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走到她面前,“夏小姐,请您和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夏嫣然躲到陆昌国的身后,害怕地叫了声,“外公,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啊?”
陆昌国自然是维护她的,“有外公在,你别怕。”
他重重地拧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我们家嫣然犯了什么事,你们要带她去警局?”
警察还没有说话,一直默不作声的陆之恒站起来,刺骨的寒意在他脸上蔓延,冷冷地看向眼前故作惊慌的女人。
“蓄意杀人,这个理由够了吗?”
“外公,你知道你一直疼爱的孙女,是个心思歹毒的杀人犯吗?”
第七十一章
他话音一落, 夏嫣然立刻变了脸色,身子虚虚地晃了晃,还好扶住椅子的把手才堪堪站稳。
陆昌国眉皱得越发紧, 沉沉的目光看向她,严肃地发问, “嫣然,之恒说的是怎么回事?”
夏嫣然拼命地摇头, 慌忙地为自己辩解, “不是的, 外公您要相信我啊!我平常连蟑螂都不敢杀, 怎么可能做出杀.人的事啊!”
说完,她又望向陆之恒,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泫然欲泣地说道:“之恒, 我知道你喜欢时小姐, 因为外公从前经常撮合我们在一起对我心生厌恶。可就算是这样, 你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诬陷我啊!”
陆之恒冷眼旁观, 嘴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明显不欲搭理她。
夏嫣然本就是小家碧玉的长相,现在一哭,更显得楚楚可怜, 惹人心疼。
陆昌国看了着实于心不忍, 但又觉得自己的外孙无论如何都不会无故把警察叫过来。
沉思了一会儿,陆昌国出言道:“之恒, 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嫣然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一直是个乖巧善良的好孩子,做不出这你说的这种事。”
陆之恒脸上的表情不变,声音依旧冷漠,“那只能说外公一直都看错她了。我从没有听说一个善良的人,会□□。”
“你没有证据,怎么能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呢?!”夏嫣然抵死否认。
不可能的!她不相信他会查到自己的身上,听沈慧琳说,那匹马早就跑得没有踪影了,根本不可能找不到!
“你认为我没有证据,会贸然报警吗?”陆之恒连看她一眼都懒得看,直接把手机的录音放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钱是夏嫣然打给我的,那些事也是她指使我去做的。她挑选了一匹性格暴躁的赛马,又让我穿着红衣服,喷香水,用刺耳的手机铃声去刺激马,让那匹马受惊发疯。”
“我不知道夏嫣然和时暖有什么仇,但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我感觉她很讨厌时暖,很希望那匹马把时暖摔死。”
铁证如山,陆昌国气得发抖,拐杖用力地敲了几下地,难以置信地问,“嫣然,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你就是这样辜负我的信任!”
“外公!不是这样的。”夏嫣然抓着他的手继续狡辩,“录音可以伪造,这是他用伪造的录音陷害我。”
陆之恒淡淡地说,“录音能伪造,你给她打钱的银行流水单难道也能伪造吗?除了物证,警方这里还有人证。”
为首的警官这时开口,对她道:“沈慧琳已经投案自首了,她对所做之事供认不讳。夏小姐,你现在请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夏嫣然站着不肯动,几位警察要去拉她。
“你们别碰我!”她抱着陆昌国的手臂不松,苦苦地哀求,“外公,您当我是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再帮我这一次吧!”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陆昌国面色铁青,表情格外凝重,迟迟不发一句话。
夏嫣然一下子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求,“外公,我要是被抓进去了,这一辈子都毁了啊!我的父母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发生的。还有我的爷爷……”
她打出了一张关键的煽情牌,“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孙女,您和他是过命的交情,您难道忍心让他死不瞑目,在地下都不安心吗?”
陆昌国听她提到自己的爷爷,原本坚毅的神色蓦地松了几分。
他和夏嫣然的爷爷是革命打仗时候结交的朋友,生死与共,感情有多深厚自不需要多提,要不然他也不会十年如一日地把夏嫣然当成自己亲孙女般宠。
夏嫣然见状,以为有了一丝希望,却听他道:“嫣然,是我对不起你爷爷。”
陆昌国表情沉重,失望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缓慢地开口,“全德他好好的一个孙女,交到我手上,结果却被我养成了这个样子。他一生为人忠烈正直,不料自己的孙女却成了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
“全德他要是泉下有知,估计是恨死我了吧。”
陆昌国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被佣人拍着顺了顺气,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他住着拐杖走到为首的警官面前,“麻烦你们把她带走了。”
“外公!”夏嫣然抬头,震惊地瞪大眼,“您从来都是最疼我的,现在难道不管我了,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抓去坐牢吗?”
陆昌国面露沉痛之色,一声声尽是悲切,“我想管,可事实证明我是管不好的,我教子无方,以前只一味地宠你惯你,忽视了对你品行方面的教养!”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你也不该例外。你在里面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争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敢这么肆无忌惮,就是仗着陆家的地位。
只要陆昌国愿意帮她,以他的身份,别说是害时暖受伤了,就算真把她弄死了,他如果愿意,都绝对可以压下来。
夏嫣然泣不成声地问,“外公,我父母临终前把我交给您,您答应过他们会好好照顾我的,您不记得了吗?”
