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注意了, 随便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今天我就要在这里跟你把话说清楚, 管别人看不看拍不拍。你要么乖乖配合, 要么就闹得人尽皆知。我不在乎。”
司策最后那四个字也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般,甚至还带上了一股威胁的味道。
温蕊知道自己这回是惹了他的逆鳞轻易不能收场了。从她开口向秦念薇要两千万起, 她就做好了司策上门兴师问罪的打算。
可即便如此, 当这事儿真正发生时, 她还是禁不住会害怕。
温蕊的双腿不自觉地抖了两下, 再开口时声音都柔软了几分。她的脑海里飞快闪过儿时跟司策相处的画面, 记忆里她不是没惹对方生过气。但每次只要她服个软叫声哥哥, 司策就总会原谅她。
于是这一次, 温蕊又想故技重施。只是那一声娇嗲的哥哥刚刚叫出口, 司策不屑的笑声也随之而来。
“哥哥, 谁是你哥哥?”
“我从小就拿你当哥哥。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我心里你就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温蕊也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只能挑好听话说,希望司策看在两人过去的情分上不要太过为难她。百汇园虽是老人居多,但也不是没有年轻人,真要闹大了惹人来围观,只怕今晚的热搜就要被屠榜了。
她想要打亲情牌稳住司策的情绪, 对方却根本不领情。他凑近几分喉结微动,开口时声音里沉哑:“所以你喜欢跟哥哥在床上做那样的事情?”
温蕊后背一僵,一股凉意直蹿大脑。这话戳中了她的软肋,以至于她瞬间脸色惨白。
温蕊说不下去了,咬着唇身子微颤,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两下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司策依旧拽着她的两只手,但手里的力道明显松了几分。像是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放缓了语调换了个话题:“玩得开心吗?”
温蕊没理他,依旧低头不语。
“问你话,你最好回答我,要不然我就……”
“你就什么,打我吗?”
司策失笑:“不,我不打女人,但我可以吻你。”
这个回答令温蕊更为紧张,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脚踝撞上了行李箱的轮子,疼得她呲了一声。司策听到后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还体贴地弯下腰去伸手把箱子给捞了起来。
但他依旧不准备放温蕊走,这叫温蕊十分不安,捏着行李箱的手柄警惕地望着他:“你还有什么事儿,刚刚你都看到了,我今天去了姜学洲家里,所以、所以没接你电话。”
司策不接她话茬,只是反问:“花呢?”
“我扔了,我不喜欢那花,我怕过敏。”
“你对花粉不过敏。”
“那是以前,我现在是易过敏体质。”
“好。”司策不计较她的胡说八道,“那以后不送真花。”
“不必了,以后咱俩就两清了,你不必再送我东西,我也不会再收你任何东西。”
“两清?两千万就把你跟我的关系给买断了,你收费还挺便宜。”
温蕊不理会他的嘲讽:“两千万挺多的,够我花一辈子了。我知道你钱多,但我这人天生懒惰,不喜欢侍候男人。与其花精力讨好你得个两亿两百亿的,倒不如这两千万来得实在。”
“那你倒愿意讨好姜学洲?”
温蕊发现论狡辩自己真不是司策的对手,根本是多说多错,于是再次咬住了唇。
司策却伸手从她唇上拂过:“别咬了,不好看。”
“关你屁事。”
司策轻笑出声:“果然拿了两千万底气就是足,都学会说脏话了。所以我问你,这两千万就是你需要的?”
当初他俩牵扯不清的时候用的就是各取所需这个借口,温蕊这会儿就索性认了下来。
“是,当初我们说好了,各取所需。你的需求我满足了,至于我的需求……现在也得到了。”
“两千万就够了,就没想过要更多?或者……人财两得?”
“不必,我这人不贪心。”
“好。”司策上前一步,又离温蕊近了几分。手指在箱子扶手上不住地轻敲着,指腹有意无意地总是拂过温蕊的手背。
后者气得想把箱子拽回去,却又听司策沉声道:“你是得了两千万,那我又得了什么?”
“你很快就会有一个妻子,你大伯母会为你精心安排……”
司策打断她的话头:“那个姓王的女酒鬼?”
“你要不喜欢王二小姐,你家人也会为你安排别的。张小姐,李小姐或者吴小姐,这么多名媛千金,总有一款适合你。”
温蕊说到最后声音放小了一些,开始轻声嘀咕,“你也别太挑了,差不多就得了。”
司策听了她的话一时没有回应,温蕊也不等他反应过来,拎起箱子就往楼上跑。一直跑到自己家那一层开门进屋,将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狂跳的心才安定下来。
她靠在门板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等气息平稳后才慢慢走到窗边,悄悄拉开了窗帘的一条缝隙往下看。
司策的车已然不在,他走得潇洒,倒不在她的意料之中。本以为他不会善罢甘休。
温蕊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后马上掏出手机给李诗琴发了条信息。
温蕊:【我的花替我照顾下,明天我回学校拿。】
李诗琴回了个没问题的表情包,又八卦地问了句:【今天的约会怎么样?】
白天的那条关于她和姜学洲的热搜温蕊也看到了,这会儿就随手回了对方一句:【没什么,挺好的。】
这回答像是默认了李诗琴的弦外之音,对方收到后激动得立马在宿舍里跳起了舞,顺便向另两位室友宣布了这一好消息。
只是舞着舞着不免有些感叹:“我们蕊蕊都脱单了,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啊。”
边说边走到温蕊的书桌边,看着那束花发呆,“策策的花我怎么就没抽到呢,最近的运气不太行啊。”
潘霜就提议:“你问蕊蕊要了不就得了,你再买束更大更好的给她。”
“没好意思提,她直接就说这花她要拿回家,我又怎么好意思夺人所好。”
“这花有什么特别吗,她这么宝贝?”
