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都会控制不了生气。
  ……
  冉家这边,已经闹翻了。
  冉老太一阵哭,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一阵地哭诉:“我这命,咋这么苦?好不容易把儿子培养到有了出息,他竟然不认娘,还要跟家里分家!为了一个败家玩意,为了一个克星,他竟不要父母,不要兄弟!我不要活了,我不活了!”
  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
  隔壁的邻居们,都被这响动引了过来。
  孔玲也过来。
  冉家的情况,没有比孔玲更了解的。
  可以说,宓月华的月子,有一半是她在服侍。
  她太了解冉家的情况。
  没有见过比冉家老太太更无情的人。
  儿媳妇早产做月子,竟然连饭菜都不端过去。
  甚至都没有留出饭菜。
  这是打算将人活活饿死的节奏?
  还是不想搭理二房?
  这换作谁家,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冉老爹竟然能够做到冷眼旁观的地步,难道那不是他儿子的儿女?
  更不要说,其他的儿子了。
  也就只有三房,冒着被骂被打的风险,给二房送吃的。给小宝宝洗尿布,这一点孔玲不得不称赞林秀英。
  林秀英是个能拎得清的。
  哪怕心里多少有点儿心思,但人家能拎清,就算有心思那也可以理解。
  谁没有心思?
  “我说婶,你这又何必?这村里谁家分家,不是和和气气的分,孩子们大了,分家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冉老太狠狠地瞪向她。
  就是这个孔玲,有事没事,总往二房凑。
  “你来我家做什么?我家不欢迎你!”冉老太臭着脸吼。
  孔玲被气笑了:“这里可不只是你家,还有其他人家。我是来找月华的,可不是来找你。你的话,就是请我过来,我也不会来,真当我愿意看到你这副嘴脸吗?”
  孔玲毫不客气地回击。
  真当她是被吓大的?
  别人怕她,她可不怕。
  冉老太被怼得,脸都气得通红,她说:“这家里我当家,我说不欢迎你,就是不欢迎你。”
  孔玲冷笑:“你们不是要分家了吗?分了家,就不是你当家了。你还当人家愿意让你当家似的。下山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霸道又无理的人。也就大房二房受得了你。你倒是有胆去四房那边管管你那小儿媳妇,还不被人当场赶出来。”
  以为她不知道,这老太婆也就在月华那里横。
  听说在冬生那里,她连吭都不敢吭声。
  现在冬生住在人家老丈人家里,吃岳家的喝岳家的,甚至连工作都是人家岳家给找的。
  她敢去那边横吗?
  横一下,她儿子的工作和吃喝都没了。
  真当别人都怕了她。
  也就是欺负老实人。
  月华太老实了,任由她欺负。
  现在夏生回来了,她再横一个试试?
  孔玲打定了主意,要跟夏生告状。
  现在不告状,更待何时?
  她就没有见过,比冉老太更狠更毒的老太婆。
  “分家!谁跟你说的?我答应了吗?我不答应,谁也别想分家!”冉老太插着腰,回骂了过去。
  她也不躺地上哭了,而是跟孔玲对骂了起来。
  但孔玲却不是那么好对付。
  她以前做姑娘的时候,那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
  立马和冉老太对骂了起来。
  冉家其他人,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吵起来。
  “我说的,分家!”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顿时就让两个对骂的人,停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望向那边,就看到了冉夏生沉着脸就站在孔玲后面,瞪着自己的老娘。
  冉老太爆了:“我不答应!”
  冉夏生说:“这事我决定了就行,我说分家就分家!”转头对村支书他们说,“二叔,五叔,还有大队长,这事就请你们做个见证,我们冉家分家。”
  冉老太气得鼻子里全是气,“父母不答应,你就休想分家,”
  冉夏生却不去看她,只是把目光看向冉老爹:“爹,你也同样的想法吗?”
  冉老爹咳嗽了一声,“老二啊,父母在堂不分家,咱……”
  冉夏生说:“好,很好。你们不分家是吧。那行,咱就坐下来,好好说说月华这十年受的罪。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今天分家也得分,不分家,我休完假,就带着老小孩子回西南去,以后再不会回来。爹娘就给老大管了,逢年过节我也不会回来。”
  冉老太眼珠子瞪了出来,“你敢!你要敢不顾不切的带着人出去,我就去政府告你!去部队告你!我看政府还管不管了。”
  大家听了,眼皮子一跳,心惊肉跳。
  这还是亲娘吗?
  两位老兵咽了口水,担心地看向自己营长。
  这可就难了。
  要真的上政府告,那营长的前途可就毁了。
  营长现在已经提名代表营长了,很快就可以转正成为正式营长。
  如果老太太真的去部队闹,这个提名可能就没了。
  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过,此时翟建国说不出来的讨厌眼前这个老人。
  人家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好,这老太太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竟然真的要毁去营长的前途。
  营长没了前途,对她有什么好处?
  只因为不让营长分家吗?
  营长一家反正都要随军的,分不分家有什么关系呢?
  跟翟建国一样想法的,还有其他人。
  大家都不理解,冉老太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冉夏生也气笑了。
  他的娘亲,竟是这么大义灭亲。
  竟然要去政府告自己的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的娘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被气笑了。
  他不再把目光看向她,因为他知道娘说不通。
  他只是看向老爹,“爹,我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次家必分不可。我不怕你们去政府闹,也不怕你们去部队闹。我手里有证据,你们虐待月华的证据,还有娘叫来柳半仙来家里迷信害人的事情,我也都有证据。大不了,大家撕破脸,一损俱损。”
  冉老爹脸色一变。
  冉老太的眼珠子也瞪了出来,“你敢!”
  冉夏生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都要上政府去告我了,都想把我的前途给弄没了。你做得了初一,我为什么做不了十五?你真当自己推倒月华,致她早产,早点一尸两命的事情,没人知道?这事如果说将起来,你逃不了做牢。”
  冉夏生狠起来,是真狠。
  什么亲情,什么亲娘,他都不顾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个家。
  这个吃人的家庭,没什么好留恋的。
  如果他再让老小孩子在老家,两人都会死在他那亲娘手里。
  他娘什么德性,他还能不知?
  他早就已经不报希望。
  只希望自己的小家能够保住。
  月华因为生产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挺过来。
  身子很差
  孩子……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儿,小家伙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他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