陆昌国垂眼看她,“我好吃好喝的,从未亏待过你,把养到这么大,我自认是对得起你早亡的父母。以后你是好是坏,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夏嫣然彻底绝望了,他不仅是这次不管她,而且还要和她彻底斩断关系啊。
她颓然地松开手,呆呆地坐在地上,直到警察把她架着离开。
在她被警察架着带走的时候,陆昌国全程背过身,不忍再看,混浊的一双眼渐渐湿润。
到底是如珠如宝当亲孙女似地养了这么多年,哪能没有一点感情呢,只是她这一次错得太离谱了啊!
陆之恒把他扶着进了房间,又去倒了杯温水,拿着降血压的药走到他面前。
陆昌国就着水咽下两颗,“她怎么样了?”
“身上受了很多伤,但好在脱离了生命危险。”陆之恒回答。
陆昌国点了点头,很久没有说话。
他之前还嫌弃时暖,觉得她没有哪一方面能比得上嫣然,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陆之恒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儿,离开前,对他道:“我这段时间不回来,留在医院照顾她。”
“嗯。”陆昌国声音里含着点愧疚,“好好对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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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陆之恒关门走了出去。
-
时暖睡得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被子里钻进一个人。
她睁开眼,身子动了动,想挨着他睡,却被陆之恒阻止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别冻着你了。”
“不要紧。”时暖往他那边挪了挪,把手放在他腰上,紧紧搂住他,甜甜地一笑,“我抱着你,把身上的热量传递给你,你很快就能暖和了。”
想到他今天回去的目的,她问,“是她们做的吗?”
陆之恒帮她把被子的边角塞好,“是,沈慧琳认了罪,夏嫣然也被警察带走了。”
时暖沉默了一会儿,她没有想到原来夏嫣然真有这么恨她啊,恨到想害死她。
但其实她们就见了几次面,还都不怎么熟的。
“暖暖,对不起。”陆之恒对她说,语气饱含自责。
“咦?”时暖被这莫名其妙的道歉弄得一愣,懵懵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
“如果你不是和我在一起,你就不会遇到她,也就不会从马上摔下来,险些丧命。”他认真地说,真把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时暖“扑哧”一笑,“按你这样算,我以后喝水呛到了,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是不是都要怪在你身上啊,你是背锅侠吗?”
“你说的这个逻辑不对。这件事不怪你,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准确来说,我还要谢谢你呀!”
她正正经经地对他解释道:“要不是你,我可能只会把这件事当作是是一次意外,是你帮我查出幕后的凶手。如果没有你把夏嫣然送进监狱,万一她不死心,又使计害我怎么办?所以说,是你救了我一命啊。”
“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应该考虑更重要的事。”她小声说,“我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陆之恒问。
“如果我说,”时暖停了几秒,才红着脸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和你再未婚同居了,你……”
陆之恒急忙打断她,紧张地问,“为什么?暖暖,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不是,你听我说完啊。”时暖细声道,“我想在法律意义上和你合法地住在一起。换而言之……我很想要嫁给你,想得不得了。”
她脸更加红了,眼中闪烁着光芒,比繁星更加明亮,“这件事我睡觉之前想,醒来之想,吃饭的时候还在想。”
“再这样想下去,我估计自己会茶饭不思的。你认为我该怎么办啊?”
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陆之恒先是一怔,不敢相信似的,立刻激动地问,“暖暖,你是说真的?”
“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呀!”时暖害羞地催促,“陆之恒,你快回答我,这种情况我要怎么办好啊?”
“我娶你,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结婚,举办婚礼。”他眼中溢满了喜悦,嘴翘得很高,压都压不下去。
“好啊,看来我的茶饭不思只有这一种解决办法了。”时暖轻轻地笑起来。
“暖暖,你怎么会、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陆之恒难得一次话说不利索,因为过于兴奋。
时暖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之前觉得我们交往的时间不长,而且我才在娱乐圈发展没多久,太早结婚了不好,对戏路有限制。”廿 一 %牛@勿…獨 咖 證 裡~
“但经历了坠马的事,死里逃生之后,我发现没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我昏迷的前一秒,很怕自己会死,但更怕的,是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我觉得自己穿婚纱一定很好看,我想早一点给你看到我最美的样子。等结婚以后,我们一起组建家庭,一起生儿育女,共同走完这一辈子。”
陆之恒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内心非常满足,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所有美好珍贵的东西。
“暖暖,你叫我一声。”他声音颇为急切。
时暖轻笑着,有点害羞地道:“现在叫什么啊,还早呢。”
“我想听。”陆之恒求她似地说。
“好吧。”时暖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同意了,在他耳边轻轻说,“老公。”
顿了顿,她声音更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