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是!”见惹连王生气,小李氏慌乱极了,赶忙否认。然而她若不是跟踪了一路,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行了,你别否认了!本王警告你,赶快离开这儿,否则你吃了苦头可没人救你!”
连王重重甩下车帘,喝令车夫继续前行。
可是小李氏不怕死一般地拦在马匹前,车夫也不敢强行冲撞。
小李氏哀求着:“连王爷,您带我一起去看看她吧!求求您带我一起去吧!”
拦在连王的马车前呼号两声后,见得不到连王的回应,又抬高声音去对后面属于相府的马车叫喊哀求。
“傅思滢,思滢,你就让我去见见兰灵吧!我给你当牛做马啊!”
马车之中的傅思滢早就知道小李氏拦住连王马车的事情,所以默不作声,只等着连王作何打算。
而听到小李氏竟然敢在慕王府的附近对傅思滢大喊大叫,连王慌得脸都要白了。尽管很多场合连王会显得吊儿郎当、不服管教,敢跟漠苍岚顶嘴,但并不意味着连王就不怕漠苍岚。
试问他们这些兄弟里,除了皇上,谁会不怕漠苍岚?
“你闭嘴,你闭嘴!你不想要命,本王还想要呢!”
重重一打帘,连王恼火至极地跳下马车,躲开立刻扑抓上来的小李氏:“你在这儿站着,本王去问傅思滢!”
顿时,小李氏大喜过望:“好好好!多谢连王爷,多谢连王爷!”
于是,连王半是恼火半是无奈地来问傅思滢能否将小李氏一同带去看望卫兰灵。
傅思滢从车里露出个脑袋,瞥一眼前方不远处往这边焦急张望的小李氏,她无所谓地道:“随你吧,反正是你去看卫兰灵的,我又不看,你不怕小李氏打扰了你问话就好。”
连王惊讶:“你不去看她?”
“我看她做什么?我和她之间除了我只能要她性命的这道债以外,再没别的牵扯。这次就是帮你来的。”
万万没想到傅思滢是这般想法,连王又惊又喜:“傅思滢,你对本王真好!”
“哎呀哎呀,这种话可别乱说,我对你也没有多好。”
“哦哦,是,”连王赶忙左右瞧瞧,然后笑,“那我就一同带小李氏进去吧,这老娘儿们是真烦人!”
“呵呵。”
慕王府未料想一大清早会迎来傅大小姐和连王登门,唐管家匆匆来迎,很是奇怪这两人怎么会一起来。
“我来看看卫兰灵,连王爷是凑热闹来的。”
听闻傅思滢说明来意,唐管家哦了一声,对于连王凑热闹的想法倒也见怪不怪,谁叫连王总是随性行事。
“那老奴这就去通禀王爷,还请傅大小姐和连王爷稍等片刻,若是傅大小姐想一同前去见见王爷,也未尝不可。”
“哦,”于是,傅思滢扭头看向连王,笑得标准:“那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看看你九哥有没有背着我做坏事。”
闻言,连王一怔,随后露出“我懂”的神情,笑得坏坏:“你去吧!要是发现我九哥背着你做了什么坏事,我给你报仇!”
对此,傅思滢再笑:“你真是大言不惭。“
“嘿嘿。”
扔下连王,跟随唐管家去寻漠苍岚,傅思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近来不是很忙碌吗,你家主子没有入宫,还留在府里,难不成是还睡着?”
“呵呵,”唐管家笑,“老奴今日还没见过主子呢,想来或许是尚未起身吧。”
“真的还睡着呢?虽然我来得是很早,但也不是鸡鸣天亮吧?唔,他昨晚真的背着我做坏事了?!”随着猜测,傅思滢声调高扬。
这下唐管家是哭笑不得:“王爷能做什么坏事啊。有大小姐您在,旁的女子谁能入得了王爷的眼。”
“喏,这话说得我开心,”傅思滢眉开眼笑的,“不过我说的做坏事,是指他又想查抄谁家谁府,打算惊得哪里闻声色变呢,唐管家你说的‘旁的女子’……是个什么意思?”
