吧?”
温迟迟察觉到他的怒意,半抿了唇,直直地盯着,并不吭声。
无声的反抗。
此时无声胜有声。
宋也心中憋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她底下紧紧攥着衣袖的手上,明明是胆怯的,却这般与他叫嚣,还是自己太纵着她了,性子才会如此。
试问谁敢这般跟他说话,何况面前的还是自己的女人。
他今日只为教训提点她一番,反倒让她滋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反了不成?
宋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温迟迟面前,扛起她往榻上去。
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在榻上,一手摁着她反抗挣扎的手,一手脱身上的袍子,继而将她身上的寝衣尽数撕碎扔在地上,当下便要横枪直入。
温迟迟一汪泪从眼眶中出来,她死死地咬着宋也的肩膀。
宋也吃痛,用力地钳着她的腿不放,讥讽道:“你就是干少了,欠的。”
第30章 杨柳腰
长柏将王德一路送了出去, 上了楼,正想唤宋也动身启程,便见着房内已经空了, 长柏立即反应了过来, 朝隔壁的厢房走去。
只见次间厢房的门扉紧闭着,他举起手预备敲门,手还未落到门上,只听见里头传来了女子隐约的抽泣声。
长柏一愣,凝神去听便听见了压抑的喘息与床板摩擦的咯吱声。反应过来后,立即变得面红耳赤了起来,他顿了一下, 便下楼去吩咐楼底下等着的车夫与随从自去歇息,不必候着了。
宋也将温迟迟泛着馨香的乌发拨到胸前, 看着她一段修长后颈雪白无暇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这一方肌肤他还未来得及攫取占领,于是俯身, 微凉的唇便贴了上去。
甫一贴上去, 便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宋也怔了一下, 便停了动作, 将温迟迟从榻上扶了起来,翻了个面, 这才发现她满面的泪水。
宋也欣赏她脆弱易折的表情, 不满渐渐淡了下去, 玩味地问:“哭什么?”
他的指腹擦过温迟迟的眼角, 刚将她眼尾沾的泪水抹去, 一会儿便又湿润。
宋也眉头渐渐拧起来, 不悦地道:“将才哭也就罢了,现在有什么好哭的?”
“你就使劲地矫揉造作吧,凡事过犹不及,你若是再哭,我......”宋也面色渐渐不虞了起来。
说到一半,宋也便说不下去了,他又能如何。
让她滚?
那岂不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再将她送到旁人床上?
折磨她倒未必,气死他倒是有可能的。
宋也气得连连冷笑,“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为何哭,哭给我看?败坏我的兴致?那你可得切身感受一番我的兴致可曾因为你败坏没有。”
宋也将她一对细腕扣在手里,一手将她一截细腰钳在榻上,暗中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