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躲得及时,那子弹并没有停留在这鸟人的颅中,而是把它轰碎又直直地射在了对面的墙上,就是这样我耳膜还是被震裂,脸皮被带去好大一块,血水夹杂着脑浆涌进了我的嘴里,“呕~呕~”我非常恶心地干呕着。
他说“往左”我“往右”,这是我和孙立堂多次共事的经验,早在孙家寨的时候就彻夜长谈过好久,他叫声“往左”,我身子往右一歪,子弹直直地往左打去也是很长时间共事的默契所在。
那鸟人脑浆子热乎乎的糊了我一脸,再是恶心不过了,“扑通~”死尸倒地,顿时世界都安静了,孙立堂这才拎着那把还在冒着烟儿的钢管走了过来,“峰子,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别害怕啊。”这家伙语气平淡到让人惊讶。
“你咋又起来了?”我却不接他那话茬儿。
孙立堂白我一眼然后说,“我又不是死了,小时候落下的毛病,一遇到极度恐慌和不可思议后就会发羊疯病,吐过白沫子也就好了。对了,你不想知道我因为啥吐白沫子吗?”
我摇摇头,呆呆地望着身后,“我不想知道。”
这次换做孙立堂纳闷儿了,“你咋个就不想知道呢?我跟你说,那鸟人刚刚不是跟我对视了嘛,我看他那眼神,让我想到了一位故人,眼神真得好像好像。”
“麦小岛对不对?”我语气也变得极为平淡。
“咦?”孙立堂这家伙挠挠头,“你咋个知道?难道你也看出来了?”
“这还看出来个屁啊!他他娘的现在就站在你身后!”我大叫一声,拉起孙立堂就跑。
是的,这鸟人在我俩谈话的时候慢慢地慢慢地又站了起来。被轰碎的脑袋又从新从脖子里长了出来,先是鼻子再是眼睛然后是嘴巴,活脱脱的是一个麦小岛,然后那家伙嘴巴又变成了长长的喙。说实话,我和我的小伙伴当时都惊呆了,我呆呆地跟孙立堂说着话,头顶上李开山父子俩呆呆地看着。
直到那鸟人把身子探过来,我才一把拉住孙立堂的胳膊,大叫一声,“跑!”
“嘎嘎嘎嘎~”这家伙叫的更难听了,呼哒着翅膀从我们头顶越过,稳当当地停在了我俩的前面,“我说林大公子,哦!还有孙兄台,老朋友难得重逢,何必这么急着走呢?”
“啊!”我惊叫一声跌倒在地上,“谁特娘的跟你称兄道弟的!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又活过来了!你不是死了嘛!”我脑子里十万个为什么。
“嘎嘎嘎嘎……”这家伙又笑,“是哦!我不是死了嘛!我麦小岛本该死的,我怎么又活过来了呢!嘎嘎嘎嘎~我怎么又活过来了呢!这还得多亏了黑皮少爷和六爷呢!”这家伙话说到高兴处,竟然呼哒着大黑翅膀往半悬空盘旋了几圈儿,然后又稳当当地落在我们不远处,“是六爷给了我生命,是六爷给了我重生,给了我这副钢筋铁骨,让我有了能够再次报仇的机会!嘎嘎嘎嘎~林峰!孙立堂!”这家伙语气突然变得沉重,一改嬉皮笑脸的神态,眼神里露着杀气,“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我盼望这一天真的真的盼望了好久!实话跟你说,关于你们的行踪六爷他老人家早就了如指掌了,在这个鬼地方原本是要安排上万人的,皆让我一人阻挡了回去,
这处化龙鬼域我
我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在思考着如何报仇,都在想着如何把你碎尸万段!把你们的肉一点儿一点儿的用我的爪子给勾出来,然后蘸着醋蘸着酱油就着芥末一口一口我给生吃掉。”
“得得得!”我赶紧挥手打住,“我说你贫不贫啊!还特么蘸醋蘸芥末,你干脆给我来个一肉三吃好不好啊!你就干脆直接给我说你到底想咋滴!”
麦小岛愣了愣,“大哥,是我没说中国话还是你听不懂中国话,当然我他妈是想弄死你啊!”
“那就他妈快来啊!”我嘴上不示弱,马上顶了回去。
“我他妈……”麦小岛别看变成了鸟人,嘴上功夫还是不如我,知道说不过我,飞身就要跳过来啄我。
“等等等等!”孙立堂赶紧把这家伙拦住,“麦当劳,我有话说,我有话说!等下再吃我俩,反正我俩是你的唾手可得,跑也跑不掉。我正好有一肚子疑问想问你,看在咱们之前还算是有点儿交情的份上,你也告诉告诉我,让我临了临了做个明白鬼。”
麦小岛便把翅膀住了,“嘎嘎~算你识相!有屁快放,那就有话快说!还有老小子我告诉你!老子叫麦小岛,不特么的叫麦当劳。”
“好的,麦当劳。”孙立堂说,“你容我想想啊,疑问实在是太多,呃,我想下啊。”
然后这家伙就托着腮帮子搁那儿暗暗思忖,我寻思着这临终时这家伙能问出什么惊天大秘密,直到我跟这鸟人都等的不耐烦了,这家伙才张嘴,“那啥~你这重新复活,这属于无土栽培啊?还是属于人鸟嫁接啊?”
我,我恨不得一口盐汽水喷死他!还不如刚刚我问的问题呢!这什么破问题!
麦小岛也愣了,也就愣了片刻骂了句“他妈的”就冲了过来。我闭眼等死,心说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犊子当鸟食了。
“往左来!”鸟人刚扑腾起来,身后就又是一声暴吼。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二娃子,来不及细看,我俩直接往左去,那鸟人麦小岛刚刚吃过这个亏,知道喊“往左”那是正话反说,其实是“往右”的意思,他就闪转腾挪身子往右来。
可他哪里知道,我跟孙立堂有默契,跟这对李家父子没这个默契啊!人家说往左就是往左,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我俩很听话的身子往左,正好把那鸟人的整个后背露了出来。
“嗵!”说时迟那时快,一枚炮弹打了过来,直接把麦小岛这鸟人给穿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