“唔,这个……”
“我说一声做坏事,你就往旁的女子上解释,看来你家王爷做过的坏事是包括‘旁的女子’哦?”
“呃……”
这下,傅思滢可不开心了,“呦,到底是做过多少跟‘旁的女子’有关的坏事,才能叫你这么会来事地及时辩解?这个我可得好好问问了。”
顿时,唐管家汗都下来了。
一路走入漠苍岚的住处院落,唐管家被逼问得就快要拔剑自刎。
“大小姐,到了到了!您亲自问王爷吧,老奴实在是回答不上您的问题!”
“为什么回答不上,是不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老奴什么也不知道啊!”
踏入院落不过两步,就见方止迎面而来,极为恭敬客气:“老远就听到大小姐您的声音了。您今日是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一大清早就来了?”
傅思滢脚步不停,直接朝漠苍岚的卧房居所走去:“嗯,是有点小事。”
“小事的话,属下可以帮您解决!”方止亦步亦趋地跟在傅思滢的身旁,回应快速。
而随着方止的回应,傅思滢很快就察觉到这家伙是在挡她的路。
嗯?
她骤然一停,在方止随她停下的时候,又骤然奔跑起来。这下,方止直接一个纵跳,跳到她的前路上,将她全全挡住。
瞧着挡在面前的方止,傅思滢挑眉,发出一个气音:“嗯?”
方止还是一脸笑:“大小姐,王爷还没起呢,您还是稍等片刻,不好惊扰了王爷安睡。如果您的确是小事,属下真的可以为您解决办妥的,不会耽误了您的事儿。”
“呀,你家主子还没起呢,”傅思滢满是关心,“怎么这会儿都没起呀,是昨晚睡得太晚了吗?”
“是是,主子处理公务直到天亮,才刚刚睡下。属下也是心疼主子,不想让主子片刻都得不到安稳。”
“哦,是吗?天亮才睡呀。”傅思滢向后斜眼瞥向唐管家,“那我不能不懂事,好歹得让你家主子有个片刻的安稳。”
接受到傅思滢极富深意的目光,唐管家的头都大了,忍不住吞咽一口带着惊恐味道的唾沫,连连向傅思滢摆手,脑中一时错乱,竟说道:“大小姐您千万别乱想,不可能直到天亮的,会死人的!”
傅思滢:……
嗯?!
方止对唐管家这犹如天外飞来的一句也很纳闷。什么叫不可能直到天亮,什么叫会死人?主子又不是没有看公务通宵过,怎么就会死人呢?
“唐伯,你说什么呢,怎么到天亮就死人了?主子好歹也是有通宵能力的,你说得也太晦气了!”
被方止无情驳斥,唐管家更慌乱了,再看傅思滢冷笑的神情,顿觉后半生是别想享清福了。
傅思滢给唐管家和方止一人翻一个白眼后,懒得多计较这事儿,连王还等着呢。所幸就向方止说了自己的小事。
方止闻言,顿觉轻松:“原来是这样。大小姐,这连小事都算不上,属下这就命人为您安排!”
“好。”
“嘿嘿,等您处理完您的事儿,王爷肯定就起身了。”
傅思滢无情假笑:“呵呵,无妨,让你家王爷多睡会儿,辛苦一夜,肯定劳累坏了。让他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好,别叫人看出来他是劳累过当了。”
唔,虽然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方止连连点头:“是!”
唐管家陪同傅思滢离开时,迟缓两步落下,恶狠狠地悄声问方止:“方止,你都在胡说什么,你要把主子给害惨了!大小姐以为主子有别的女人了!”
“啊?!”方止大惊,“我说什么了,就能让大小姐以为主子有别的女人了?!”
“呃……”唐管家一愣,然后尴尬地表示是自己方才在傅大小姐面前一时失言,然后被傅大小姐追着不放,结果又遇到方止这样说话,所以效果变得甚为美妙。
方止再惊,惊讶之余,产生质疑:“那你为什么说不可能直到天亮啊,还说会死人?且不说你是不是抹黑主子,傅大小姐听了这话也会对主子的能力产生质疑吧!主子本就是体内陈毒,再显出能力弱,你要是傅大小姐,你说你怕不怕守活寡?”
