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茯苓震惊天外,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沈小蝶继续补充着慕容珍的身份信息,只道:“我也是才不久知道的公主身份,她是丘宁国脾气最要好的长乐公主了。”安茯苓觉得自己需要喝下一整杯热茶来压下惊,慕容珍看她一时竟是无言以对,只道:“二姐,你,你是不是怪我?”
安茯苓忙摇头,走下阶梯道:“不不,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也许我该给你行过礼的。”
慕容珍却急忙拉住她的手:“二姐,我告诉你这个不是想要让你给我行礼,我只是希望不管我的身份如何我们都可以继续像从前一样。”
她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安茯苓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个……只是以后你可别再叫我二姐了,万一让有心人听到只怕就不好了,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沈小蝶也在一旁跟着道:“是啊,公主,其实我也这样觉得。京城原就一趟浑水,特别是公主你的身份,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万一让他们发觉了安府这边,也会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你说是不是。”
慕容珍点了下头,只好道:“好,那就这样,只是说好了,以后我们私下里见面谁都不许这样行礼,不然,以后我便再不来了。”
安茯苓也不拘泥,只笑了笑道:“好,就依你之言。”
沈小蝶见气氛活跃了回来,又跟着道:“对了,茯苓,快把你的新品胭脂拿出来给公主瞧瞧,来时她听说你出了新品正吵着说一定要用呢。”
慕容珍也笑着点头:“对,我向来知道芙蓉阁出口皆属珍品,你可不许私藏。”
安茯苓笑了,只道:“我哪儿敢啊,春江,去,把美人香拿过来。”
“美人香?!”慕容珍一脸思索的表情,“好清新脱俗的名字啊。”
沈小蝶是一路看着安茯苓把美人香捣鼓出来的人,自然也比旁人更加了解,她笑道:“这一次的胭脂可不同以往,以往的都是在脸上打主意,这一回却是涂在身上的。”
“身上?!”慕容珍越发一脸惊奇了。
安茯苓也跟着点头:“没错,我就是想到这不是春回了嘛,春天一过紧接着就会是夏天,正是好多姑娘们都喜欢出游的时候,可是出来玩难免会出汗,即便是脸上扑了香粉,沐浴会用香膏或者花瓣,但还是架不出会冒出些奇怪的体味,我想你们应该都有所体会吧,所以我便制了这款美人香正好可以解决这些姑娘家身上的尴尬问题。”
沈小蝶在一旁点头,继续给慕容珍讲解道:“而且,除了汗味之外,有些天生狐臭的女子也可以用的,只需要每天沐浴后把香水涂一遍全身,出门前再在腑下脖子和手背之类的地方再涂一点就可以了,保证一整天都会让你清新无比,出汗也不会觉得油腻,更不会有奇怪的味道排出,这样也可以保证自己一整天都比旁的姑娘更干净香喷,还不会在心爱之人面前尴尬哦。”
“呵呵,小蝶都快成我的广告人了。”安茯苓忍不住失笑。
“我说的事实嘛。”沈小蝶别嘴,“而且这美人香一次只需涂抹一丁点就可以了,一瓶可以用很久,加上美人香有各种花味儿可供选择,这也让大家的选择性更大了啊,公主你可一定要试试,这美人香在再出来时我便用过一次,真的非常好用。”
说话间春江已然拿了一瓶栀子花味的美人香来,椭圆形的透明水晶瓶,瓶口是圆木塞还垂着漂亮好看的红色小流苏,手掌长短的瓶身说大不大说小也并不见得小,瓶中液体呈微微的天青色,十分好看。
慕容珍打开圆木塞放到鼻间嗅了嗅,栀子花的味道扑面而来,但却又没有现实生活中真正嗅到的栀子花味儿浓,清清淡淡,却又让人不可忽视,不会浓郁得让人发慌,却又能让人闻到那股子香甜,真真是极好的。
安茯苓倒出一丁点在安茯苓手背上轻轻抹开,香味立刻四散开来,青青忍不住说:“好香啊,淡淡的却又真实存在,公主,安姑娘的东西果然个个都是顶好呢。”
慕容珍笑望着安茯苓:“这一瓶我可霸着了,不给你钱哦。”
“你尽管拿去用就好,你们用的东西只管往芙蓉阁拿,我还是消耗得起。”
“对了小蝶,既然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一直用着,今天似乎没闻到你身上有香味啊。”慕容珍问道。
“我想等到三天后的赏花会嘛,到时候……”
“哦,我明白了。”沈小蝶的话未完,慕容珍便笑了起来,又道,“这么好的东西到时候我也要用,在赏花会上给你好好宣传宣传。”
“那我可就仰仗二位了。”安茯苓捂嘴轻笑,美人香在芙蓉阁上市之后虽然也在店里做了推广,可跟在大源不同,京城太大他们顾及不了太多,虽然用过的姑娘们回头率是很好的,但毕竟知道这东西的人现在还太少。
三个姑娘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安靖火急火燎的满头大汗的回了府来,一进后院便一路小跑一路问:“二小姐究竟怎么了,之前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自从安茯苓跟宁承烨和离之后,宁府改为安府,安靖做为府里唯一的男子自然是要挑起对外的责任,毕竟这个时代,一个府邸还是要一个像话的男人来撑着别人才不会说什么,所以安爷还是安爷,而作为安靖的妹妹自然也就是二小姐不再是宁夫人了。
走到亭子那边,安茯苓叫住他:“大哥。”
安茯苓行出亭子来,安靖急忙迎上去拉着她左看右看上瞧下瞧:“不是说你病倒了,怎么没躺床上好好休息?”
