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刑若苗看向齐学,“哥,你听懂他在说什么了吗?”
“大概知道一点。”齐学站起来,“游戏场是个完整的场所,主线任务的完成和媒介息息相关,但是媒介的完整却离不开游戏场内部的东西,在这个游戏场里,制作特色菜是有标准流程的。”
“这个流程就是:媒介、厨师按照媒介也就是菜谱制作菜品、食材、最后由服务员端到餐桌上交给客人。”
刑若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沈云哲在炸厨房,他在炸毁菜品制作的场所,想要以此来切断这个流程。”齐学说:“流程被打碎但是我们的任务没有被打扰。”
马然小声问:“那做这个有什么用?”
“扰乱游戏场。”齐学看向马然,“你们都不知道吗?玩家离开游戏场就会成为游戏场的媒介,游戏场会经由玩家来到现实世界,也就是诡异物侵蚀现实事件,被扰乱后的游戏场没办法按照原本流程入侵现实!”
刑若苗睁大眼睛,“大哥他要炸厨房,是为了不让游戏场出现在现实?!”
“我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成功了,确实有这样的效果。”齐学摇头。
张瑞玉小声开口,“那么我们真的要想办法炸游戏场?”
“当然得炸,别忘了媒介还在他手上。”齐学叹气,“你们不信他真的会撕媒介?我信。”
因为在最开始的时候齐学就看出沈云哲不是在开玩笑了,他是真心的想撕碎媒介,如果不是看出这一点来,齐学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妥协投降,表示自己会帮着沈云哲炸厨房。
现在的沈云哲不顾自己死活,更不会顾他们死活。
“三个服务员,我们这才五个人,还要去厨房偷菜,还要炸厨房。”刑若苗揪自己的头发,“杀了我吧!这比高考还难!”
“我倒是觉得,云希他既然能一直说炸厨房,他是不是知道怎么炸?”马然举起手来发言,他现在还是习惯性称呼沈云哲为云希,虽然后来知道这不是他本名也无所谓了。
这游戏场不是人能待的,沈云哲能这么短时间找到主线任务就是救人好几命了!
马然说:“要不,我们去搞定特色菜,炸厨房这样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
齐学沉默了一下,最后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让大家先休息一下,齐学看着他们定好闹钟开始假寐后就转身出了包厢。
沈云哲坐在栏杆上,这里是三楼,周围没有一点防护,看上去摇摇欲坠,他也不在意,在这种危险里甚至晃动着腿,看的人心惊胆战。
本来想拍他肩膀的齐学默默收回了手。
他站在沈云哲旁边,“那个,我们决定让你去炸厨房,因为这不是我们擅长的事情,既然你提出来,那就说明你有办法。”
沈云哲转头看向他,眉眼里还带着笑,“你想明白了?知道炸厨房的重要性了?”
“我只是知道你要是不去炸这个厨房,就一定会撕那本菜谱。”齐学没好气的说。
沈云哲笑得很开心,“我是一个及时行乐的人,遇到讨厌的东西就得处理掉,不管是0分的考卷啊,没洗干净的床单啊,还是那些在手机里说我坏话的鬼啊,鬼我都能收拾,更别说这么一个让我讨厌的游戏场。”
“所以,你去炸你的厨房,我们想办法引开服务员,拿到特色菜。”
沈云哲点头,“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就像是蛋糕可以切小块一样,特色菜也可以分大小份啊,特色菜对服务员的吸引力相当之高,你们可以从那些菜里取出一点当诱饵来吸引服务员,至于厨房里的更不用说了,可以只拿一部分。”
齐学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危险了!”
“在游戏场你还想要安逸啊?”沈云哲托着下巴看他,“你想拿到一件重要的东西,就必须做危险的事情,游戏场就是按照这个路子来的。”
“不然你可以再想一个安全的又有效的办法。”
说着沈云希叹息,“哎呀,这个想法要不得啊,你知道有这种想法的玩家在死后都会变成什么吗?都会变成鬼的!”
“那些让人生厌的,怀揣着恶心幻想,还以为自己是人的鬼。”
齐学奇怪的看着沈云哲,“我怎么觉得你意有所指?”
“不可能,我从不意有所指,我都是光明正大的骂,先把我自己骂爽了再说。”沈云哲指着三楼外的空气,“直播间里的观众鬼,死的干净利落点,别来恶心我!”
“哦,我忘了,他们已经死了,真不错,适合开瓶酒庆祝一下。”
齐学:……
他实在是难以理解沈云哲的脑回路,但是沈云哲说的没错,游戏场里没有安逸,游戏场里必须做危险的事情才能得到最重要的道具。
他们回家的路,最后一份特色菜,只要拿到这份菜他们就可以举办喜宴,就可以回家了。
谁都不是为了死才来游戏场,他们都是为了活才去做危险的事情。
最后齐学还是选择了沈云哲说的办法,因为他确实想不出更加有用安全的方法,服务员还在外面巡逻,她们不断的吼着‘老鼠’‘杀死老鼠’,公告让他们不要被发现,可惜他们在一开始就被发现了。
只能铤而走险吸引服务员的注意,剩下的那个人去厨房偷菜。
果然,在玩家们端着菜出现在走廊的瞬间,服务员立刻感应到并冲出来,它们每个人都攥着一把刀,吼叫着喊他们老鼠,要他们把菜放下。
沈云哲趁这个时间进了厨房,厨房里和沈云哲想的一样,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中央放着一盘菜。
成年男性的身体被扭成奇怪的形状,又被油浇透,炸的皮肤粗糙,看上去极其可怖。
来取菜的人是刑若苗,她惨白着一张脸把菜推出去,她实在是下不去手把菜分成小份,离开的时候刑若苗问沈云哲要不要一起走,沈云哲拒绝了。
这里可是服务员的地盘,不在这里逛逛怎么行!