已经上床的贺晓鹿从蚊帐里探出脑袋,悠悠地来了句:“可能不是花特别,是送花的人比较特别。”
李诗琴和潘霜同时一愣,又同时摆手:“不会不会,她跟司策有什么关系,她又不追星。”
“可去年思策影业的发布会蕊蕊也去了呀,那一次司策也在吧。”
她这么一说,另两人便也记起了那件事,宿舍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浮现出了更多的往事。
司策突然出现在校园里,站在女生宿舍前的路灯下不知在等谁。还有一次温蕊在宿舍发高烧,也是司策让人开车送她去的医院。
温蕊还说自己离过婚,前夫家家世显赫她属于高攀。今天司策又来看她们拍毕业照,这么巧温蕊就拿到了最大的那束花。
现在想来与其说是巧合,更像是人为特意安排好的。
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摆出来细细一分析,三个女生瞬间吓白了脸。她们同时看向彼此,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却谁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宿舍里默默地干瞪眼。
温蕊和司策……
不敢想,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
-
整个五月,温蕊都在忙论文答辩的事宜,加上新节目的录制,整个人又变得忙碌起来。
这期间姜学洲又约了她几次,她因为抽不出空拒绝了前两次,第三次挑了个周末的中午,总算有时间和他一起回姜家看望姜太太。
去之前她还特意去商场买了一堆的保健品,前后花了不少钱。姜学洲原本不想收,倒是温蕊大大方方打开他的车后备箱,将东西放了进去。
她坐着那辆熟悉的奥迪去了姜家,陪着姜太太说了会儿话,聊的都是以前的一些事情。
姜学洲便和她解释:“医生说老年痴呆的人容易记得以前的事情,却记不住眼前的事儿。比如昨天晚上她明明洗过澡,一转身又让阿姨替她放水,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温蕊也总是柔声地安慰他,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深受,有的也不过就是隔靴骚痒罢了。
好在每回她去的时候,姜太太总是表现得十分正常,一点儿看不出生病的样子。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俨然还是从前那个优雅太太的模样。
“阿姨若是能一直这样,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姜学洲像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又聊起了温蕊带来的那些礼物:“你太破费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顺便把东西都带回去。或者我直接带你去商场,把东西都退了吧。”
“不用,你也不必替我心疼钱。我最近发了笔财,手头宽裕不少。”
说着她就把自己拿了秦念薇两千万的事情告诉了姜学洲。
“我保证不再跟司策来往,她也就爽快地掏出了这些钱,算是分手费吧。”
姜学洲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扭头看向温蕊:“你是说,你跟司策分手了?”
“本来也没有在一起,不过就是玩玩罢了。他呢大少爷脾气发作,受不了我跟他提离婚,所以缠了我一阵子。我呢利用他上各种节目跟公司签约,也算是各取所需。现在他对我淡了,我该得的也得到了,自然就一拍两散了。”
“所以那天司策到你家楼下去找你,你们就是谈的分手?”
温蕊一愣,扭头看他。姜学洲自知失言赶紧解释:“我那天走得急,可又有点不放心,就折返回来想送你上楼。没想到撞见你们在吵架。不好意思温蕊,我并非有意偷看。”
“没关系。”
温蕊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反正都结束了,我跟那个男人,再没有半点关系。”
第64章 反应大 祝你跟温蕊百年好合。
夏日的小院的树荫下还有点凉意, 温蕊在那儿坐了一会儿,一杯凉茶入肚倒有了几丝凉意。
她抬手搓了搓胳膊,一扭头无意间发现姜学洲的额头上竟渗出汗来。
虽说已快六月, 但今天气温并不够, 又是在背阴处,他这一脑门的汗是怎么回事儿。
温蕊就问:“你热吗, 要不进去坐坐?”
姜学洲没说话, 安静地会了一会儿, 突然转过头来问温蕊:“所以你跟司策真的没戏了?”
温蕊低头忍着笑意:“是啊, 怎么了, 你不高兴吗?”
“哦,没、没有, 我挺高兴的, 我就是在想要怎么庆祝一下。要不我们别在家吃了, 去外面找家餐厅吧……”
姜学洲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院门外走, 走出一段才记起自己什么都没拿, 又转身往屋里走。路过温蕊身边时也没跟她说话, 整张脸上不带一丝笑容, 隐隐还透了点阴沉的味道。
温蕊就起身想找个借口离开,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厨房那头传来了碗碟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阿姨的尖叫声,温蕊来不及细想便跟着姜学洲一起冲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