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胜一个下人自是不好说什么,点点头就下去了。漪云想去给宁承烨倒杯水,宁承烨却拉住她的手直呼:“茯苓,茯苓不要走……”
又是安茯苓,漪云气恼:“你既然如此爱她又为什么要跟她和离,除了利用我之外却是半眼也不曾看过我,你知不知道……”
漪云说不下去了,她咬牙起身也离开了,宁承烨做梦都在叫安茯苓的名字,这样的情况她要怎么才能爬得上宁承烨的床,回去的路上漪云见到一个精壮的小厮正端着什么东西往平南王的主院去,她眉心微动。这宁承烨既然对不住自己,那自己为什么非得要给他守身如玉……
漪云遣退了所有下人,自己则守在假山之后,果不其然不多久那小厮便又折回来了,天光黑暗什么也看不太清,加上王府之内的主人们大多睡下了,却不防一只素手一下子拉了他进了假山。
漪云的手在那人胸膛之上游走,媚眼如丝配着那昏暗的月色更是迷人,她声音如蜜:“好哥哥,这么晚了一个人多寂寞啊。”
“云,云姨……”那小厮似是认出了她,但她一个香吻缠了上去,后面的话就全都变成唔唔唔。
美人入怀,又这般挑逗谁还管规矩,他又不是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月色光空,春庭幽幽,不多时假山后便传来女子的娇喘和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好在再没有人从此处过往,不然那春光一片当真是假山也遮不住的。
自这之后漪云尝到了作为女人的快乐,纵是有时勾引宁承烨不成,她也再没有那么多失望,跟那小厮早已混作一团,一有机会便找地方私通,所谓食髓知味,漪云也是陷入其中再也拔不出来。
宁承烨本就不关心漪云,对她的私生活更是管了不管,反正只要漪云没有来烦他那便是极好的,所以他也只忙着自己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无其的过下去,安茯苓和沈小蝶偶尔来相陪心情也渐渐开始好转,芙蓉阁的新品胭脂也眼见着上了架,安茯苓也开始忙得有些脚不沾地。
这一日她正坐在院中亭子里盘着算盘对着上个月的账目,却听闻一声熟悉而空灵的声音响起:“大好的春光你却这般辜负,真是要不得呢。”
安茯苓抬头正跟慕容珍一双有神的目光相对,安茯苓一惊忙站起身:“三,三妹?!”
两人大老远便跑到了对方面前很热情的抱了一回,安茯苓更是劈头盖脸便是一堆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现在才来;最近过得好不好,我们入京这么久了你竟然才想着来看我,是不是忘了我啊……”
慕容珍也是眼角噙泪,却是嘻笑:“哎呀,二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二人寒暄了好一阵,沈小蝶才在一旁轻咳两声:“到底你们姐妹情深,却是把我晾到一边,如此我便走了好,免你们感情如此好反而是我碍眼了。”
安茯苓其实早看到沈小蝶跟慕容珍是一起出现的,她忙拉了她的手:“哎呀瞧你说的,我们这么熟了,这点醋也吃?”
三人笑作一团,安茯苓又对一旁的春江道:“快,去把安爷叫过来。”
慕容珍脸上漾起微红却也不有说什么。
三人入了亭子,安茯苓也收了账目,难得慕容珍竟然会来自然是要好好陪她说会子话的。
不过去给安靖传话的小厮不多时就转了回来说是安靖今天没在府里,似是应了哪家贵公子的邀约赴一个春游诗会去了。
安茯苓恨铁不成钢,自然也扫到了慕容珍眼角的失落,她恨声道:“天天就知道往外跑,让他贴身的小厮立刻去寻了他回来,别说其他,只说我肚子痛得厉害,怕是之前落胎没休养好的病根,着他立刻回来。”
“是是。”小厮虽不明就理但还是快速的去了。
“二姐,其实……”慕容珍想说什么。
但安茯苓却按下她欲言表露的手,只道:“我们入京这么久你才来这一趟安府,我知道你定是出门极不容易,我又怎么忍心看你落空而归呢,且放心吧,诗会再重要在大哥心里都是重不过你去的。”
沈小蝶也在一旁附和:“对对,这一点我是可以作证的,安大哥自来了京城做得最多的两件事就是读书和找你了。”
慕容珍脸上微红欲盛,揪着手里的帕子却不说话了。
“对了,提及男子士大夫他们的春游诗会,我倒是突然记起了再过不久我们姑娘家也有赏花会呢。”其实这也是沈小蝶今天来找安茯苓的原因之一,安茯苓家突逢几度大变,正是需要好好休养调整的时候,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转移心中视线是最好的了。
“茯苓,我记得你的新品胭脂不是才刚做好上架嘛,正好也可以去参加,说不定还可以给你的新品胭脂做做推广呢。”沈小蝶笑着说。