沈云哲在厨房里走了一圈,接着走进熟悉的换衣间,这一次换衣间里没有了菜谱,但依旧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是相对秀丽的字迹。
【在幸福饺子馆工作,工资真的好高,太好了,在这里兼职两个月我就可以买喜欢的裙子了!】
【老板好奇怪,他要求在这里吃饭的客人绝对不能打包。】
【老板说这是因为有其他餐厅的人在打探饺子馆的特色菜,要是被带走了特色菜,我们的店就会倒掉。】
【我们必须盯着每一份菜做出来,再送到每个人面前,不需要担心客人吃不完,因为菜很好吃,他们会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我们再回收盘子,保证连汤都不留下一滴。】
【虽然很奇怪,但是工资够高,干了!】
【……不好了,菜被偷走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偷走了菜!】
【老鼠!可恶的老鼠!】
【绝对不能让老板发现这件事,上次小陈不小心弄丢了一个盘子,第二天就消失了,老板说她回家探亲去了,可我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在!我要辞职,我要离开!】
【菜在哪里?菜在哪里!?】
“老鼠,把偷走的菜,还给我。”
沈云哲抬起头来,服务员站在门口凶狠的盯着他,“这是我们的菜!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老鼠把菜偷走了!所以我们永远都没办法离开这里!该死的老鼠!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喂,这是你的问题好不好?”沈云哲非常不在意的说:“一个明显不对劲,报酬丰厚到你无法拒绝的奇怪工作,你想都不想就干了。”
“落得这种结果不是怪你自己吗?”
服务员吼起来,“老鼠!”
“吵死了。”沈云哲说:“好好好,我知道了,送你安息吧。”
沈云哲把白纸随手扔在地上,服务员想要扑过来,却发现无法动弹,无数看不到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上服务员的关节,服务员挣扎着朝沈云哲这边挪动,却只能看着沈云哲大摇大摆的从它旁边过去。
服务员嘶吼着分成一块块的肢体,但提线木偶本来控制的就是连在一起的关节。
沈云哲笑着说:“你想来一根烟吗?”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抽烟,但偶尔来一根还不错,尤其是在这时候。”
他微笑着把烟扔在服务员身上,在服务员的怒吼里转身离开厨房,他甚至有兴致把前台上‘见喜如见煞’的菜单扔进厨房里。
轰的一声,爆炸响起时沈云哲连头都没有回。
还剩下两个服务员。
第142章
代号睡眠障碍者是个很有攻击性的同位体, 但在以前他的攻击性都针对直播观众。
他的所有恶意都瞄准了观众,导致玩家只不过是被他的一点小小的任性误伤一下,但这都足以让玩家们对他心悸不已。
现在直播观众消失, 他的攻击性终于针对起了游戏场和游戏场内的诡异物。
他径直上了三楼,进了七号包厢, 七号包厢里安安静静没有人, 也不知道是里面的小夫妻被引走了还是说出了什么问题,当然这不是沈云哲想要搞懂的事情,他来这次的目的很简单。
沈云哲从浴室地上捡起几块镜子碎片, 把碎片塞进口袋里, 因为镜子碎片太大块,放进口袋里有些扎人。
刚从七号包厢走出来沈云哲就看到了齐学从楼梯窜上来, 看到沈云哲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
厨房的爆炸差点把在场的所有玩家耳朵都震聋掉, 这么近距离的爆炸让整个饺子馆都乱七八糟, 所有东西东倒西歪, 这种爆炸让现在的厨房都在熊熊燃烧,整个室内都在冒烟,炙烤一般的热。
齐学当时距离厨房不算远, 爆炸响起的时候他直接被掀飞出去摔了个踉跄,现在膝盖和头上都是磕出来的血痕。
但齐学同时注意到,在爆炸过后,一直追着他的那个服务员不见了。
“哥,我真的喊你哥了!你炸之前可以说一声吗?”齐学抓头发,“我差点随着厨房一起被埋了!”
“挺好,省的买墓地了。”沈云哲笑得很开心。
齐学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拉着沈云哲往外走,“赶紧的, 厨房也炸了,快点去把最后一个特色菜拿到,先完成任务离开这个游戏场!”
刚走出两步,齐学的脚步就顿住了。
因为在面前不远处,一个灰头灰脸的服务员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上来,她的妆花了,衣服上也沾染着的泥土,一只眼睛肿的老大,看上去像是有个囊肿,它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老鼠!”服务员吼着扑过来,“把饺子馆的菜还回来!”
齐学转身就跑,跑出两步才意识到沈云哲根本就没有动作。
他停下脚步也没有感受到有什么追来的声音,他回过头去便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服务员被挂在空中,是真的被挂在了空中,它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起来,线绷得很紧所以不管服务员怎么用力都改变不了方向,它在空中挣扎着,紧接着这些无形的线就把它拽到包厢的墙壁上。
它如同被蛛丝包裹中的猎物一般,被无形的丝线缠缠绕绕的捆在那里,它张开嘴发出愤怒的声音,但多大的声音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沈云哲走到它面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玻璃碎片。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甚至完全看不出他是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镜子碎片扎进服务员的胸膛,沈云哲用了力,碎片一寸寸没入诡异物的身体,服务员的惨叫声响的整个饺子馆都能听到。
齐学瞳孔不断的收缩,他在下意识的恐慌。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沈云哲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服务员钉在了墙上,镜子碎片穿透了服务员的身体把它挂在上面。
服务员不再叫了,它像是一片普通的纸片一样被挂在墙上摇摇晃晃,黑红色的血顺着墙壁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