安茯苓笑了,她侧开身,沈小蝶正拉着慕容珍从亭子里行出来,安靖看到慕容珍顿时两眼便直了,他微张着的嘴来不及合拢更不么要摆出什么表情才好,一时只是愣愣的立在那儿。
“安大哥,好久不见。”慕容珍一如既往的温良淑女。
倒是安靖只是愣愣的看着她,只怕这是做梦,自己稍稍一动眼前的人又会消失不见了。
青青见状忍不住嗤笑,只道:“安爷莫不是痴了还是呆了或是傻了?”
慕容珍嗔了她一眼,安茯苓也拿手肘捅了安靖一下:“大哥,看什么呢,不用怀疑不是做梦,那便是你朝思暮想的珍儿啊。”
听到安茯苓这般说,慕容珍忍不住又低下了头红了脸,安靖几大个箭步飞奔上前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他搂得紧,直要将慕容珍整个人都揉进骨血一般,可他却又混身颤抖,只不住的问:“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安茯苓跟沈小蝶相视一笑,沈小蝶只道:“哎呀,我突然想起府里还有些事,我得先告辞了。”
安茯苓不留她,沈小蝶走了,安茯苓看向青青:“青青,我房里还有好多瓶美人香,想不想要?”
青青乐颤颤的就跟着安茯苓去了。
长亭青藤复新,满院花草争放,院里的两个人抱了许久,才在女方不住反对快憋不住气时男方才勉强放开了她,安靖拉着她的手却满双眼里全是慕容珍,他道:“你不会又跑吧。”
她家就在京城,除非丘宁国易主,不然她能跑哪儿去,她忍不住好笑,看着安靖在意又心疼的目光,她满心都是酸酸又甜甜的感觉,只道:“我不会跑了,这辈子都不会。”
安靖捧着她的脸仔细看着,就像要把慕容珍的脸给瞧出个窟窿来一般,只道:“好像瘦了啊。”
慕容珍摇头:“哪有,你才是瘦了吧。”
安靖不管了,低头把唇轻轻压上去,他忍耐了太久太久,如今实在不想忍耐了。对于这突然的甜吻慕容珍只是愣了一下便欣然接受了,她也和安靖一样,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若非有太多的阻碍,她真想就此在这安府,再不去任何地方。
什么高贵的公主,不做也罢,什么辉煌的皇宫,不住也好。她只想留在他身边,天天享受他香甜亲密的吻。
两人在亭子里拉着手从天亮一直说天天暮,一刻也没有分开过,丫鬟们来传晚饭,安靖便带着慕容珍去了他院子里一起用,从始至终好像安靖都忘了安茯苓的存在,慕容珍也忘了青青的存在。
安茯苓只好留青青在自己院里吃饭,眼见着天色渐晚,青青有些急了:“安姑娘你快些去催一下吧,公主再不回去就要坏事儿了。”
安茯苓知道再不能拖,只好让青青在自己房里稍安勿躁的等着,她去了安靖所住的院里,却见院中两人正坐在一棵梧桐树下谈诗论赋,安靖搂着慕容珍的纤腰,慕容珍也小鸟依人的靠在安靖的肩头,画面和谐得让人羡慕嫉妒。
无端的安茯苓便忆起了那时的她和宁承烨,在乡下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这般的,亲密、相爱、相知、彼此依靠……
可现今呢,他是尊贵的王府世子,将来承袭王府称王至尊,无人能比;而她永远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户,上不得台面,入不得贵族法眼……
她的心无端的悲伤起来,为何,明明说好的放下,说好的不再去想,至今忆起却仍是心里像被刀刮开一片,血流不止,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