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沉迷在酒吧里,觉得只有酒才能让自己稍微有些生气。当时助理也不是没劝过他,实在熬不下去就去找找,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把人找到。
可是,他当场把所有红酒全摔了,拒绝了助理的提议,还把人给轰了出去。
追什么?找什么?别人都没拿他当回事,他眼巴巴地上去,别人还指不定怎么看不起他呢。
他把一腔的真心交付出去,换回来的又是什么,是她宋浅浅决绝的背叛和伤害,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住的撕心裂肺。
明面上答应了他疯狂的情妇提议,背地里却无时不刻都在计划着要离开,对他说过的就没有一句真话。
够了,真的够了。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虚与委蛇的假惺惺。
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月,君骁和已经走出了心病的宋漫兮才过来看了他,他当时看着他俩在眼前紧紧交握着的手,并未多说什么。
可是那一次,宋漫兮不仅仅只是和君骁过来看他而已,她还带来了很多礼盒,准确来说,那些都是他曾经送给宋浅浅的东西。
年少心意朦胧之时,他总会刻意去掩饰,所以才会给宋漫兮一份,她一份,每一次给她的那份,又有着别样的不同。
“我和君骁哥哥打算来这里住,等孩子出生,我妈要去m国,这边有姚伯母在,我妈他们也会放心些。所以就收拾收拾了家里,这是我在地下仓库找到的。”
宋漫兮看着眼前的礼盒,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有一份,她自然也很眼熟这些:“我以为姐姐把它们带去了当时的大学,才会看不到,没想到,她是把这些东西扔到了仓库里。”
这话说得还真的是很决绝,也很伤人。
君临一直以为感情是后来才变化的,却没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她一直在演戏骗他,只是他入戏太深,沉迷于爱情的深渊里,忽略了她的假意。
君临扯了扯嘴角,漠不关心地答了一个字:“哦。”
原来,她早就把他的心意,像是扔垃圾一样的,扔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仓库。这还真的是……让人自嘲不已。
“君临哥哥,我姐姐的为人我清楚,她自小都是很懂事的一个人,家里长辈或者亲戚送来的东西,即便是再不值钱,她也会珍惜。”宋漫兮被君骁揽着,话语有些严厉。
“你想说什么?”君临的面色不太好,长期的酗酒更是让他脸色苍白,“你想说,她一早就是那么不待见我的,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
后半句,轻飘飘的。
“不是。”宋漫兮否认,“姐姐对待他人尚且如此,为什么到君临哥哥这里,反差就会那么大呢?君临哥哥难道就没有想过吗?为什么她要那么做。”
君临抬了抬眼睛,嘴角自嘲:“或许,她看不惯我吧。又或者,与生俱来的厌恶我。她宋浅浅眼光那么高,心肠这么毒,谁懂呢?”
他毫不关心的态度,让宋漫兮也差点破功,但碍于有君骁在,更是怀了身孕,她才极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情。
“君临哥哥,你对姐姐的评价,可不可以等先看了这张照片再说。”宋漫兮从包包里抽出了一张照片给他,摆在了他的面前。
君临低眸看过去,像素有些模糊,而且有了些年头的照片里头,站着的是一行四个人,他们的面庞都是说不出的熟悉。
一对是君骁的母亲和父亲,应该是青春初恋时的情景,非常羞涩地在对视。而另外两个,就是君临的父亲。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长裙飘逸,长发逶迤,笑容浅淡,眉眼间,和宋浅浅有三分的相似。君临的嘴脸倏地沉了下来,一下子就坐正了。
“这张照片,是我整理的时候,从那些礼盒的最底部找出来的。”宋漫兮轻声解释,“君临哥哥,伯父这样的眼神,说得很清楚了吧,他温柔看着的这个女人,就是姐姐的妈妈,我的婶婶。”
她的婶婶,君骁哥哥妈妈的妹妹,意思也就是他们两个最后并没有在一起,这女孩儿另择良人,又或许,女孩对君伯父根本就没有爱意。
君临的眼睫颤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犀利,语气也冰冷:“你想说什么?”
宋漫兮觉得要不是自己习惯了,恐怕也会被他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给冰冻。
君骁揽她退开了一些,接了她的话:“意思也就是,伯父他,爱而不得。”
君临抬了抬头,扯出了一抹自嘲又讽刺意味浓重的笑容:“阿骁,你在暗寓我,我的父亲曾经对她母亲求而不得,现如今的我又重蹈覆辙,对她求而不得是吗?”
君骁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浅浅姐的父母,在她八岁那年,和她一同外出旅游的时候,出了意外。”
“……”
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是车祸。”君骁语气坚定地说,“那场车祸之后,她抑郁自闭了很久。直到,把宋浅月,改名成宋浅浅。没有人再喊她月儿的时候,她才逐渐好转过来。”
当时,君临听了这些话,压着太阳穴心就漏了一拍。
原来,她并不喜欢别人喊她月儿。可是他却最喜欢那么叫她,原来每一次,都是在她心头插刀。
“所以呢,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同情她多一点,然后不计较?”君临冷笑了两声,“真的是够了,如果你们两个今天只是过来和我说这些不着调的东西,那么请回吧,我没时间理你们。”
一边的宋漫兮停了一会儿,也说话了:“那么,君临哥哥记不记得,君伯父他又是怎么去世的?”
怎么去世的?他的记忆就有点模糊了,记不太清,依稀也是别人告诉他的,说是什么在j国出差时,和人撞车,越野赛,把自己给撞死了,他那个父亲,他印象也不深,感情更是不深。
君临没说话。
“那君临哥哥,你记不记得,为什么你会记得姐姐曾经的名字里,有一个月字,会记得喜欢月季花,喜欢姐姐?”
君临回忆了一下,记忆拉扯到了最深的地方:“我当然记得,是她告诉过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当时她穿的白色裙子上,有月季花的图案。大概,是在去你家玩的时候。”
“不是。”宋漫兮否认,“不是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