方止可是前日少数几个听到傅大小姐亲口对主子允许会出嫁的,感动的劲儿还没过去呢,这么快就降打击吗?
然而,唐管家瞪着双目,十分愤慨:“什么抹黑主子、质疑主子,我说的会死人,是那莫须有的‘旁的女子’会死!怎么就说主子的能力弱了!”
方止:……
啊?
“相反,我是在说主子的能力强好不哈!”
看方止跟个傻鹌鹑似的,唐管家气呼呼地一甩袖子转身疾步离去,去追傅大小姐寻求解释。
方止正盯着唐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暗暗琢磨、惊叹还是唐伯的语言精妙时,慕王的卧房房门从内被打开,一个男子从房内露出半边身子,看向院中。
看到只有方止一个人,男子本因不悦而皱起的眉宇更显出几分疑惑:“方止,你们在吵什么,太闹了,要安静。”
方止立刻回神,懊恼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是在下疏忽,五公子,没惊扰到你们吧?”
“没有,但切记安静,不可大肆吵闹。”
“是是!”
唐管家追上傅思滢的时候,傅思滢脚步飞快地都快走了回去前堂的一半路途了。
追上之后,唐管家尴尬地笑着,连连解释方才是方止那小子在胡说八道,让傅思滢千万不要乱想。
傅思滢顿步,意味深长地看着唐管家,问:“唐伯,你怎么能确定方止是在胡说八道呢?你看,你连你家王爷有没有起身都不知道,你就那么笃定王爷的事情,你知道的比方止更清楚吗?”
此话一问,唐管家顿时愣在原地,神情震惊。
是啊……是、是吗?
傅思滢挑挑眉,转身继续前行的刹那间,扭头朝身侧另外一边的孙丹和晴音做了个鬼脸,孙丹和晴音两个人双双憋笑,不敢惊扰到震惊中的唐管家。
方才唐管家没有跟来的时候,晴音就大着胆子询问傅思滢是否真的怀疑慕王爷在与‘旁的女子’做坏事。
傅思滢笑得狡黠,回以一句“我相信唐管家的话”。
至于相信的是哪一句话……嘿嘿,晴音和孙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偷笑。
回前堂见到连王,简单解释漠苍岚正忙,无心顾及此事,她可以随意行事后,连王的紧张脸色松缓许多。
等下人安排妥当之时,悄咪地对傅思滢说:“我还真怕九哥问我怎么有心思凑这种热闹。他不在乎就太好了。”
还想着能背着漠苍岚独得卫兰灵有预知神通的好处呢。
过了一会儿,下人来禀报说犯人已经从牢里带出,送入僻静避人的屋子,傅思滢才让人将在外面等得心力交瘁的小李氏给唤进来。
小李氏一见傅思滢,又是大恩大德地谢,不管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表面上是真的够尽力的。
“卫夫人,我给你重申一次,我不可能救卫兰灵出来。因为皇上当时的圣旨是卫兰灵在卫侯府吃尽苦头后,若能活着落到我的手上,我的权力便是卫兰灵一死。别的权力我没有,你懂吗?”
小李氏颓然点头:“我懂,我懂……”
“如果你非要求我把卫兰灵救出牢狱,那我只能是救她去过奈何桥、救她去寻重新做人的机会,你懂吗?”
“……我懂。”
“我当时把卫兰灵送到慕王府,算是钻了圣旨的空子,冒着被皇上降罪的风险,变相救卫兰灵一命。我不希望得到一个不识好人心的结果,明明是救了人,却还要被责怪没有救人救到底。卫夫人,你懂吗?”
“懂,我懂!傅思滢,我和兰灵都感谢你的恩情,真的,是你以德报怨。”
“嗯。今天呢,是连王爷来看卫兰灵。因为连王爷的妾室夏氏与卫兰灵有几分交情,倒是挺关心卫兰灵的死活的。”