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雪柱未散，而是带着姜小山，半截都陷进了青石堆叠而成的擂台。
这一幕何其相似，当初姜小山就是如此，把鬼渊的弟子晋原打进地面的。
这算是因果循环了。
鬼渊微呼一口气，转身向外走了。
他已经清晰地感应到，姜小山的最后一缕生机，在刚才被打面擂台的瞬间，彻底消散了。
“姜小山死了！”苏锦荣再一次激动地跳了起来，“姜小山终于死了！”
他紧紧抓住童秋平的手，眼睛却望向姬家人所在的位置。
姬汉平脸色已经沉成了黑锅底，姬清雪则是失魂落魄地软倒在坐椅上。
你们也有今天！
苏锦荣只觉得满心快意。
等着，就算是鬼渊不去血洗姬家，等他回来也一定要好好款待下姬汉平和姬清雪父女俩。
他苏家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必须让姬汉平也尝试一遍。
“不可能！”姬清雪突然站起来，抬步就要向着擂台冲去。
“清雪不可！”姬汉平连忙拽住女儿。
在这种时刻，上擂台万一激怒了鬼渊，女儿怕是立刻就会命丧当场。
“小山不可能死，他不会死！”姬清雪含着热泪，却咬紧贝齿，用力不让眼泪流淌下来。
一切要从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从吴老头儿把个死尸般的姜小山扔在她面前开始。
任她百般地刁难，从来都没有把这小子难住过，任她有多少的困境，只要有他在，一定会化险为夷。
他能救那么多人，自己又怎么会死呢？
“那是先天境，是先天境！”姬汉平死死拽住女儿，防止她失去理智。
姬清雪尽管用力想要挣脱，可面对宗师级的实力压制，终归没办法冲到台上。
“爷爷……”龙星儿转头望过去。
却见龙向天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肉里，强行维持着镇定。
“是我对不起师傅，我不该放他来……”龙向天闭上眼睛，“星儿立刻回楚州去吧。”
龙星儿微微一怔：“那……您……”
“就算拼命，我也要抢回小山的尸首，否则有生之年，还有什么颜面再见你师祖？”龙向天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已然沉寂了所有生机的小雪包。
师傅数十年都不曾收一个弟子，好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品性和资质都要逆天的苗子，第一次接触还是为了给他帮忙。
他这个大师兄没有给师弟任何帮助，却欠了对方一堆人情，如今更是眼睁睁看着对方丧命都什么也做不了。
龙向天懊恼得想要当场自尽的心都有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当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这个消息，该是如何的悲痛。
擂台上，鬼渊再次打量一下那个雪柱，淡然转身：“此柱，立此三日，任何人不得妄动！”
转身向台下走去。
“鬼渊先生无敌！”
“鬼渊先生神通盖世！”
“鬼渊先生当世英豪！”
一声声赞誉，如山呼海啸般狂涌而起。
这一战，大家真正见识了武道强者，先天高手的风范，任何一个武道家族，都会想着要跟鬼渊搞好关系。
可以想见，在未来的几十年时，江南武道界的格局不论如何改变，都将绕不开这么一个人。
此时不套近乎，更待何时？
所有人如众星捧月一般，向着鬼渊围去。
当然，也有不少有心者，回头望向了姬家所在的位置，有的嘲讽，有的惋惜，但终归没有人再去靠近他们。
姬家的命运已然注定，只能在江南武道的世界消失，成为默默无闻的尘埃一粒，跌落在没有人知道的角落里。
“嗯？”
鬼渊正在走下擂台时，目光不经意看到了姬清雪，眉头微微一皱。
顺着姬清雪的视线，他再次回头，将目光落在姜小山那根雪柱之上。
周围的一切都静寂下来，好像又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不知道是谁抬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天空中的云层正在急速地凝聚翻滚着，好像正在酝酿一场可怕而巨大的暴风雨。
乌云迅速遮掩天地，大白天却变得如同黑夜一般。
喀嚓……
一道闪电亮起，照破这片天地。
有人惊呼出口，刚才那一道雷电，竟然正正击打在了姜小山所在的雪柱上。
这是咋了？觉得姜小山十恶不赦，死了之后还要鞭尸？
鬼渊两目死死地定在那根雪柱上。
不可能，不可能，这雪柱之上，到现在为止仍然感应不到任何的生机，姜小山一定是死了才对！
可是，仿佛为了要反驳他的念头，那根雪柱上面的雪竟然一块块裂开，并层层地向下剥落。
轰隆……
再一道雷电之力击在雪柱上，雪花似乎是瞬间就被蒸发了。
强光之下，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睛时，雪柱已经消失不见。
对，就是消失不见，没有姜小山，活的死的都没有。
“他在那里！”
突然有人惊呼出口。
半空中，一个懒洋洋的年轻人凌空而立，身上缠着一道道雷霆电光，正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是刚刚睡醒一般。
“今日，我入先天！”姜小山朝下挥了挥手，“鬼渊老头儿，现在你还有什么好拽的？”
“爷爷，他……他没有死！”龙星儿惊喜地道。
龙向天不禁骂道：“这个该死的小子，他不知道我是老年人，一点儿都不照顾我的心脏啊！”
“爷爷，你也哭了啊！”龙星儿发现新大陆。
“胡说，刚刚风太大了，都怪那个臭小子，搞那么大的排场做什么？把我眼皮都吹疼了。”龙向天气哼哼地道，老脸皮也有点微微泛红。
旁边，刘燕早就已经听不到他们两个的话，只是笑弯了眉毛。
姬汉平两拳紧握：“先天境啊，先天境，我姬家也有了先天境！哎……清雪你去哪儿？”
姬清雪抹了一下眼角，嫣然一笑：“没事了，我回去给他煮点吃的，一会儿他打完了，肯定会饿坏了。”
“饿……”姬汉平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先天境啊，怎么可能会饿坏！
他不吃不喝半个月都不可能有问题的。
鬼渊凝视半空：“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