慕容珍也在一旁附和:“对啊,到时候我和小蝶都会参加的,人很多,很热闹,就在西郊那片花林里,到时候万花齐放,春回大地,美不胜收,你可一定要去。”
来之前慕容珍也知道了安府的情况,再多的安慰这时候再说也没有用了,虽不知内情如何但她也不想再去捅安茯苓的伤口,让她努力微笑起来才是正事吧。
“可是……”安茯苓却是有些犹豫,“那个赏花会上大多都是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家,我一个遣归妇,又不是什么名流贵族,仅仅一介商户,只怕……”
“二姐。”慕容珍拉住她的手却是道,“赏花会除了世家小姐,皇族也多少会参加,但你不必担心,因为除了这些所贵族,京里很多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们也会去的,毕竟那也是个认识其他心仪男子的首选之地,更别提有钱的商户了。”
“是啊,赏花会又不是哪个贵族单独开办的,那是花林那边每年跟皇族协同办理,去年城东李家那个大商户还出了钱赞助赏花会呢,他们家女儿也因此在赏花会上大放异彩,所以赏花会上没有太明确的等级分明。”
其实所谓的没有明确等级分明仅仅是对于进入会场而言,能去赏花会的一点也不用觉得骄傲,因为全京城中,只要你能穿得出一身稍中等一点的好衣服,便都可以进入赏花会,但是到了会场之中会不会被那些高官士族嘲笑打压之类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也正因为这一点,慕容珍接下来跟着说道:“你尽管放心去,不管发什么事有我在断不会有任何人敢为难你。”
这话在安茯苓听来真真是有些夸下海口了,沈小蝶却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什么,安茯苓看着慕容珍:“珍儿……之前在大源的时候其实我就很奇怪了,你教养极好,穿着打扮都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能比。后来到了京城,青青来看过一次安靖,她出门竟然还有专门的马车接送……”
说着话安茯苓看了一眼今天站在慕容珍身后静悄无言的青青,青青的脸上尴尬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大哥的能耐我还是算是知道的,从去年冬天到今天开春,他花了多少心血人力物力甚至是财力,可以说是把京城已然翻了一个底儿朝天,竟是愣没在任何一个姓慕的家庭中寻到一个叫慕珍的小姐,我很奇怪,珍儿,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
疑惑是早就有了,只是之前安茯苓不问毕竟是远隔万里,慕容珍不说自然他们也不会问什么,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同在京城,安靖又是一副铁了心今生非慕容珍不可的模样,安茯苓不得不问清楚了,总不能到头来这么久了连自己未来的嫂子究竟家住何方是何身份都不清楚吧。
沈小蝶的目光在慕容珍脸上游离了一刻,青青在一旁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开口。
“小蝶,你好已经知道了。”安茯苓有些震惊的看向沈小蝶。
沈小蝶看了一眼慕容珍这才点头:“今天也是公……她来寻的我,我们才一道来的安府。”
“珍儿,你到底是谁?”
慕容珍笑了笑道:“其实二姐这么问,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确实,安茯苓叹了口气:“大哥说他唯有那些士族大家没能调查,因为手伸不进去也无从查起,可是朝中贵族们的姓氏都是明了的,似乎迄今为止还没发现任何一个姓慕的贵族啊。”
安茯苓猜中了慕容珍出身贵族,可惜也只猜中了其一并未猜其二。
青青忍不住笑了,在一旁道:“宁夫人,啊不,安姑娘只猜了贵族之中,却为何竟不猜猜皇族之中呢。”
“什么?!”安茯苓陡然惊坐而起,皇族,开什么玩笑,她只瞪着双大眼道,“皇族是复姓慕容的,珍儿……慕珍,你,你不会是叫慕容珍吧。”
慕容珍低了下头,抬头间眸中闪中微光,只道:“二姐,我不是有心要骗你们的,只是出门在外,我也不得不多加一个心眼儿,如今来了京城我也便没有再想要继续欺骗你们的意思,今天过来也是想要跟你说明白的。”
所以……今天竟是公主驾到?!安茯苓只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