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言情 > 医妃日日想休夫 > 7.一双男人的鞋
  玉玳往窗口的方向看了看,“我来的时候看了,只有你这里守卫最严,宫中其他地方倒是稀松平常。若不是有木兰姑姑给我的地图,我还不一定能混进来呢!”
  沈昕拧眉看他。
  玉玳讪讪挠了挠头,“不是我功夫不行,实在是这里守卫太多,我带着你,出不去呀。你安心在宫里多住几日,把你老爹哄得开心了,咱们就一起回去。阿娘说,接下来还要去漠北,去看长河落日,再去看看那里的狼王!狼王如今定然生了许多小崽子了!”
  沈昕听闻宫外的生活,不由眼中一亮,“好。”
  “那你可要乖乖的,别在宫里惹事儿。”玉玳兄长一般,轻抚着她的头。
  沈昕脸上一红,闷声点头。
  玉玳推窗欲走,却骤然发现,那嬷嬷离开以后,不知是不是怀疑了什么,竟把禧月阁外头的守卫,又加强了许多。
  在这月明星稀的夜里,只怕是一只夜鸟都休想从禧月阁的楼里飞出去。
  “这是防贼呢……”玉玳关窗,擦了把汗,“这叫小爷怎么出去?”
  沈昕皱眉想了一阵子,忽然扯着他的衣袖说,“天快亮时,他们必然要换班,那时候会有松懈,你不如等到那时候再走?”
  玉玳惊了惊,“阿娘叮嘱过,说我和哥哥不能入宫,不能叫你爹爹发现……我在宫中留那么久,万一被人瞧见了……”
  沈昕连连摇头,“就在我屋子里呆着,我不习惯她们贴身伺候,把她们都关在外头了,没人进得来,明早晨起之前,你就离开,不会有人见到你的!”
  玉玳迟疑了一阵子,这才缓缓点头。
  他拿了薄被在软榻上躺了。
  沈昕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屋里的灯已经吹熄了,可月光透过窗,屋里依稀能见那软塌上的身影。
  她这么一看,心里就砰砰乱跳,“玉玳……你睡着了么?”
  玉玳轻哼了一声。
  “我睡不着。”沈昕往里滚了滚,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玉玳你过来,给我讲故事。”
  玉玳从软榻上爬起来,坐在脚踏上,倚靠在床边,“你要听什么故事?”
  “你上来。”沈昕笑眯眯的说。
  玉玳摇了摇头,“哥哥说了,咱们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躺一张床。”
  “玉琪又不在这里,他看不见!”沈昕笑眯眯的,从被窝里伸出藕节一般的手臂,硬挽在他臂弯里,扯着他往床上拽。
  她手臂细细长长,却是有力气得很。
  玉玳被她扯趴在床榻上。
  “就像小时候那样,你挨着我,给我讲你梦里的故事,小鸽子、小豹子,还有冥河那些个……”沈昕固执的挽着他的手。
  玉玳无奈,只好脱了鞋子,爬上了床。
  沈昕打小就喜欢缠着他,他们都已经八、九岁了,沈昕还要和他睡一张床,若是分开,她就哭闹不止,她哭声大的,能把驴都震聋了!
  阿娘也是无奈,硬是在他们十岁那年,才让他们分铺而睡,又渐渐分房而卧。
  为此沈昕还大病了一场。
  “我看见小鸽子落入火中,大火烧到了它的羽毛,它在火里头凄厉的叫,它整个身体都烧起来了,却并未化为灰烬……反而在大火里,迅速的长大,羽毛都生出明媚的光亮,像火焰中的精金……”
  玉玳小声轻缓的讲着。
  沈昕拉着他的手,倚在他肩头。
  她呼吸渐渐趋于平缓,玉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终于,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静的只有月光流淌,只有绵长轻缓的呼吸……
  天还未亮,晨鼓未响。
  禧月阁的楼梯上,便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床榻上的人睡意朦胧,依稀记得似乎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可困顿之意又让人只想多睡一会儿。
  “公主!公主!该起身了!”嬷嬷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样,在门外响起,“晨昏定省,不能晚了,公主快快起身梳洗打扮,给圣上请安!”
  沈昕翻了个身,拽过被子,蒙住脑袋。
  “公主!您再不起来开门,恕老奴得罪,老奴就叫宫人撞门了!”嬷嬷的声音里竟夹了几分威胁之意。
  砰砰砰的敲门声,更是叫人心里一阵阵发紧。
  “我再睡一会儿……”沈昕咕哝道。
  她身边的人,却是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昕儿!”
  玉玳在她耳边急促轻呼,“快起来!”
  “来——撞门!”嬷嬷在门外喝道。
  玉玳吓了一跳,左右一看,没发现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那衣柜虽大,却极易被怀疑。
  他脑门儿上惊出了一层细汗,外头传来撞门声时,他只好纵身又蹿上房梁。
  还是这儿熟门熟路……他抹了把细汗。
  “公主还未起来?”嬷嬷的声音,伴着撞开门的巨响,一起传了进来。
  玉玳低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他的鞋!
  刚刚藏身太过慌张,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竟然落在了沈昕床边的脚踏上。
  他“嘶嘶”出声,想提醒这丫头,沈昕却睡得死,根本没反应。
  玉玳脊背上都是一层冷汗,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完了。
  “公主!”嬷嬷绕过屏风前又喊了一声。
  沈昕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一骨碌坐起来,伸手往床边摸去。没摸到人,她松了一口气。
  却听房梁上有人在与她使暗号,她忙抬头看。屋里光线极其昏暗,隐约看见玉玳再与她比划什么。
  嬷嬷已经提步向床边走来。
  沈昕一低头,赫然瞧见那一双男人的鞋子,在她的绣鞋旁放着……
  沈昕心头一紧,只穿了贴身的里衣,便忙不迭的跳下床,赤脚站在脚踏上,猛然将那一双男人的鞋从缝隙踢到床底下去。
  “公主?”
  “啊?!”沈昕回应的声音,颇有些一惊一乍的。
  嬷嬷狐疑看她一眼,“该起身去给圣上请安了,晨昏定省,孝之始也。”
  “啊……哦!”昨日还伶牙俐齿,说话刻薄带刺的沈昕,今日却似乎收敛了乖张。
  嬷嬷不由面上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